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见月促狭道:“纵是坏了柳洛生的官途也不打紧?”
林婉约浅笑点头,她眼及心间,并非作伪,吴见月笑了笑。
说道:“放心,柳洛生的官途势必宏达。”
吴见月自怀中取出一物来,林婉约见到此物。
眼中一亮,却又是不解地看向吴见月。
吴见月摩挲着手上的龙佩,回想当日在京城州台大牢曾拿出此物诳过林昆。
脸上不由现出一丝苍默的笑来。
她将龙佩递到林婉约面前,说道:“此物现是一个念想。
且放于你处,我拿着它进城多有不便,你且替我保管着吧。”
林婉约伸手接过,须臾抬眼问吴见月:“姑娘打算何时来取?
也好教婉约心中有数。”
吴见月移开目光,看向远处,沉默片刻,回答道:
“待到时机成熟,我定亲自来取。”
林婉约心神激动,想了想,又说道:“姑娘此去嘉定。
不知是否需要婉约去信清致,要清致做些准备?”
吴见月手指放在桌上摩挲片刻,沉声回答道:
“不必,如今京城风云未定,嘉定那边不知有多少双眼盯着此处,行事并不便宜。”
她停了停,又说道:“林网那边,等我到了京城再自行安排。”
魏炜自将两锭滦州辖司府官银外流梓州的事情报予周信后。
便再未出府巡过街,许是周信从京城诸事上得了启发。
他给魏炜下了铁令,要魏炜彻查梓州内府账目。
魏炜好好一个武官,拳脚功夫自是一流。
但谈及账目诸事,难免过于难为于他。
幸好梓州府上尚有三位知事可用,于是一阶递一阶。
魏炜便将查账之事分派了下去。
先帝在位时,对于贪污腐败之事,完全不予容忍。
纵是位高权重如凌临,一经查出卖官之实,即刻便被下了乌纱,行刑处死。
先帝一生揪贪抓腐,行事果决,虽未出过明确条令。
但官员避账目之嫌已为约定俗成。
在大离,各州府下属官员均不负责账目,账目均由府尹本人亲自打理。
除京城府以外,全国上下均是这般。
梓州府开始查账的第二日,柳洛生便捧着几本账册站在了魏炜下首。
等着魏炜翻看好他手上刚取过去的几本。
魏炜看了一会,问道:“柳大人手上的俱是吗?”
柳洛生闻言点头称是,魏炜有些头疼地皱了皱眉。
说道:“这还真有些麻烦了。”
柳洛生取来的小十本账册俱有断漏之处,且账目名目上也未标注序目。
内里也无明显接洽之处,导致这小十本账册不知如何排序,如何安插。
柳洛生等人头次触及账目,也无林昆提点。
突然取了账目出来,却不知账目顺序为何,实在是难办得紧。
魏炜也没预想到这样的情况,看看手上几本。
又看看柳洛生怀中抱着的几本,微微叹了口气:
“先比对着,若有明细纰漏,再复核详查吧。”
柳洛生点头,取回魏炜手上的几本账目,便退了出来。
柳洛生将账目搬回到积办处,对洪博和毕恺之说道:“查吧,没办法了。”
洪博哀叹了一声,毕恺之却说道:
“洛生,你说这个时候突然要查账是何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