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儒早便料想到自己会被元奉拉出,他默了默。
站出一步,又朝曹革躬身下去,回答道:
“下官只知道元知事今早下州去了,具体去的何处元知事并未有说。”
元奉着急地冲杨儒直眨眼皮,但杨儒侧对着他。
纵使他很是着急,但奈何杨儒就是没有想理会他的意思,他也只能就此作罢。
曹革看了眼杨儒,又看向元奉,威声道:
“别的休要再说,今日你为何要去通门?”
元奉头上身上全皆起了一层凉汗,他一个劲地摆手道:
“不不不,我没有,放火的不是我,与我无关……”
事到如今,任谁也不信通门险些被烧一事与元奉毫无关系。
他此时不认,也不过是徒费心力、负隅顽抗罢了。
曹革逐渐失了耐心,他抬头看向叶文,威声道:
“叶大人,这其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你且说来!”
一边是京城府尹,一边是通门掌官,这两位犯不着同元奉这个小小知事过不去。
元奉彻底惊慌起来,他声调因紧张陡然升高:
“不不不,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是……是杨知事!
是杨知事要我办的!不是我!”
杨儒低垂着头,心里又是气又是恨,他将双目微闭了会。
再睁开时,眼神冷冽如钢刀。
“各位大人,下官绝不会做下此事!是这厮污蔑。
混淆是非,颠倒黑白!下官冤枉!”
杨儒说着便掀袍跪地,一副正义凛然的姿态。
众人见状纷纷摇头,觉得元奉的的确确是在胡说八道。
元奉空口无凭,他见杨儒一撇干净,摆明是想要他背锅。
便立即抢白道:“你冒充什么忠义!你敢说你没动过京城内府账……”
“你住嘴!”没等元奉将话说完,杨儒便出言打断。
众人全皆被杨儒这一声震得一惊,眼见场中形势峰回路转,众人全皆屏气凝神。
“大人,此人疯了,他与下官曾结下梁子。
竟想尽办法想要拉下官下水,下官无辜,着实不知啊!”
曹革面色发寒,眉头更是拧成了“川”字,他盯住杨儒。
问道:“他说的账是什么账?”
杨儒心中一抖,诚然,曹革处事很有自己的判断。
并不会因连日来对他积累的好感而对他留情。
曹革紧紧盯着杨儒,杨儒越发心虚。
他双手握握松松,显得很是慌张忐忑。
杨儒低垂下头,他深谙人心变化之道,心知人证物证俱全下。
他再难翻身,是以眼下乃是最后机会,无论如何都要抓住。
只见杨儒松垮下身躯,耷拉着脑袋,整个人瞧着消沉无比。
他卸力一般地将身子向后一收,摇头叹息道:
“下官行端坐直,各位大人若是不信,下官也无话好说。
今日,下官愿以吾身,捍卫官途正义!”
他说着便挥手向前一扑,对着曹革行了个大礼。
这一礼确实动静不小,众人清清楚楚地听到杨儒额头碰地的一声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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