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瞻：“……啊？”

“本来那里面就一片漆黑，就开了个地板灯，”白山雁说，“然后，那个地板灯也突然灭了，然后一片漆黑，从头顶上压下来……”

“什么意思？”林思行适时问道。

白山雁皱起眉头：“就是……有一片特别浓重的黑，不是说现在那种没灯的黑，就是跟……跟黑曜石汽化了一样，一大块浓黑，你懂吧，就那样从头顶上压下来了，然后把我们三个都罩住了。”

谢瞻和林思行对视了一眼。

“然后呢？”

“然后，我就摸不到苏老师了呀！”白山雁提起这段，还是着急，“我喊她，但都不知道我的声音有没有传出去，反正也没有人回答我。然后有凉飕飕的东西吹我的脖颈，我回头一看，妈呀，是一个浓黑浓黑的鬼影。”

她比划起来：“就是漆黑的一团，像个细细长长的人似的，但是人肯定不会长成这样……然后它伸手抓我，我就跑了……后面就是它一直在追我，直到我跑到这里，那东西才消失。”

她心有余悸地一颤：“我都不知道苏老师和明滟去哪了，怎么叫都没人答应。”

程总，鬼影，浓重的黑……

不知道林思行有没有想法，反正谢瞻听得是一头雾水。不过此时问也来不及，他们停下脚步，站在了地球物理实验室的门口。

“你们来这干什么？”白山雁才想起来问。

对此谢瞻好好解释了：“跟你手里那本书有关，不知道是谁给我们留下了一点线索。”

白山雁低头看了看。他们刚刚就和她讲过了书的事情，对此白山雁也是一头雾水，表示没听说过量子地理这个概念，但是可以仔细看看书里是怎么说的。因而一路拿着书，跟着他们走过来了。

“找1017号实验台。”林思行说。

两人各自点点头。

实验室不大，实验台的编号也清楚地写在挡板上，三人很顺利地就在实验室的最深处，找到了标着1017的实验台。它靠墙放置，在整个实验室最里面的角落里。

“有什么吗？”白山雁走过来，“我看桌面挺干净的啊，会不会在地上……”

她沉默了。

像早一步到的谢瞻和林思行一样。三人站在过道里，盯着1017号实验台侧面的墙壁，一起陷入了死寂。

在桌面以下，墙壁上，有一个黑色的圆。

它的里面幽暗深邃，不见天日，有一种吸纳了所有照到它的光线的感觉。

作为理科生，在被时空奇异现象环绕的船上，三个人都在一瞬间认出了它。

“……黑洞？”白山雁喃喃地问。

“那里有东西。”谢瞻突然道。

他指的是在那个黑洞下面，墙壁和实验台相交的角落，有个小小的什么东西。因为藏在阴影里，三人之前一时都没有发觉。

林思行走过去，伸手将那东西拿了出来。

谢瞻微微睁大了眼睛。

那是……一枚白色的棋子。

立在林思行手指当中，顶上像花苞一样伫立，有个缺口。

“象。”白山雁突然说。

看到谢瞻的眼神，她耸耸肩：“我玩一点，不过是个菜鸡。”

谢瞻皱起眉头，十分不解。

和程总下棋的人，或者程总，也来过这里？

林思行停了停，在周围摸索了一番，最后拉开了实验台的抽屉。

在白色的抽屉里，一个东西“骨碌碌”地滚过来了。

黑色的棋子，也是象。

黑色的象，在白色的抽屉里；白色的象，在黑色的阴影里，这是——

白山雁反应过来了，低声说道：“异色格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