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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桌上，台灯发出莹莹的暖黄色光芒，衬得室内很有些温馨。

林思行的房间里只开了壁灯，床头灯和台灯，三者都是偏暖色的光芒，在室外仍然一片漆黑的时候，让房间里有一种睡前的温和氛围。

尽管他们在聊的话题完全不是这个风格。

谢瞻和林思行面对面坐在办公桌的两侧，像小会议室讨论一样。他将自己经历的一天讲给林思行，尽量地不省略细节、充分描述发生的所有事，尽管注意到时间加快了语速，等他说完的时候，也将近半个小时过去了。

谢瞻喘了口气，林思行则适时地从办公桌的那边推过来一杯还冒着热气的茶。

合着这人听他说话还有心思泡茶……谢瞻无心吐槽，接过茶杯就是一通猛灌。

放下茶杯的时候他又有些不安：“我知道这听起来很像痴人说梦但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林思行简单地说。

这么一句话，把谢瞻原本打好的腹稿全堵回去了。他怔了片刻，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低头猛灌茶水。

透过杯子，他悄悄看过去。林思行皱着眉头，微微低头看着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样安静了一会儿，对方突然站起身，走向床头。谢瞻跟着他的动作，看到他将床头放着的房间里的便签纸和自带的圆珠笔拿了过来，回到他面前坐下，在纸上写写画画。

画了几笔，林思行放下笔，将便签纸拿起来，递给谢瞻看。

“你看到的海面是不是这样的？”他问。

谢瞻低头一看，愕然睁大了眼睛。

“是的……”他说，“就是像这样，海面变成了线条，前后都是直的，碰到我们船的地方弯曲，像蚕蛹一样……就是你画的这个样子。”

他抬头看林思行，等着对方解释。林思行将便签纸拿过来，没有直接说什么，而是低下头，继续在上面添了几笔。

等便签纸再度被推到谢瞻面前的时候，上面的简笔画变化了。

如刚才所说的，蚕蛹一样弯曲的线条，包裹着中间的一艘简笔画的小船。而与之前只有横向的线条不同，林思行这一次在上面添加了很多竖向的线条。

这样一来，没有船的地方，线条横平竖直，组成了一个个方形的网格；而有船的地方，以这艘简笔小船为核心，方形的网格弯曲成弧形，向船外凸起，呈圆形将船围在中间。

硬要比喻的话……就好像方形的网格纸上，掉落了一滴圆形的水。透过水看到的网格线变成了弯的，像球形一样环绕在水滴内部；而没有被水影响到的部分仍然是普通的网格。那艘简笔画的小船，就在这“水滴”的正中央，静静悬浮。

谢瞻皱起眉头，隐隐有捕捉到什么，但却也说不出来。林思行接过便签纸，停顿了一下，才开始解释。

“横线模仿的是海面，纵线是上下，垂直面。如果把横线想象成一个二维平面的话，这就代表着三维的空间。”他说。

谢瞻点点头：“我知道。”

他以前经常听林思行讲这些。

林思行看了他一眼，却没有深究。他接着指着弯曲的网格说：“如果是在纸面上，这样的弯曲多半是因为高维折射，比如三维的水落在纸面上；而整个三维空间这样弯曲起来，则是因为……另外一个维度对我们所在的空间起到了类似折射的作用。”

谢瞻一时有点没跟上趟：“高维空间？”

林思行摇摇头，抬头看着他。

“是时间。”对方说道。

谢瞻眨了眨眼睛：“啊？”

“这是高速运动的光行差，带来的光线扭曲效应，在空间物理学上称为特雷尔·彭罗斯轮换。”林思行耐心地开口，认真解释道。

谢瞻：“……”

谢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