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茗因此连日守在公冶休家前,他倒是没有再像上次那般搞出一派人车声势。
只独身一人静心等候。
公冶休自然知晓秋茗一直等在他家屋前,然他心意已下。
又不觉京城里有何物何事引他挂念,此番离开很有些势在必行的意思。
和氏心性善良,她几次向外看去都能瞧见院落外秋茗的身影。
便不忍心地劝说了公冶休几次。公冶休不置可否,他心无旁骛。
和氏见状也不好再予劝说。
公冶休等着秋茗自行离开,然六天过去了,秋茗仍旧候在他的院落外。
公冶休再铁石心肠也不能视若无睹。
公冶休叹了口气,他放下纸笔,收拾一番便起身出了屋门。
秋茗闻听院落里起了脚步声,便立刻从院外石块上站起身来。
“吱呀”一声,院门打开,公冶休抬步走了出来。
他看到了秋茗,秋茗仍是那副恭敬模样。
公冶休无奈地皱了皱眉,他径直走到秋茗面前,说道:“小哥请回去吧。”
秋茗回道:“先生,先前是小人无礼,恳请先生不要怪罪。”
公冶休叹了一声,摇头道:“休早已说过,往事已过,休并不介意。”
秋茗坚持地说道:“先生此番意欲离京,想来是小人原因。
小人特来请罪,还望先生成全!”
公冶休皱着眉,他苦笑地说道:“小哥可是比休执着多了。”
秋茗面色微尬,他此番虽说有礼,但也十足的厚脸皮。
试想,谁认错是这个认法?
公冶休叹了口气,他问道:“小哥看休是何等人?”
秋茗一愣,回道:“先生自是人中龙凤,盖世无双。”
公冶休笑了笑,摇头道:“小哥错了,休只是一个寻常人等。
寄生于这天地,沧海一粟而已。”
秋茗不解:“先生太过自谦了。”
公冶休看向秋茗,又问道:“小哥觉得裴绍爷是何等人?”
秋茗几乎是脱口而出:“自然是尊贵耀眼,举世无一。”
公冶休摇了摇头,他见秋茗面有疑惑,便笑着说道:
“裴绍爷注定是大离的国柱,有裴绍爷在,江山社稷便稳,大离百姓自然也安。”
秋茗没有明白公冶休的意思,他觉得他说的与公冶休说的并无不同。
公冶休继续说道:“身份地位不同,所行所思之事亦是不同。
裴绍爷求国泰明安,休求小家安康,本就互不相犯,何必互相交融?”
秋茗不知该作何应答,公冶休却又说道:“裴绍殿下有万民敬仰。
处事公正,是百姓的福报,休不才,亦是有这等安民定国之心。
但休不行,休只是一个乡野村夫,即便有心也做不到如裴绍殿下的地步。”
秋茗疑惑问道:“为何?”
公冶休一笑莞尔,说道:“休仅是一介平民,所谓在其位而思其政。
裴绍殿下身份在前,何须他人越俎代庖?”
秋茗一愣,他有些听懂也有些没听懂。
公冶休想了想,转身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他将信递给秋茗。
说道:“请转交给裴绍殿下,休谢他一番好意,但休闲适惯了。
恐会左右殿下心思,教殿下失去原先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