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海上雾(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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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海上雾(6)

走廊里的灯光全部都熄灭了。轮船结构,决定了空间的利用分配。两边的房间各通窗户,船舱中间留出的过道就没有直接接触光线的渠道,除了船头船尾两侧以外,中段即便在白天,也是漆黑一片。因此这里原本装着常亮灯,而现在,这些灯泡全部都黑了。整个船舱静悄悄的,像一个庞然大物死去的幽影。借着手机的灯光,五人一行走向船尾。走在最前面的是明滟,身后是一前一后的白山雁和谢瞻。再后面,则是押着徐君知的林思行。在堪堪只容二人紧贴通过的走廊里,五人排成一溜纵队,沉默压抑地走在船舱一楼的走廊上。他们商量好,打算先不管会议室情况如何,直奔船长室。就算情况最糟,那里到底有船上的中控核心和与岸上联络的无线电,进退都有余地。靠近船头的电梯也没了电,因而他们要去三楼的船长室,只能从船头走到船尾,去用船尾甲板上的的手扶舷梯。“也许船长他们也在发愁怎么联系我们呢,无线广播不是也坏了吗,”首先打破沉默的是白山雁。处得越来越熟,谢瞻才发现,原来她是个隐藏的话唠——压力越大,她话越多,“这不是早上嘛,工作人员要么在三楼开会,要么应该在准备早餐,这会儿突然停电肯定没有来得及应对。说不定我们走到半路,就能看到工作人员来找我们了……”尽管从这船安静的样子看来,包括她自己在内,谁也不信。但是也没有人阻止她絮叨,在这种环境里,谢瞻巴不得有个人在他旁边多说点话。“你们说船的动力源跟生活供电是不是同一个源头?如果没得动力了,我们还能回去吗?是不是要用无线电联系海岸警卫队什么的……”“一般来说不是。”回答的竟是明滟。那个看起来老成持重的女孩,竟然第一个接了白山雁的话,认真跟她分析起来。“通常船上会有个发电室,里面不同频率的用电走不同的线路,”她说,“而且动力除了供电以外,肯定还有备用源,还有无发电设备,这种远航的船上一般都有好几个备用装置,保障出海安全的。”“是这样?”白山雁由衷敬佩,“你知道好多。”“嗯……我…

走廊里的灯光全部都熄灭了。

轮船结构,决定了空间的利用分配。两边的房间各通窗户,船舱中间留出的过道就没有直接接触光线的渠道,除了船头船尾两侧以外,中段即便在白天,也是漆黑一片。

因此这里原本装着常亮灯,而现在,这些灯泡全部都黑了。整个船舱静悄悄的,像一个庞然大物死去的幽影。

借着手机的灯光,五人一行走向船尾。

走在最前面的是明滟,身后是一前一后的白山雁和谢瞻。再后面,则是押着徐君知的林思行。在堪堪只容二人紧贴通过的走廊里,五人排成一溜纵队,沉默压抑地走在船舱一楼的走廊上。

他们商量好,打算先不管会议室情况如何,直奔船长室。就算情况最糟,那里到底有船上的中控核心和与岸上联络的无线电,进退都有余地。

靠近船头的电梯也没了电,因而他们要去三楼的船长室,只能从船头走到船尾,去用船尾甲板上的的手扶舷梯。

“也许船长他们也在发愁怎么联系我们呢,无线广播不是也坏了吗,”首先打破沉默的是白山雁。处得越来越熟,谢瞻才发现,原来她是个隐藏的话唠——压力越大,她话越多,“这不是早上嘛,工作人员要么在三楼开会,要么应该在准备早餐,这会儿突然停电肯定没有来得及应对。说不定我们走到半路,就能看到工作人员来找我们了……”

尽管从这船安静的样子看来,包括她自己在内,谁也不信。但是也没有人阻止她絮叨,在这种环境里,谢瞻巴不得有个人在他旁边多说点话。

“你们说船的动力源跟生活供电是不是同一个源头?如果没得动力了,我们还能回去吗?是不是要用无线电联系海岸警卫队什么的……”

“一般来说不是。”

回答的竟是明滟。那个看起来老成持重的女孩,竟然第一个接了白山雁的话,认真跟她分析起来。

“通常船上会有个发电室,里面不同频率的用电走不同的线路,”她说,“而且动力除了供电以外,肯定还有备用源,还有无发电设备,这种远航的船上一般都有好几个备用装置,保障出海安全的。”

“是这样?”白山雁由衷敬佩,“你知道好多。”

“嗯……我小时候坐游轮出去玩,缠着保……安全顾问了解的。”明滟的语气有点不好意思。

谢瞻竖着耳朵听她俩对话,没忍住露出了点笑意。

明滟这种年纪虽轻,说话做事却稳重的做派,他很是熟悉。

他认识林思行的时候,对方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大学生。在其他人谈恋爱、混日子、作生作死地寻找人生的年纪,林思行把他领回了家,一个人担起两个人的生活。他的吃住学费,都是从对方打工的钱和奖学金里来的。

除此之外,那人早上送他去学校,晚上还要管着他磨磨蹭蹭地写作业,家长会,周末出门,甚至没事的时候和他聊聊心事。凡是一个合格家长做了的事,那人当时全都做了。

他有一次和对方吵架,口不择言,指责对方根本没有年轻过——这话说出口之后他扭头就跑,跑到很远无人的角落,把头埋进腿间大哭,一直哭到嗓子干哑,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不是因为受不了吵架,是因为那是他的错。

是他害得林思行不得不少年老成,肩负起照顾他的责任,从来没有过过年轻人的生活。

不过这些早就过去了。十几年的时光横亘在两人之间,事到如今,他早已经不再是那个只会埋怨自己的孩子,而林思行也不再是被他拖累的对象了。

但尽管如此,他看到明滟露出和年龄相称的表情的时候,还是会下意识地觉得开心。

“还有,像这种比较大的游船,一般水下都有一对平衡翼,”明滟在给白山雁介绍,“所以很多时候船行在大浪里,你也感受不到它有多颠簸。一般这个当量级的,能抗住……”

她突然停止了说话。

于此同时,谢瞻也停住了脚步,因为林思行突然伸过手来,拉住了他的手腕。

此时五人走了一半,来到了船舱的中段,距离前后两边的走廊出口都很远,正是船舱里最黑暗的地方。

就在这时,谢瞻听见了。

像是什么东西刮擦木板的声音。刺啦刺啦,刺啦刺啦。

声音从他们的右方响起。

谢瞻转动僵硬的脖子,微微往那边扭头。

他来的时候就观察过船舱的一楼。在船舱中段,有一段距离是走过一个大演奏厅。里面像阶梯教室一样有一排排座位,最前面是荧幕和舞台,像是给演出或者电影使用的。

当时他透过门缝往里看了一眼,还感慨这游轮设施奢侈。

而现在,演奏厅的门就在他们右前方,那刮擦木板的刺耳声音就从那里面传来。

刺啦刺啦。

声音来自他们前方,隔着演奏厅的墙壁,慢慢慢慢地,向他们的方向走来。

五个人屏息静气。那声音越来越近,谢瞻不由得微微倒转手腕,把手机电筒的光朝向了自己的左边,背离演奏厅的方向。

刺啦刺啦,刺啦刺啦。

刮擦的声音匀速靠近,走到了他们的正右侧。

它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