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逐星辰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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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逐星辰(3)

谢瞻此刻站在一个山洞里。周围一片漆黑,湿漉漉的,带着洞穴泥土特有的潮气。仅有一道微弱的光线从身后入口探过来,随着他越走越深,逐渐黯淡得看不清脚下了。他深吸了一口气。一部分的他,困在当时那个小小的身体里,在洞穴里摸索前行;另一部分的他,却又仿佛十分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梦,从上方俯视着自己。那是他……大概7岁的时候?那会儿他的幽闭恐惧症还没有那么严重,还是可以自己去这种黑暗的地方。谢瞻记得这一天。他从孤儿院溜出来,爬下附近的山崖,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想要逃走,还是隐隐希望自己不小心从悬崖上跌落,就此一了百了。在逃跑的过程中,他听到后面有人搜寻他的声音,便躲进了一处狭窄的山洞。可惜,现实生活中没有什么曲径通幽。山洞里的路走到光线暗去,就基本上到头了。谢瞻在那里摸索了一个窄缝,坐了下来,毫无办法地等待大人找到这里。坐下来的时候,他碰到了一个硬硬的,冰凉的东西。铁片?他将那东西从身后拿了起来。似乎是一块不知是什么金属的片,其上反射洞口的黯淡光线,微微发光,有着某种奇异复杂的的纹路。不过当时的谢瞻,只在乎这金属片的边缘是否锋利。他在那东西的四周摸了一圈,找不到什么锋利的部分,只得将它放弃了,摸索着寻找下一块石头。不过他的搜寻并不顺利。洞穴里潮湿阴暗,大多是泥土,只过了一会儿,一道强光就从洞口照了进来,将谢瞻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光线下。“还想躲?”来找人的校工说,随后伸手拎住他的耳朵,不由分说地将他拉到了外面。校工体型健硕,对小时候的谢瞻来说力气很大,他没有丝毫还手能力,被拉得晕头转向。出了洞口,还没站稳,对方就一巴掌打了上来。小杂种。对方骂道,怎么就没摔下去?校工原本下班了,因为他逃跑,才被院长拉来找人,不敢不去,只能把怨气发泄在小孩身上。现在的谢瞻能够理解这些,但他当时不懂。被校工照头打了几下后,他才被对方拖回孤儿院,然后罚了三天三夜的禁闭。当然被关禁闭之…

谢瞻此刻站在一个山洞里。

周围一片漆黑,湿漉漉的,带着洞穴泥土特有的潮气。仅有一道微弱的光线从身后入口探过来,随着他越走越深,逐渐黯淡得看不清脚下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

一部分的他,困在当时那个小小的身体里,在洞穴里摸索前行;另一部分的他,却又仿佛十分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梦,从上方俯视着自己。

那是他……大概7岁的时候?那会儿他的幽闭恐惧症还没有那么严重,还是可以自己去这种黑暗的地方。

谢瞻记得这一天。他从孤儿院溜出来,爬下附近的山崖,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想要逃走,还是隐隐希望自己不小心从悬崖上跌落,就此一了百了。在逃跑的过程中,他听到后面有人搜寻他的声音,便躲进了一处狭窄的山洞。

可惜,现实生活中没有什么曲径通幽。山洞里的路走到光线暗去,就基本上到头了。谢瞻在那里摸索了一个窄缝,坐了下来,毫无办法地等待大人找到这里。

坐下来的时候,他碰到了一个硬硬的,冰凉的东西。

铁片?

他将那东西从身后拿了起来。似乎是一块不知是什么金属的片,其上反射洞口的黯淡光线,微微发光,有着某种奇异复杂的的纹路。

不过当时的谢瞻,只在乎这金属片的边缘是否锋利。他在那东西的四周摸了一圈,找不到什么锋利的部分,只得将它放弃了,摸索着寻找下一块石头。

不过他的搜寻并不顺利。洞穴里潮湿阴暗,大多是泥土,只过了一会儿,一道强光就从洞口照了进来,将谢瞻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光线下。

“还想躲?”

来找人的校工说,随后伸手拎住他的耳朵,不由分说地将他拉到了外面。

校工体型健硕,对小时候的谢瞻来说力气很大,他没有丝毫还手能力,被拉得晕头转向。出了洞口,还没站稳,对方就一巴掌打了上来。

小杂种。对方骂道,怎么就没摔下去?

校工原本下班了,因为他逃跑,才被院长拉来找人,不敢不去,只能把怨气发泄在小孩身上。现在的谢瞻能够理解这些,但他当时不懂。被校工照头打了几下后,他才被对方拖回孤儿院,然后罚了三天三夜的禁闭。

当然被关禁闭之前,少不得又被院长用戒尺打了一顿。他原本就是为了逃避关禁闭才逃走的,如今除了延长禁闭时间,还要加点体罚,才能显出规矩的作用。对此谢瞻早已习惯,一言不发,从被抓回来开始就知道等着自己的是什么。

院长喜欢在打他们的时候辱骂,称他们这群没人要,将来也不会有人领养的孩子就是社会的负担,活着就是浪费资源,死了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件快事……谢瞻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时隔多年,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当时听这话的时候,心里在想些什么了。

多半是一边极力否认,一边在心里某个角落恐惧他说的是对的,因而有些不甘心吧。

小谢瞻带着一身细碎的伤口,被推进了禁闭室。谢瞻轻轻地叹了口气。

可是他说的不是真的,他想。

有人希望我活下去。

记忆仿佛随着他的意念,可以自如地快进。他看到9岁的自己在禁闭室里靠受伤躲过副院长的侵犯,一个人缩在黑暗中低低啜泣;10岁的自己和大孩子对峙,带着满身伤痕不要命地砸对方的脑袋,从此以后再也没人敢惹他;年近13岁的自己决定逃跑,离开时被院长夫人看到,那一向冷漠,唯夫命是从的女人叹了口气,摇摇头,像没看见一样地走回去了……

13岁的自己在燕城郊区的街头遇到林思行,14岁的自己在器材室里被他抱在怀里,15岁时自己第一次做不该做的梦,醒来后满脑子挥之不去的都是林思行的眼睛,16岁的自己在小单间温暖的台灯下,悄悄看林思行为他标注课本时专注的侧脸,17岁的时候夜晚醒来,看到那人失眠,独自一人坐在窗边,被月色勾勒银白色的轮廓……不知不觉,那个人的影子早已经填满了他生命中最鲜活,最开心的日子。

他那时想为林思行分担一些经济压力,上大学选择了可以快速挣钱的计算机专业,意外发现自己还蛮喜欢这种心无旁骛写代码的感觉。

那时他过得很好,学着喜欢的东西,和喜欢的人一起生活,唯一一件苦恼的事就是没有表白……而最终的表白让这一切都结束了。余下的日子,不过一个多余的梦。

有时候谢瞻觉得,他在林思行的身边,而对方却仿佛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目光投在他不知道是什么的所在。他非常努力地折腾出一些动静,才能多少引起对方的注意,让他回头看他一眼。而他最终的表白就好像彻底打破了这种脆弱的平衡,对方就此离开了他的生活。

对林思行来说,他好像永远都只是那个他从燕城寒冷的冬夜带回家的孩子。除此之外,他不会再和自己有什么别的关系了。

胸口一阵冰凉的疼痛,谢瞻微微睁开了眼睛。

自己侧躺在沙发上。他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和林思行还在游轮上,而后自己太困,靠在他肩上,虽然很不想睡着,可看来还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林思行背对着他,站在杯架旁边。听到谢瞻醒来的动静,对方回过身来,看着他微微皱起眉头。

随后对方端着一杯热水,来到他面前蹲下。

“你发烧了。”林思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