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斗到底去哪里了?
病了?
饿昏过去了?
总不见得也自荐去当兵了?
沈黛犯着嘀咕熬过下午的课业,坐进藤椅,任由焦二引着仆妇带他回刘斗的寝舍。一进屋子,里外都找遍了,不见刘斗。
沈黛问焦二:“沈小公子呐?”
焦二回答:“早上被几位公子拉着走了,也没有吩咐下来,他们是要去哪里。”
言下之意,焦二是不知道刘斗去了哪里。也不在乎他去哪了。
沈黛越想越不对劲,让焦二抬着他去了沈黛的寝舍,意料之中,刘斗不在里边。
刘斗这是丢了?
刘斗这是丢了。
刘斗这是丢了!
星君——
沈远山丢了!
沈黛拔腿就跑,焦二带着仆妇在后面又喊又追。沈黛身姿矫健的在了了书院拐来拐去,直接钻入温朔所在的西南院。
哈赤哈赤——
沈黛用手撑着门框,盯着站在屋子里一脸迷惑的温朔。
还好,还没走。
沈黛捂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等稍平静下来,他似抱怨又似试探地说了一句:“星君,还以为你已经走了。”
温朔将沈黛给崔小舟的信和南瓜蒂印托在手心,想要递给沈黛,“你忘了拿这些。”他顿一顿,皱了皱眉,问,“何事如此着急?”
沈黛站直身子,毫不吝啬自己的慌张,“星君,沈远山丢了。”
沈黛几不可察地勾起嘴角,又强调了一遍:“沈远山丢了。”
沈黛心里的阴暗小人已经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来了。
“——你想走也走不成了。”
第094章四恶道:畜生(二十四)
是麻烦自己找上门的,可不是他沈黛捣鬼。
沈黛勉强收住笑容,感慨眼瞎耳聋的天道偶尔也会回光返照。
背后传来交叠的脚步声,沈黛转头,看见焦二带着仆妇们一个个跪倒在他面前。焦二“嗙”一声将□□横在膝盖前,叩头,中气十足地道:“是老奴失察,让沈小公子走丢。请少主责罚。”
没听出诚惶诚恐,倒是听出一股横竖横的无赖劲儿。
这就确定是刘斗自己走丢了?
焦二急于撇清关系,这个行为很反常啊。
温朔神色微动,闭目,再睁开眼睛,双眸已经燃成两团蓝色的火焰。他抬起右手,握拳,再猛然放开。在温朔竖起的手掌四周凭空出现几十根竹竿子,和筷子一般长,比筷子细一半,头尾相对,在温朔手掌周围围成一个看起来扎人的圈。
温朔的手势不断变化,做着摊开、抓取、拨乱、点数的动作。那些竹签就在这些动作下不断变化着,像点兵点将,任由温朔的意志驱使。
沈黛觉得古怪,忍不住问:“星君,你在做什么?”
温朔手上的动作并不停,说:“师父的神机之算,起蓍草占卜沈远山身体的下落。”温朔的话音刚落,卦象已现,他仰头看着漂浮的蓍草,一挥衣袖,抹去所有蓍草,“地水师卦,行险而顺,贞。他还活着。身在水泽之地。我往雪浪江口去。”
温朔解下挂在腰上的剑尊,利剑出鞘,身体化为一道光射向敞开的屋门,直上云端。通体黑色的衣袍被九霄天的风吹得一上一下,上面挂着个圆滚滚白乎乎的人。
沈黛是在匆忙间抓住温朔的衣袍的,当他被风吹得像是波浪一样上下摇摆,他就觉得昨夜的酒还没散尽,胃里翻江倒海,眼看就要吐了。
温朔:“.......”
温朔一把将沈黛提上来放在剑尊上——他背后,斟酌着问:“你要一起去?”
沈黛用手束紧温朔的细腰,把脸贴在温朔宽阔的背上,把细长的人锁得死死的,说:“我还挺关心他——的身体——好不好的。”
这是实话。现在温朔再留一夜已成定局。沈黛不免担心起自己的身体来。鱼也要,熊掌也要,必须两手狠狠抓。
沈黛问:“会有危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