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对着澹台屏举起了手枪。
从白山雁的角度,只能看到澹台屏一点侧脸。只见她抬头看了周子煦一眼,然后微微一笑。
“阿煦,”她说,“我上次怎么说的来着?”
“虚张声势。”周子煦不理会她。
“我说,”澹台屏说道,“少用暴力,多动脑子。”
周子煦皱起眉头。他好像猛地反应过来了什么,毫不犹豫地开了枪,但那枪打偏了,打在了员工休息室的地板上——因为有一道黑影突然从旁边跳起来,咬中了他的腰。
他向前跌倒。还没落地时伸手去撑地面,想要站起来,而澹台屏手腕间此时寒光一闪,划过了他的咽喉。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一个瞬间,脖子上鲜血喷涌,躺在地上的就变成了周子煦。澹台屏仍然抱着白山雁,坐在地上,跟过来的徐君知则举着手,瑟瑟发抖地躲在墙角。
“你……”周子煦看着澹台屏,说出最后几个字,“……你利用她……”
“降低你的疑心,让你以为我毫无反抗之力,是啊,”澹台屏淡淡地说,“我只剩最后一点武器了,总得用点手段。怎么连最了解我的你,也以为我会在这种时候对别人产生感情了呢?”
她一边说,一边手起刀落,给了他最后一下。周子煦的眼中彻底失去了神色,就这样死去了。
澹台屏料理了他之后,却一直背对着白山雁,没有回头看她。
还得是白山雁自己坐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哎……”
澹台屏猛地回过头。
她脸上惊疑不定,看看白山雁,又低头看了看她中弹的腰间:“……你没事?”
“没,我也奇怪,好像子弹擦边划过去了,我只是被风带倒了。”白山雁纳闷地说,“我还以为真中弹了呢……你没事吧?”
澹台屏看着她,过了半晌,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哦,我知道你是诓他啦,别介意。”白山雁拍拍她的肩膀,“刚才那是什么?”
“……从苏榕榕那里借来的寿麻,一直跟着我们行动。”澹台屏老老实实地回答。
“你真行啊,我怎么没想到。”白山雁惊叹道。
澹台屏看着她,神情奇特,像看什么自己完全不理解的事物。
白山雁没注意到这些,她坐得离周子煦的尸体远了些,抬头看员工休息室:“这就是……那个源头,真正的房间?”
澹台屏还没来得及回答,坍塌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两人一起看向门外,透过视野有限的门扉,看到了整个无限房间世界坍塌陷落。
徐君知手脚并用,爬到了白山雁身旁,被她一把拽住领子。
“你,”白山雁说,“关门!”
“什么?什么?”徐君知哭丧道。
“花点钱!关门!”白山雁喊道。
徐君知也反应过来了,一边发抖,一边转头看休息室的门:“我、我出五百……”
“别抠了你那锁根本没用至少两千块吧!”白山雁拽着他的领子大喊。
“……两、两千……”徐君知哭着说,“关……关门……!”
休息室的门猛地被关上了。刹那之间,三人仿佛被隔绝在了一个单独的世界里,外面像世界末日一样坍塌,而室内一片平静。
白山雁舒了口气:“接下来呢?”
“悖论空间塌了之后,我们应该回到船上了。”澹台屏说。她自从杀了周子煦后,慢慢恢复了体力,脸色也重新健康起来,把头发再次盘在头上。
“悖论空间怎么突然塌了?”
“我估计,谢瞻他们做了什么吧。”澹台屏说。
白山雁猛地想起,忙开始在口袋里翻找白菅:“哦对,刚刚他们还联络来着,他们那边应该没什么……”
她的话说到一半,手腕就被澹台屏抓住了。
两人一起抬头,徐君知呜咽了一声。在这个唯一风平浪静的房间里,三人之前,此时站着一个男孩。
于哲,白山雁认出来。
那人手里掂着一块黑色的石头,正是之前用来攻击她们两人的那块。
于哲一边抛石头,一边眯起眼睛。
“想不到打破了我的缸中之脑,还反噬了我。”他说了一些白山雁没听懂的话,“不过也无所谓,我先把你们三个交代在这,再去找他们俩,也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