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一生难安,更是有愧于曹大人的生前嘱托。”
裴绍心里淌过一丝暖流,半晌便转开目光。
叶文转身又伏在案前,用手一一划过账目。
裴绍在一旁的蒲垫上半倚着看他,半晌淡然开口道:
“谋害曹大人的真凶抓到了,你可知道?”
叶文指尖一顿,倏忽抬头,看向裴绍,裴绍垂眸起身说道:
“这世上总有一些事情比你认为的正义更加重要。
本王只能告诉你,这里的账目已平,再查无用。
与其耗费精力在这上边,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庇护这一方百姓。”
言毕裴绍便背手出去,留下叶文一人怔怔失神。
出了积办处,裴绍便往自己的居所而去,身后王大小声提醒道:
“爷,有人跟着。”裴绍笑了笑,说道:“我知道,就让他跟着吧。”
王大有些奇怪,问道:“小的将他引走?”
“不用”,裴绍目光倏忽一冷,并不转身。
只轻声说道,“但是本王确实有些烦了。”
因这曹宽之死事关重大,是以裴绍还未回到居处便被衙役领着去了正堂。
堂上周信、任重、杨儒等人俱齐,看来是要等他三公会审了。
裴绍自然落座,并不发话,一派洗耳恭听的模样。
周信见人已来齐,便给身边一个侍卫递了个眼色。
裴绍未记错的话,这个侍卫应当姓魏。
魏炜是周信身边得力之人,此次随周信一同南下京城。
也是担了分忧之责。
魏炜上前一步说道:“我家大人今日嗓子不适,不便说话。
便由属下向各位转述我家大人的意思,还望诸位大人海涵。”
虽言辞客套,但魏炜的神情并未瞧出有一丝一毫的伏低之意。
裴绍看了看周信,只见周信脸色阴沉,不禁暗自发笑。
只是他笑得单纯只是那句“嗓子不适”罢了。
魏炜见众人俱不反驳,便接着说道:“昨日清早。
曹大人遗孀柳氏登门告冤,称自己的先夫曹宽曹大人是为林昆所害。
并带了物证过来。”说罢便有人呈上物证,竟是一张药单。
魏炜继续说道:“传柳氏。”
话毕便有侍从将柳氏带到堂中,柳氏看了看周信。
见周信点头,又看了眼魏炜,方细声说道:“妾身姓柳,先夫曹宽。”
说着便有人送上椅凳,让柳氏坐下慢慢细说。
柳氏说道:“先夫本是惠州人氏,受陛下垂青,调派至此。
做了京城府的府尹,算起时日,距今已有两年了。”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柳氏继续说道:“先夫为人刚直。
早年间与梓州府尹林昆之间生有嫌隙,先夫在时。
常与妾身说那林昆乃顽劣之辈,实在瞧之不起。
妾身一介愚昧妇人,不知其中事由,怕先夫为难,也不敢多问。
只是好言相劝,劝慰为上,不敢多说一句异词。”
顿了顿柳氏继续说道:“去年冬至,先夫受了风寒。
妾身只当是小病,也请了郎中来看,只是屡不见好,很是奇怪。
当时换了好几位大夫,皆说先喝药养着,妾身幼儿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