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灯烛光（1）

谢瞻愣愣地靠在那人怀里，不敢稍动。是做梦……他之前经历过好几次这样逼真的梦境，他一旦动了，梦就碎了。他此时正在崩溃的边缘，没办法再承受一次醒来的痛苦。谢瞻闭上眼睛，努力放缓呼吸，贪婪地嗅着那人环绕在他身边的气息。等醒来的时候……这种气味的感觉能在他记忆里留得久一些，也是好的。可是他不动，对方却不肯善罢甘休。这次梦里的林思行很不听话，偏偏要伸出手来，捧住了他的头颈。“……我不想醒来。”谢瞻轻轻地对他说，希望这梦中人懂事点。哪知林思行听到了他的话后，沉默了片刻，更是不管不顾地用双手揽住了他的后颈，和他额头相抵。“你不是在做梦。”对方说。谢瞻看着他。林思行回望他的眼睛，神情非常专注：“你之前回来找我的时候，问我，如果是做梦的话，会这样吗……那么现在，你来说呢。”说罢，他很温柔地靠近，轻轻地揽着谢瞻的脑后，吻住了他的嘴唇。虽然但是，仍然可能是在做梦……谢瞻心想。他不愿意给自己太多的期待，每次做梦，他都信以为真，而越是相信，醒来的时候越是痛苦。可是身体却仿佛有点不受自己的控制，他几乎是无意识地抬起双手，回抱住了林思行的后背，不由自主地开始回应那个吻。那个吻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完全忘了时间，谢瞻开始感受到自己手臂的酸麻，久到他觉得自己够本了，现在就算醒来也没有遗憾……他还是没有醒来。等到林思行终于和他分开的时候，谢瞻怔怔地抬起手，去触摸他的脸颊，看到自己的手指在轻微发抖。然后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在一片寂静当中，沙哑颤抖得吓人，根本像是另一个人在说话。“……思行？”他在说。林思行点了点头。“是我。”他温和地，轻声地说，“别怕，我在这里了。”从15岁到现在……自己私下里，梦境中，甚至无意之间当面喊漏嘴，都这样喊过他，这是他头一次认真回应。谢瞻咬了下嘴唇。他不用去碰，也知道自己此时在哭。脸上一片温热，手臂更是又颤抖又脱力，举不起来，很快连双腿也软了。…

谢瞻愣愣地靠在那人怀里，不敢稍动。

是做梦……他之前经历过好几次这样逼真的梦境，他一旦动了，梦就碎了。

他此时正在崩溃的边缘，没办法再承受一次醒来的痛苦。谢瞻闭上眼睛，努力放缓呼吸，贪婪地嗅着那人环绕在他身边的气息。

等醒来的时候……这种气味的感觉能在他记忆里留得久一些，也是好的。

可是他不动，对方却不肯善罢甘休。这次梦里的林思行很不听话，偏偏要伸出手来，捧住了他的头颈。

“……我不想醒来。”谢瞻轻轻地对他说，希望这梦中人懂事点。哪知林思行听到了他的话后，沉默了片刻，更是不管不顾地用双手揽住了他的后颈，和他额头相抵。

“你不是在做梦。”对方说。

谢瞻看着他。

林思行回望他的眼睛，神情非常专注：“你之前回来找我的时候，问我，如果是做梦的话，会这样吗……那么现在，你来说呢。”

说罢，他很温柔地靠近，轻轻地揽着谢瞻的脑后，吻住了他的嘴唇。

虽然但是，仍然可能是在做梦……谢瞻心想。

他不愿意给自己太多的期待，每次做梦，他都信以为真，而越是相信，醒来的时候越是痛苦。可是身体却仿佛有点不受自己的控制，他几乎是无意识地抬起双手，回抱住了林思行的后背，不由自主地开始回应那个吻。

那个吻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完全忘了时间，谢瞻开始感受到自己手臂的酸麻，久到他觉得自己够本了，现在就算醒来也没有遗憾……他还是没有醒来。

等到林思行终于和他分开的时候，谢瞻怔怔地抬起手，去触摸他的脸颊，看到自己的手指在轻微发抖。

然后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在一片寂静当中，沙哑颤抖得吓人，根本像是另一个人在说话。

“……思行？”他在说。

林思行点了点头。

“是我。”他温和地，轻声地说，“别怕，我在这里了。”

从15岁到现在……自己私下里，梦境中，甚至无意之间当面喊漏嘴，都这样喊过他，这是他头一次认真回应。

谢瞻咬了下嘴唇。

他不用去碰，也知道自己此时在哭。脸上一片温热，手臂更是又颤抖又脱力，举不起来，很快连双腿也软了。他以某种灵魂脱出了躯体的视角，看着自己抱住林思行，在毫无自控地发抖。而林思行仿佛知道他站不稳似的，再次揽过他的腰，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

谢瞻很想说点什么，但确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一旦开口，就会变成哭腔。所以他干脆放弃了，把头埋在对方怀里，放任自己崩溃，放下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紧绷着的神经。

这么一下，他好像全身都没有力气了。数日以来的疲惫恐惧一股脑袭上来，谢瞻死死抓着林思行后背的衬衫，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再次醒来的时候，谢瞻猛地坐了起来。

随后他差点叹息出声。因为林思行就在他身边，活生生的，真的还在……而自己刚才就躺在他的怀里。

真的不是梦……谢瞻怔怔地看着他，过了半晌，伸手去碰他的脸颊。

林思行没躲，只是在他摸上自己脸颊的时候，也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背。

“确定是真的了吗？”那人轻声说。

谢瞻停了一会儿，点点头。

昏过去了一次之后，他总算是恢复了一点自控。他本想坐起来好好跟林思行说点什么，可整个人跟傻了一样，只知道看着他，说不出完整的话。

不过好在，林思行也没有像以前那样等他开口。他伸手揽过谢瞻的肩膀，直接把他搂到了身边。

小时候，他们偶尔就是这样的……冬天围在一起看电影，还没供暖的时候，林思行会这样把他搂过来取暖。有时候夏天谢瞻也挤挤攘攘地凑到他身边，热得半死也绝不离开，那时候林思行也不会说什么，默认让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不过那时候都是……他主动，或者只是为了取暖。这次是……

谢瞻的大脑此时转得很迟缓，还没有从之前的境况里完全反应过来。

林思行倒是没就这个说什么，那人揉了揉他的头发，主动开口。

“你消失了之后……寒露她们来了。”他说。

“……嗯？”谢瞻一怔。

他的注意力暂时被这话吸引了。

之前在悖论空间，寒露和他们走散了，后来就一直没联系上。他虽然觉得这小姑娘聪明敏锐，八成不会有事，但到底还是有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