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瞻迷迷糊糊地动了动眼睛，试图抬手摸一下自己的额头。不过这个动作做起来比想起来艰难太多，他几次尝试，手软绵绵地抬了一下，然后就落了回去。

落回去的时候，林思行伸出手来，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他眉头皱得更紧了：“循环对你的体质有影响。恐怕再循环一次，你的状况会越来越差的。”

他这么一说，谢瞻确实感到身上忽冷忽热，头晕眼花。他费力地摇了摇头，被林思行扶起来，将热水和一颗退烧药递到他手里。

“喝掉它，会好一点的。”林思行哄道。

见谢瞻呆呆地看着热水，没有反应，他又轻声开口，用十分温和的语气说了句“乖。”

谢瞻抬眼看他。

过了片刻，谢瞻笑了。

“你是不是还当我是个小孩子？”他用梦游般的声音说道，“思行，我已经……”

林思行没再等他说什么。

他将那颗退烧药接过来，含在嘴里，然后覆上了谢瞻的嘴唇。

谢瞻怔了一会儿，跟着对方的舌头，感觉到药片被推进了自己嘴里。

林思行松开他后，他几乎是凭借着本能行事，无意识地喝了口水，乖乖地把药咽下去了。

林思行这才松了口气，放开他，向他伸手，似乎是想摸摸他的脑袋。

但是谢瞻看着对方，一些念头在心里打转，声音越来越响，吵得他精神恍惚，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我不是小孩子了。他心想道。

随后他避开了林思行的手，反而自己伸出手来，抓住林思行的领子，将他猛地拖了过来，吻住了他的嘴唇。

也许是因为真的还身在梦中，他们的吻持续了好一会儿。林思行除了最开始因惊讶微微怔住，到后来也没有闪躲，反而是慢慢伸手，扶住了谢瞻的肩膀。

他这样好说话的样子……这样的配合，这样的有求必应，让谢瞻不由得产生了更大胆的念头。

念头像某种非常执着的植物，从他心底悄悄发芽，然后疯狂生长，占领他的全身，让他全身微微战栗，呼吸都有些不稳。

他和那人分开，睁开眼睛，贴在林思行颈间，轻声地开口。

“我想要你。”他说。

随后他不等林思行开口拒绝，就继续说道：“……就一次，真的……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了。”

就一次……随后他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祈求道。

他已经尽了全力了，但他还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他留不住林思行，没有办法让对方爱上他。如果死掉那就一了百了，如果他们活着，他下了船，他也打算试着去放下这段他强求不来的关系。

虽然这样很痛苦，远比死去要痛苦得多，但是……人总是要活下去的。

想到这里谢瞻已经提前开始了难过。他在林思行的颈窝蹭了蹭，想暂时忘掉难以承受的念头，随后感觉到林思行侧过头来，揽过他的头颈，深深地吻了下去。

空置的水杯被谁碰到，掉落在了地上，骨碌碌滚了几圈。

而房间里月色安宁缱绻，灯光暗淡温柔，很久很久，都没有人前来将它拾起。

作者的话

栗绒拿铁

作者

06-02

咳，拉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