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不相逢(3)
幸运的是,原来那不是唯一的机会。我在13岁时,第二次遇到了周子煦。不能怪我没有认出来。上一次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是个垂暮老人,银发斑驳,皱纹满脸。而这一次,我在上初中。一个高中的学长在放学后来到我们教室门口,把我叫了出去。在同学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中,他将一盒心形的巧克力送给了我。我说实话——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了。我长得好看,脑子也聪明,即便初中也已经收到过了很多来自男生的礼物。不过我隐藏得很好,没有人知道我没有味觉。将那盒巧克力接过来之后,我对他客气地道谢,回家后捡了一颗,打开包装纸。母亲和叔叔相处也算好,也算不好。好在她没有再挨打了,不好在,我和她再也没有恢复过以前的生活水平。她又怀孕了。那两人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给我买过糖果了。虽然我并不在意,但我也没有那么善良,会把巧克力留给别的人吃。而吃下那颗巧克力后不久……我很快感到腹痛难忍,接着直接在自己家里失去了意识。我死去了,我意识到。但我没有真的死去。我的这个躯壳死去了,而我穿越到了另一个“我”的身上。这个我41岁,在某个城市的某个角落做一份平常的白领工作。直到此刻,我回忆起来,才意识到那高中学长和我11岁时遇到的老人,有着相同的眼睛。而我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找到这个世界里的他,然后杀了他。从那之后,我在一次次循环中,慢慢也弄明白了自己身上的特殊。很不巧,我的特殊是和周子煦高度绑定的。我和他似乎共用着一些“流动的时间”。每当我们中的一人杀了另一个人之后,都会获得一些“时间”,而这个“时间”可以被用来穿越回过去,或者未来。有的时候,回到过去可以改变一些事实,让我去一个自己更想去的平行世界生活;也有的时候,去未来可以让我看到事情发展的规律,从而规避一些事情——比如从游轮上逃脱时,我就用了类似的方法。但摸着良心说,我杀掉他,不是为了获得那些流动的时间。就像没有人知道我没有味觉一样,也没…
幸运的是,原来那不是唯一的机会。
我在13岁时,第二次遇到了周子煦。
不能怪我没有认出来。上一次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是个垂暮老人,银发斑驳,皱纹满脸。
而这一次,我在上初中。一个高中的学长在放学后来到我们教室门口,把我叫了出去。
在同学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中,他将一盒心形的巧克力送给了我。
我说实话——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了。我长得好看,脑子也聪明,即便初中也已经收到过了很多来自男生的礼物。
不过我隐藏得很好,没有人知道我没有味觉。将那盒巧克力接过来之后,我对他客气地道谢,回家后捡了一颗,打开包装纸。
母亲和叔叔相处也算好,也算不好。好在她没有再挨打了,不好在,我和她再也没有恢复过以前的生活水平。
她又怀孕了。那两人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给我买过糖果了。
虽然我并不在意,但我也没有那么善良,会把巧克力留给别的人吃。
而吃下那颗巧克力后不久……我很快感到腹痛难忍,接着直接在自己家里失去了意识。
我死去了,我意识到。但我没有真的死去。
我的这个躯壳死去了,而我穿越到了另一个“我”的身上。
这个我41岁,在某个城市的某个角落做一份平常的白领工作。
直到此刻,我回忆起来,才意识到那高中学长和我11岁时遇到的老人,有着相同的眼睛。
而我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找到这个世界里的他,然后杀了他。
从那之后,我在一次次循环中,慢慢也弄明白了自己身上的特殊。
很不巧,我的特殊是和周子煦高度绑定的。
我和他似乎共用着一些“流动的时间”。每当我们中的一人杀了另一个人之后,都会获得一些“时间”,而这个“时间”可以被用来穿越回过去,或者未来。
有的时候,回到过去可以改变一些事实,让我去一个自己更想去的平行世界生活;也有的时候,去未来可以让我看到事情发展的规律,从而规避一些事情——比如从游轮上逃脱时,我就用了类似的方法。
但摸着良心说,我杀掉他,不是为了获得那些流动的时间。
就像没有人知道我没有味觉一样,也没有任何人知道,我至今,仍然不觉得扯掉甲虫的腿是一件残忍的事。
尽管我从道理上理解——我非常清楚该如何扮做一个乖乖女,见了人踩蚂蚁都要尖叫心疼——但我自己清楚,我对这种事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不玩虫子了,只是因为这很无聊。
生活当中最有趣的事,莫过于杀人了。
而杀掉毫无防备的人,或者杀掉没有反抗能力的人,都没什么意思。
我喜欢想尽办法,采取以前没有试过的种种手段,一次又一次地杀掉周子煦。
你知道吗?我研究过人类亲密关系心理学。有很多人,对外人是一种个性,温文尔雅,而到了对自己的爱人面前,则是完全反过来——蛮不讲理,骄纵挑剔,甚或狂躁暴力。
就像我父亲一样,在外人看来,他是一个脾气温和善良的好人。
心理学上说,这两面都是那个人的真实样貌。只是这两种样貌永远共存,他不可能永远温和,也不可能永远暴力,维持一面时间长了,就支持不住,得拿出另一面,缓和一下,补充精力,才可以继续生活下去。如果没有这个让他释放的亲密关系,他就无法在外人面前维持体面的温和形象。
用这种摇摇欲坠的好笑方式,维持一个人脆弱精细的平衡。
我看的时候,觉得人类极度不可理喻,是毫无一点逻辑可讲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