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水中花（1）

林思行轻微地点了下头。谢瞻看着他的眼睛。此时他有了视力，谢瞻才发现刚才看不到的他和现在的他有很大的区别。虽然看不到的时候他也一直垂着眼睛，不肯让别人看出来，但没有视力的时候他仿佛连知觉和听觉的功能都受了影响一样。拉着谢瞻的时候，克制着自己不要抓得太紧，但谢瞻能感觉到对方的不安。恢复视力之后……林思行好像一下子又变回了那个他一直以来熟悉的样子，但又有哪里有所不同……他想开口问，而林思行没有给他机会。对方刚才抱过他，手一直停留在他的肩颈处，此时又抬起来，揽住他的脑后，这次很轻柔地吻了上来。动作是轻柔的，但他……变主动了。谢瞻恍恍惚惚地想。他停了停，自己也伸手，抱住了对方的后背，和他在这个奇特的地方不管不顾地接吻起来。这一次的吻持续了很久，他们才分开。谢瞻直到这时，才找回了一点神志，转头看四周的环境。他刚才那一瞬间的念头没有错。这里周围的景色，高大的梧桐树，茵绿的草地，护城河和古旧的城墙，确实是如假包换的苜城的景象。他们不是应该走进了高维空间吗？“……从缸中之脑说起。”林思行见到他的眼神，顿了下说道，“你记得我说，这是幻象的能力触发在悖论空间，形成的悖论条件约束吗？”谢瞻点点头。“你上次打破幻象用的方式是……反抗引导，因此做到了反噬。”林思行说，“我之前就一直在猜测，是不是可以用类似的方式解除缸中之脑，不过在阶梯上时，一直不确定会不会有别的后果，没有做尝试。刚才……情况危急，就试了一下，结果应该是成功了。”谢瞻脑子里把这话转了一下。“之前的幻象，是引导我主动跳海。”他说，“你看到的……缸中之脑，也是一直有幻象？引导是什么？”与此同时，他在心里暗暗讶异。之前林思行除了看不到以外，和他对话，举手投足都算正常。他原本以为对方只是单纯的看不到，可如今听他的意思，他其实是一直持续地在和眼前看到的幻象对抗。于此同时在思考，分析阶梯的情况，跟着谢瞻走阶梯……简…

林思行轻微地点了下头。

谢瞻看着他的眼睛。此时他有了视力，谢瞻才发现刚才看不到的他和现在的他有很大的区别。

虽然看不到的时候他也一直垂着眼睛，不肯让别人看出来，但没有视力的时候他仿佛连知觉和听觉的功能都受了影响一样。拉着谢瞻的时候，克制着自己不要抓得太紧，但谢瞻能感觉到对方的不安。

恢复视力之后……林思行好像一下子又变回了那个他一直以来熟悉的样子，但又有哪里有所不同……

他想开口问，而林思行没有给他机会。对方刚才抱过他，手一直停留在他的肩颈处，此时又抬起来，揽住他的脑后，这次很轻柔地吻了上来。

动作是轻柔的，但他……变主动了。谢瞻恍恍惚惚地想。

他停了停，自己也伸手，抱住了对方的后背，和他在这个奇特的地方不管不顾地接吻起来。

这一次的吻持续了很久，他们才分开。谢瞻直到这时，才找回了一点神志，转头看四周的环境。

他刚才那一瞬间的念头没有错。这里周围的景色，高大的梧桐树，茵绿的草地，护城河和古旧的城墙，确实是如假包换的苜城的景象。

他们不是应该走进了高维空间吗？

“……从缸中之脑说起。”林思行见到他的眼神，顿了下说道，“你记得我说，这是幻象的能力触发在悖论空间，形成的悖论条件约束吗？”

谢瞻点点头。

“你上次打破幻象用的方式是……反抗引导，因此做到了反噬。”林思行说，“我之前就一直在猜测，是不是可以用类似的方式解除缸中之脑，不过在阶梯上时，一直不确定会不会有别的后果，没有做尝试。刚才……情况危急，就试了一下，结果应该是成功了。”

谢瞻脑子里把这话转了一下。

“之前的幻象，是引导我主动跳海。”他说，“你看到的……缸中之脑，也是一直有幻象？引导是什么？”

与此同时，他在心里暗暗讶异。之前林思行除了看不到以外，和他对话，举手投足都算正常。他原本以为对方只是单纯的看不到，可如今听他的意思，他其实是一直持续地在和眼前看到的幻象对抗。

于此同时在思考，分析阶梯的情况，跟着谢瞻走阶梯……简直不知道这个人的脑子是什么构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林思行却迟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过了一会儿，他才稍稍转过了视线，轻声开口说：“我看到的幻象是……和你在一起的回忆，在燕城的，还有之前在船上的。引导是……”

他停了停，才低声说下去：“……沉溺其中。”

谢瞻怔了一下。

他曾遭遇过一次那种幻象的袭击，它的作用原理，没弄错的话，是将人心中原本就有的某种愿望进行数倍的放大。当时他对林思行离开这件事非常痛苦，隐隐约约有自我了断的想法，而幻象放大了这种情绪，让寻死的念头明确冒了出来。

要不是还想着要找到林思行，可能他就真的中招了。

那么，对方的意思是……

……在谢瞻他们没有回来的时候，他想过……沉溺在回忆里，永远不要醒过来。

谢瞻僵硬地扭了下头。那种……刚找到他时，带着酸涩的生气心情，这会儿又回来了。

不过眼下的情况，仍然不是翻旧账的时候。无处发泄，谢瞻干脆伸出手来，把他的脸转过来，泄愤似的在他嘴唇上咬了一下。

林思行没反抗，乖乖任他摆布。结果是谢瞻一口咬下去，又心疼起来，一边暗骂自己没骨气，一边松开他，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我们怎么会在苜城？”他问。

林思行想了想：“这里按理来说，应该是通往高维空间的道路，不过四维空间不应该是这样的。因为在这里，思维是被当做一种能量降维转化为实体的。所以我认为……这里也是某个人思维的投射，就像我们在透明台阶上看到彼此的精神世界一样，在进入真正的高维之前，先进入了某个人精神世界。”

谢瞻怔了怔。

“可是，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他犹豫道，“那是……”

“嗯，彭罗斯台阶上，或者这整个悖论空间中，一直不止有我们两个人。”林思行轻轻地说，“我不敢在之前尝试打破缸中之脑，也是因为担心会在没准备好的时候引起他的注意，发现我们的位置。不过眼下看来，我们是别无选择，从高维空间直接来到这里了。”

谢瞻向他转过头去。

“或者说……”林思行想了想，继续说道，“打破缸中之脑的‘反噬’大概也是这样作用在他身上的。看了我们这么久，现在该轮到我们看看他了。”

“幕后主使？”谢瞻低声问。

林思行点点头。

他站起身来，把谢瞻也拉了起来。然后两人手拉着手，像第一次来苜城旅游时那样，一前一后地走过护城河上的石桥，来到了古老城墙的边缘。

林思行向他示意了一下。谢瞻和他一同抬起交握在一起的双手，触碰到了老城墙潮湿阴冷，布满了青苔的石砖。

。

谢瞻刚刚看到黑暗中的那个孩子的时候，就低声“啊”了一声。

就像和澹台屏一起回到过去的那次一样，这次是他和林思行两人，一起来到了某个人的记忆当中。

眼前这一幕他熟悉。在之前对抗幻象的时候，他就见过这个画面——房门缓缓地在那个男孩身后关上，狭窄的光线逐渐消失，黑影将那个孩子笼罩其中。

不过这次，在门被关上后，画面并没有跟着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