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约心知裴绍说的是柳洛生,她微微一笑。
跟着裴绍走了出去,她又叫来仆从给裴绍准备了些干粮,便将裴绍送出府去。
京城作为南关的直接后方,自然也是大离的大门。
眼见周国边关防守紧张,南关临近各州最忧心忧虑的自然还是京城。
叶文虽耿直迂腐,但他与前府尹曹宽政路相当。
加上他精于推算,京城的官盐账务重又被他整顿良好。
只是官盐账册一事始终萦绕在叶文的心头,叶文实难放下。
他有心想将京城内府所有账目全皆整肃清楚,但此间任务繁重。
颇为耗时耗力,须臾几月,实在是难得进展,现下京城又生出乱子。
想清整这账册更是有心无力,只能置于一边。
曹革自来京城后,便兴师动众地查起了豫周通商账务。
叶文不明所以,却是不敢应付了事,他身为京城府新任府尹。
此际想也知道正是出政绩出功劳的绝好时机,是以并无怠慢。
曹革原先也没想过,京城方面流民作乱会这般严重剧烈。
他本有心斥责叶文等办事不力,然刚到一天,亲眼见识后,便也觉无可奈何。
流民撺街哄抢,人多势众,又大多是北方来的力大粗蛮之辈。
官府纵然是派了官差前去抓人,但并不能占据上风。
流民们扎堆作案,本就胆大妄为,这人又聚在一块。
跟官府照了面,狭路相逢,还真说不好是谁打谁。
曹革这个当朝左相来了京城,也是因为流民胆大野蛮。
竟一度不敢大张旗鼓地出门,当官的做到这份上,真是百年难遇。
叶文无奈,只能先请军卒按压,一番雷霆捉拿下。
却不想并未缓解现状,反而加剧了矛盾,流民里不知谁人带头。
竟叫他们想出冲破南关的拼命法子,然白应锡怎可能让他们得逞?
联排弓箭手连次上箭,见到越线的便射。
生死之下,再野蛮的人也不得不予低头。
叶文这个京城府尹刚上任不久,便连次遇到这些叫人头疼的情况。
也不知他是运势太背还是好运已完,连日蹉跎下,曹革渐渐对他没了好颜色。
反观杨儒,他与叶文对比鲜明,叶文身为京城府尹。
本该青云直上,却不想近来接连碰上硬茬,处事又过于正派。
渐渐惹得曹革不喜,而杨儒虽身为京城知事。
但于诸事上颇有独到见解,且所言俱都有理有据,十分妥帖。
更是圆滑细致,连日来引得曹革赞不绝口。
对比之下,叶文与杨儒这两位,谁高谁下,自然一目了然。
叶文难免心有感慨,清官难做,但真要他摒弃自身习性。
学习杨儒的做派,他又实在是做不来。
眼见着自己这府尹位子隐隐有到头的架势,叶文感伤也好。
不甘也罢,在其位还是要尽心谋其政,依旧诚诚恳恳,不予丝毫懈怠。
裴绍昨夜从几个憨匪手上征用来的那马确实不错。
跑起路来十分轻便,因着这马的关系,申时中裴绍便到了京城府衙。
故地重归,虽有些许不同。
但京城府衙门房小厮还是没换,一眼便认出了裴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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