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有罪,请王爷救命!”
裴绍能知道他抹平京城账目的事情,甚至直接拿出证据拿捏于他。
可见这位王爷必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本来杨儒知道那本账册还没有加盖通门印戳的时候就已起疑。
通门一个印戳对于一个王爷而言,自然不是难事。
随便差人一趟便可取到,但是拿着这本可定杨儒死罪的账册。
裴绍竟然轻巧放过了他,必是意不在此,且留有后手。
裴绍既然说知道一些,那便不可能是捕风捉影。
想来必是证据确凿,杨儒从官多年,这等考量自然是有的。
裴绍起身,淡声道:“杨大人很聪明,有些事不用本王说大人也心里有数。
本王今日请大人过来,只是请大人喝喝闲茶。
只盼大人务必将这情义收至心里,莫要投错了主子,送自己上了绝路。”
杨儒听罢,一个劲地磕头感谢,头上身上俱是一层冷汗。
裴绍的意思他听得清楚明白,裴绍要他择木而栖。
自然是意指任重留不长久。
杨儒扑簌簌地一身冷汗,尚未冷静回神。
只听裴绍的声音自他头顶上方传达下来:
“杨大人现在知道怎么做了吧,本王就等着杨大人的好消息了。”
杨儒也曾是读书起家,进城赶考,科举探花。
而后入了官途,早年也是个存有济国救民之心的好儿郎。
但是官场水深,鱼龙混杂,若为人太过正直。
便一生没有出头之日,甚至还会遭同级忌惮,肆意打压。
杨儒本在京中做知令,而后官运不济,受人排挤。
被遣入云州做了一名捕案。
再后来燕云六郡划入南姜,一道圣旨下来,京城成府。
曹宽上任后便将他从云州捕案提了过来。
在此时期,杨儒傍附了三州辖司任重,在任重的帮衬下。
终于坐到了京城知事的位子上。
想曾经,自己也曾鲜衣怒马,眼中揉不下一粒沙滓。
然几经风霜变故,岁月变迁,竟让他也沦落成了一把官刀,可冲可退,可进可出。
杨儒望月兴叹,近十年的为官之路上,第一次感觉到了瑟瑟凄凉。
却说吴见月将林昆私藏的官盐买卖账册交于裴绍后。
便自请离了叶家,她租了一匹灰布车轿,过渭水进了梓州,投奔林婉约处。
林婉约问她:“姑娘是何打算?”
吴见月回答道:“裴绍那边全已妥当。
想来再过不久,我便要北上入京了。”
林婉约沉眸略一思索,便说道:“姑娘可还有什么安排?”
吴见月摇头,开口道:“裴绍对我疑心很大。
之前滦州百姓围门之事他已对这边起疑,你莫再出头。”
林婉约点点头,吴见月想了想,又继续道:
“我或会将裴绍的注意转移到柳洛生身上。
届时你莫要紧张,也不必担忧柳洛生安危。”
林婉约微愣,继而笑笑说道:“姑娘若有用上柳郎的地方大可放手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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