“裴兄,你可得想好了,这黑子再这么落下去,白子可就输了。”
裴绍抬眼看向鲁王,轻轻一笑,说道:
“王爷说的对,不过白子还未动,这棋局也还在,此时论输赢还早了些。”
鲁王笑着将手让开,他作出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
又朝周围打量了几眼,竟是可惜地叹了口气,说道:
“裴兄,你这小王府真是我最大的遗憾啊,可惜了!”
想当初,鲁王在皇上面前给裴绍要了一处王府。
只是后来诸事纷杂,此事耽搁下来,导致到了现在裴绍还屈居在这小小的裴府内。
再不过多久,裴绍连这小小王府都待不住,如此想来,可不是遗憾?可不是可惜?
裴绍浅浅一笑,他收了手,将桌上的扇子拿起。
“哗啦”一声展开,摇了起来。
“人生如棋,落子便是无悔,王爷何必觉得遗憾?”
鲁王笑了笑,他看向裴绍,问道:
“裴兄,你便这么确定自己不会后悔?”
裴绍笑着回道:“平生只做想做之事,何来后悔?”
鲁王见状却是好奇起来,他往前倾了倾,凑近些问道:
“裴兄,你到底想要什么?”
裴绍轻声笑了起来,他摇着扇子。
发丝在如雪的白衣上飞舞打绕,显得清俊优雅极了。
鲁王见裴绍并未回答,他眼睛微眯,却也笑了起来:
“裴兄,不枉我如此高看于你。
你与我虽是不相为谋,但这路选的倒是一样。”
鲁王收身向后坐了回去,他开口道:“若是乱世,裴兄定是个枭雄人物。”
裴绍摇头道:“不敢当,若说枭雄,非王爷莫属。”
鲁王撇着嘴笑了笑,他点头道:“裴兄惯会顾左右而言他,对了,我最后再同裴兄说个故事吧,这故事大约比裴兄这黑白棋有意思的多。”
裴绍颔首微笑道:“悉听。”
鲁王凤眼一抬,他朝裴绍眨了眨眼,侃侃说道:
“是卫大风,哦,就是昨日死在你府前的那个人,我要说的便是他的故事。”
裴绍闻言点头,依旧摇着扇子。
鲁王笑着说道:“他是个铁匠。
家里呢有个六十多岁的老母亲并一个七岁大的小女儿。
对了,他老婆早几年的时候便死了,这卫大风就此没有再娶妻续弦。
说来还真是个老实人。
“不过呢,这老实人有个表亲,是个叫孙平发的赖货。
这赖货好赌又色,逮谁坑谁,总之这些年卫大风一家没少受这孙平发的气,。
一家上下被搅扰地不得安歇。
“孙平发这个无赖,也真是无赖到了极品。
他在外头顶着卫大风的名头,借了不少银子。
他拿着这银子去赌去嫖,没多久这卫大风便被债主们盯上。
要债的可不分这借银子的到底是谁,统统去卫大风家讨要。
放贷的多凶啊,卫大风一家上下也就他一个男人,虽有打铁的力气。
但也架不住一群人的逼打,无奈之下。
卫大风只好认命地拿银子出来抵了些利息,好生将这些放贷的赖徒送走。
“老实的打铁匠突然间背了巨债,按他的收入。
就算叫他连日不睡地打铁,也抵不上这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