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元奉怎会跟在这二人身后,且还灰头土脸,垂头丧气,一副躲闪姿态?
旁人虽有不知,但杨儒已快速理清并反应了过来。
他短暂地震惊之后,便收敛神色,颔首正立。
通门掌官一见到曹革马上躬身紧步上来。
他那副恭敬到有些谄媚的姿态,便是曹革都动了神色。
眉眼从凌厉渐渐转变为了温和。
“下官刘有林给左相大人请安,深夜到访,惊扰大人。
是下官考虑不周,请大人责罚。”
话是这么说,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掌官话又说着这般冠冕堂皇。
曹革怎可能会罚?
曹革抬手一摆,说道:“无妨,通门生了何事?”
掌官瞧着也是个深谙官场人情是非的人精,他本有心再拖沓几句。
想在曹左相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多混些眼熟,然曹革并未给他展示机会。
掌官心中觉得有些可惜,但不敢含糊。
见曹革开门见山地问,便也直入主题地回。
“回左相大人,今日通门险些生了大祸,大白天的。
竟然有歹人意欲放火烧府,幸而被及时拿住,下官惶恐。
此事下官不敢予以定夺,这才赶赴京城府,想请左相大人加以惩处!”
掌官声调诚恳,又委屈悲切,说到后面甚至还义愤填膺起来。
这番话本来普普通通,但经这掌官之口,却是层次分明。
含义深深,听入人耳,莫名多了不少深意,叫人无法不予多想。
原来这刘掌官是哭诉委屈来了,众人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
看向这掌官时,神色变得几分复杂。
叶文与掌官同来,自然已先知道了事情经过。
他待掌官将话说完,便拱手一礼,说道:
“回左相,刘大人所言非虚,下官治下不严,先请左相责罚。”
曹革皱了皱眉,他向后看了眼埋头擦汗的元奉。
恍然明白了一些,他说道:“先说事实,再作追究。”
叶文微一颔首,他看了看通门掌官,方开口道:
“纵火元凶正是州府知事,元奉元大人。”
众人闻言全皆倒抽口冷气,他们不敢置信地看向元奉。
元奉被众人热烈注视,脑袋有些昏沉,不知是热气熏的。
还是奔波太牢,一时间竟连腿脚也发软起来。
他下意识地抬头向周围扫视出去,猛地撞上曹革冷沉的眸子。
登时便软倒下来,就势跪倒在地上。
“左相大人开恩啊!下官无辜!下官不知情,真的毫不知情!”
元奉下州办事,竟然能办到通门掌官面前。
这两八竿子打不到一处的人居然撞上了,真是好巧不巧。
错洞百出下,元奉拿不出有力证据,再多辩白也是无用之功。
不仅苍白无力,还显得欲盖弥彰,更加可疑。
“啪”的一声,曹革一手重重拍在桌上。
众人见状忙低下头去,场面又恢复了安静。
“还不实话实说?你若不知情,怎会被带到本相面前?”
曹革头脑十分清楚,且直截了当,不给元奉丝毫鬼话机会。
元奉还想做无力申辩,但他抬眼时瞧见了默然站在一旁的杨儒。
心中一急,忙道:“杨大人!杨大人可以给我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