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京城通门的账册出入甚大,早不可通比对看。
若此本账册的原本被准确无误地带回到京城。
只消三刻时间,京城账目失真之事便可尽数得知。
如此风险,杨儒怎敢置之不顾?
“杨大人好大的胆子啊。”裴绍拿着杯盏,目光炯炯地盯着杨儒说道。
杨儒将那本账册左右翻看几页,心里已然咯噔了一下。
他颓然大于惊恐地说道:“王爷何时留了真本,我竟没有发现?”
裴绍放下杯子,浅笑开口道:“我这小书童别的不会。
抄书的本事却是一流。大人难道不记得,在通门时。
是谁将这账册找到又交于你手上的?”
杨儒回想当时,因京城府是新进的州府,账目虽在通门存有备份。
但京城通门官员平日懒散惯了,并未将账目归置放好。
通门所有书卷归置一处,京城账目也混杂其中。
三五零星地四下乱放,有掉落在架子底里吃灰的。
有夹在犄角旮旯里破损折叠的,还有被虫蚁咬噬受潮磨损的。
总之杨儒见此情形,都忍不住将通门负责书案整理的文官好一通训责。
杨儒等人翻找了三天,终于被王大找到缺失的那本。
杨儒还夸赞了王大几句,今时想来,杨儒只觉痛悔。
杨儒叹气道:“王爷果真是布局巧妙,下官心服口服。”
裴绍闻言却是淡然一笑,说道:“杨大人才是个中高手。
能短短时间内将京城账目做平,本王也是佩服之至啊。”
杨儒听出裴绍话中的异味来,不由狐疑道:“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裴绍拿起杨儒面前的账本,说道:“大人刚刚可曾瞧见。
这本账册上可加盖有通门的印戳?”
杨儒闻言猛然一顿,随即怒道:“你诳我?”
裴绍笑笑,说道:“本王可不是在诳你,只是本王有意提点大人几句。
大人若能听进去,那这本账册便可没有通门的印戳。”
官府有效用的文书必要加盖官府印戳,而这本账册。
虽是从原账誊抄而来,但若没有通门印戳,那这本账册便还是做不得真。
杨儒心中虽然忐忑,但听出裴绍话语中的意义,便沉下心来。
问道:“王爷有何指示?”
裴绍满意地笑了笑,说道:“杨大人伙同任辖司一起。
这几日日夜连番盯视本王,让本王着实受宠若惊,真有些寝食难安啊。”
杨儒闻言,回答道:“此事王爷不必担心,人我会撤回。
任大人那里我也会做好交待。”
裴绍问道:“哦?你要怎么交待?”
杨儒见状,心里涌出一丝更加不好的预感,他问道:
“王爷希望下官如何交待?”
裴绍闻言一笑:“这是杨大人与任辖司之间的事情,本王怎么知道?”
杨儒见裴绍笑容款款,眸光清明,便直接问道:
“王爷希望下官怎么做?请王爷直说。”
裴绍伸手拿过茶壶,向杯中一边倒茶一边说道:
“实不相瞒,杨大人与任辖司之间的勾当本王其实已经知道了一些。”
抬头见杨儒神色有异,裴绍又补充道:
“包括曹宽与林昆两位大人的真正死因。”
杨儒心内惊惧,忙扑身跪倒在裴绍面前,颤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