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瞻看向四周：“……这个阶梯呢？是谁描述了彭罗斯阶梯吗？”

林思行摇摇头。

他皱着眉头，似乎很有一件心事，不知道该不该和谢瞻说。

“……我还不是很确定，”他最后开口道，“不过，我现在看不到，没办法一直看着你，如果你不知道的话可能会无意中陷入危险。所以……”

当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情况突变。

谢瞻只觉他的手臂猛地沉了一下。随后林思行抬手，似乎是要松开他，谢瞻连忙转身，不由分说地死死揽住了对方的腰。

紧接着，二人在刚踩上的台阶上，一同向下陷落，整个翻了过去。

翻了……过去？

谢瞻抬起头，随后惊讶地发现，自己和林思行正站在阶梯的另一侧。

而另一侧的阶梯，不是什么“台阶的背面”，让他们全身倒挂过来。

反之，他们仍然踩在阶梯上。仍然是直立在台阶上，像平常人走楼梯一样，稳稳当当地向前走。

只除了……此刻他们脚下的楼梯不再是灰黑，而变成了灰白。周围白色的空间也变了，变得一片漆黑。

就好像这一条楼梯把空间对角切开，上半部分是白色，下半部分是黑色，而随着楼梯翻转，他们被直接转进了下半个空间一样。

只是面前的台阶，变成了向下走的。

谢瞻环顾四周，尽量忠实地给林思行描述了场景。随后注意到林思行一言不发：“你没事吧？”

对方摇摇头，表情看起来有点恍惚，伸手触碰到了谢瞻揽在自己腰上的手。

“还好这次只是翻转，”他低声说，“下次再遇到什么，我现在的状态……不敢保证你安全，所以先松开我，我拉着你就可以了。”

谢瞻只觉一股愠怒冲上头顶，一时恨不得对着这个瞎子揍两拳：“哦，所以我遇到危险，你可以拉住我，你遇到危险，就可以直接放手了，是不是？”

林思行没说话，基本是默认。谢瞻气不打一出来，赌气似的把他的胳膊绕着自己揽过来，想了想，又不放心，把对方的领带扯了下来，直接绑在了两个人的手腕上。

在这个过程中，林思行一直没动，领带被解掉的时候也没有抗拒。

“我再也……”谢瞻说，然后不得不停了停，才说下去，“……没办法再一次看你在我面前出事了。你不管遇到什么，我都跟你一起，给我牢牢记住了。”

说完这句话，林思行安静了片刻，居然点了点头。

谢瞻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一边转过头去：“现在我们调头往上走吗？”

“……不，”林思行停了一会儿才说，“继续往下走，这个才是我们刚才走的方向。”

谢瞻在脑子里转了一下，回过弯来。

两人就这样手拉着手，继续往台阶下方走去。

。

白山雁看向远方，努力眯起眼睛，却还是看不到她想看的东西。

“那个……”她说，“难道说……这东西没有尽头的吗？”

澹台屏在她身边，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听到白山雁的话，她点点头，语气含笑：“反正已经出现了，现在说出来也不妨碍了吧。”

“什么？”

“看来，我们面对的悖论环境是，”澹台屏笑着说，“无限房间。”

在二人面前，无数个旅馆房间门扉相邻，排成横向的一排。

从她们眼前开始，一直延伸到目光看不到尽头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