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看得那么认真做什么
热闹的街市中,街头巷尾的商铺摊贩吆喝声中,齐轩逸一身华衣锦袍,手摇折扇,闲庭信步于街道之中。
端的是一派温润谦和的公子模样。
在他的前头不远处,有一位瞧着面生的闺秀小姐,正在侍女的陪同下挑选街边的小玩意儿。
小姐看中了一个银质香薰球,香薰球做工不算很精细,只不过面上有只可爱的小兔子,小姐爱不释手。
而那铺头前的伙计机灵得很,看着这位小姐衣着打扮像是哪位有钱员外家的女儿,又见她着实喜欢这个香薰球,便一口开高了价格。
小姐不乐意了,领着丫鬟同他讲价。
可伙计油盐不进,愣是不肯松口。
僵持不下之际,齐轩逸翩翩而至,朗声道,“伙计小哥何不行个方便?”
“若是这位小姐喜欢,往后少不得来光顾你家生意,莫不要因小失大。”
他这话说得在理,且两边都不得罪。
伙计掂了掂手中的香薰球,终是松了口,“行吧行吧,就按这位小姐说的价格。”
姑娘清秀的脸上漾开笑容,微微福身齐轩逸道谢,“多谢这位公子。”
齐轩逸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又不动声色地缓缓下移,面上表情温和谦逊,“举手之劳罢了。”
两人之间隔着合适的距离,小姐听此音,下意识抬眸看向他。
却见面前的公子俊逸非凡,一身衣着也是锦衣华服,身后跟着小厮,必定非寻常人家少爷。
她悄悄红了耳朵。
一旁的丫鬟给了钱,轻声道,“小姐,我们该回去了。”
那姑娘又抬眸看向齐轩逸。
他面容疏朗,神色温和,可听到她要走了,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她亦不好意思主动开口,只能跟着丫鬟离开。
下了石阶,仍是一步三回头地望着。
而齐轩逸已经摇着折扇离开,闲适逛于街中。
孟筠枝就站在窗户边,将这一切收入眼中。
春风微拂,吹动不远处河边的垂柳。
少女发丝轻扬,眸色澄澈清凌。
她倏地回想起两年多前,在街市中偶遇齐轩逸的场景,与眼前这一幕,多么相像。
想来这是齐轩逸的惯用伎俩,在街市之中物色自已看上的闺秀女子。
也不知那位对他痴心一片、此刻还待在文临伯府养伤的李甄柔表妹,若是知晓,该会是如何伤心。
孟筠枝唇边勾起抹冷笑,心中又不免有些庆幸。
庆幸于她如今同齐轩逸的婚约已解,庆幸她能在真正成亲之前,便看清他的真面目。
她目光跟随齐轩逸移动,便见他停在醉香居大门前,抬头打量着眼前这一幢三层高的建筑,又扫了眼一旁的那张红纸,“醉香居。。。”
一旁的小厮轻“哇”出声,“世子,这酒楼若是建成,还不知得多高大华丽。”
齐轩逸赞同地点点头。
这酒楼虽还未装修完,但如今已经初见规模装潢。
一瞧便知售客对象是洛京城里的富贵人家和高门贵胄。
他挺直脊背,昂首道,“到时开张,本世子定要做这第一批食客。”
还可以叫上沈栾,狠狠宰他一顿。
让他每回去红袖楼,都装醉不给钱。
小厮奉承着,“文临伯府世子来这儿,那是给醉香居面子。”
齐轩逸满意听得这一句,摇着折扇走开了。
两人的对话孟筠枝听了个七七八八,唇边的笑意更深。
虽然齐轩逸这个人她如今厌恶至极,但银钱是没有错的。
送上门的肥羊,不宰白不宰。
她一边想着,一边盘算着日后如何赚钱。
然而下一瞬。
“啪——”的一声。
面前的支窗猛地被人由后关上,街景消失。
有具温热坚硬的胸膛强势贴上她单薄的脊背,整个人被陡然围困在包间墙边。
孟筠枝吓得一个激灵,正要回身,就听到顾凛忱的声音响起。
“看他看得那么认真做什么。”
嗓音低沉,却冷若寒霜。
“没…嗯~”
她话还没说完,男人长指已经拂开她披在肩后的秀发。
低首,吻落在那截光洁纤细的后颈上。
“顾凛忱…”
他呼吸沉得不像话,胸膛起伏,像是压抑着怒火,又像是压抑着某种即将决堤的情感。
孟筠枝心跳犹如擂鼓一般,有些害怕。
男人的吻还在继续,长臂扣住她的腰肢,将人揽进怀里。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
“哒”的轻微一声。
有什么东西应声而落。
孟筠枝眼睫轻颤,下意识又喊了他一声,“顾凛忱。。。”
她今日出门,耳珠上坠着一对嵌宝慈菇叶金耳坠,此刻却被他弄掉落了一只。
孤零零地躺在茶楼的木地板上,就在两人脚边。
“东西。。。东西掉了。。。”
他没理。
耳坠掉落反而方便了他。
男人张口,含住那已经微微发红的耳珠,声音微哑,“舍不得吗?”
舍不得齐轩逸那样的人吗?
为何总要盯着他看?
孟筠枝心头狂跳,纤手搭在他宽厚的手背上,那上边有突起的青筋,彰显着他此刻的力道。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
那耳坠她很喜欢,就这么掉了她自然是舍不得的。
她侧转过头,想要提醒他,“这、这是在外边。。。唔。。。”
可话还没说完,唇便被人堵住。
男人的吻强势又灼热,撬开她的齿关,在她唇腔之中来回扫荡,用力得她舌根都麻了。
孟筠枝压根逃不开。
两人身子紧密相贴,顾凛忱高大的身躯将她牢牢笼罩,轻而易举便把她禁锢住。
分不清是谁的喘息声,灼热而又危险。
她呼吸间全是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可他的吻却带着十足的侵略性。
两人就在墙边,隔着一扇窗,甚至能听到外边沿街的商贩叫卖声,还有斜对面醉香居装修的动静。
“唔。。。”
顾凛忱抵着她的唇,声音哑得不像话,“你之前所说,可是骗我?”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更何况孟筠枝眼下被他亲得气喘吁吁,哪里能想得起来他指的是什么。
可电光火石之间,她似是记起什么,红着眼摇了摇头,“没有骗你。。。”
第62章证明一下
少女尾音颤颤,像是勾人的琴弦。
听到她的话,顾凛忱握着她的肩,将人转过来,那双漆黑的眸子就这么紧紧盯着她。
犹如幽沉的深渊,藏着深不见底的情绪。
孟筠枝呼吸喘匀了些,现下也有些反应过来。
她在窗边站这么久,往外看也就只看到了齐轩逸这么一个讨人厌的东西。
顾凛忱应是误会了。
她以前和齐轩逸有过婚约,但如今同顾凛忱一道,虽说两人是各取所需,但他会不满她盯着齐轩逸看也是人之常情。
孟筠枝软软依偎进他怀里,解释道,“我刚才是看到了齐轩逸,但那不是因为我对他还有想法。。。”
话还未说完,便感受到面前男人骤厉的眼神。
好吧,也不知是哪个字说错了。
孟筠枝扶着他的手臂,仰首在他下颌落下一吻。
“以后他若是要来醉香居,那这银钱,不赚白不赚,”话落,她轻轻晃了晃他的手臂,“大人,您说是不是?”
顾凛忱一把掐住她的腰,将人拽进怀中,“赚他的钱可以,但别和他接触。”
齐轩逸是什么样的人,他比她清楚太多。
金絮其外,败絮其内。
孟筠枝扬着唇轻笑,“大人放心,我不会、也不想和他接触的。”
她被他抱在胸前,歪着脑袋去瞧他的脸色,见他不似适才那般沉着脸,“大人莫生气了,好不好?”
她贯会这样,哄人的时候软着嗓音,顾凛忱再醋、再硬的心肠也会软下来。
他垂眸看她,突然扣紧她的腰,直接将人腾空抱起,抵在墙上,吻再度落了下来。
不似刚才那般强势霸道,却仍旧吻得深入,极尽缠绵。
孟筠枝陡然悬空,紧张得揽紧他的肩膀。
那双软底绣花鞋忍不住轻轻晃了晃,有轻微的哼吟声从她口中溢出。
不知过了多久,顾凛忱才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
少女唇瓣红艳欲滴,微微肿起。
骨节分明的长指覆在那上边,轻轻摩挲了会儿,越过她,再度将支窗打开。
外边沿街的喧闹声逐渐清晰,日光倾泻而入,落在两人身上。
光线明明暗暗,那只掉落在木地板上的耳坠却泛着夺目光辉。
他低声道,“还要再看装修吗?”
孟筠枝红着耳朵摇头,“不看了。”
她低着脑袋抿了抿唇。
嘴都肿了,有些麻。
这包间她都快待不下去了,还怎么看。
闻言,顾凛忱抱着她就要走回桌边,孟筠枝拉住他的衣服,“我捡一下耳坠。”
他视线落在那只耳坠上,用力揽住她的腰背,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腿弯,勾在自已腰上。
“缠住了。”
话落,他就这么单手抱着她,弯着腰伸手去捡那耳坠。
孟筠枝后背往下,坠落的感觉尤为明显,手脚并用地紧紧缠住他,生怕自已掉下去。
就像小猫儿紧紧揽住自已的主人一般。
察觉到肩上和腰间传来的微弱力道,顾凛忱眸色温和些许。
那只嵌宝慈菇叶金耳坠被捡起,他抱着人走回桌边坐下,目光在她左右两边的耳朵来回几次,对于自已能否在不弄疼她的情况下将耳坠给她戴回去这件事有些没底。
最终还是将耳坠交还至她手中。
孟筠枝还有些懵,惊诧于他刚才就那么单手抱着她弯腰去捡东西的这件事。
再度刷新她对于面前这男人力气的认知。
见她没接,顾凛忱将耳坠在她面前晃了晃,“想我给你戴?”
“也不是不行,”他作势便真要凑近她耳朵,“只是我没戴过,兴许会弄疼。。。”
“不用不用,”孟筠枝连忙拒绝,“大人,我自已来就好。”
让顾凛忱亲自给她佩戴耳饰,这种事她想都不敢想。
虽然没有镜子,但女子对这种事大抵都是熟悉的,不一会儿,那嵌宝慈菇叶金耳坠便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垂落下来,轻轻晃了晃。
佩着耳坠的耳珠原是白皙莹润的,不知是不是因为适才被人坏心的戏弄过,现下嫣红一片。
顾凛忱眸色渐深,移开视线,没再继续看。
他抬手斟茶,递至她唇边。
孟筠枝抬手就要接过那杯盏,却被他侧身躲开,“就这么喝。”
她无法,只得就着他的手,饮了两杯清茶。
那茶放了有一会儿,温凉正合适。
她的唇还肿着,有清茶润泽,舒服许多。
顾凛忱又就着这个杯子,倒了茶直接一饮而尽。
茶液过喉,他剑眉微蹙,是喝不习惯如此“粗糙”的茶水。
“若是醉香居还需要用人,可直接同方叔说。”
他知晓她要在佣肆买人,便也提前验过她看中的那些人,倒都是些身家干净的,只是之后若是忙起来,也不知她买的那些人够不够用。
而孟筠枝经营醉香居,需要的是可以为她所用、听她一人办事的人,毕竟她自已还在这醉香居中藏了个秘密。
只是现下暂还不方便说与他听。
不过既然顾凛忱自已提起这件事,她自然不会当着他的面拂了他的好意,乖巧点着头应下,“好,多谢大人。”
他的大手就搭在她腰间,长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叩着。
不重,可是存在感却十分强烈。
裙衫轻薄,指腹温度似都能隔着布料传递至她肌肤上。
有些麻,也有些痒。
孟筠枝不太自在地动了动,下意识按住男人作乱的那只手。
“大人。。。有些痒。。。”
顾凛忱停了动作,道,“过几日,我会出京公干几日,你。。。”
孟筠枝抢答,乖巧举手,“大人放心,我一定乖乖在府中等你归来。”
“青蘅郡主若是再来找你,你只管拒绝便是,不必委屈自已。”
她摇头,“不委屈不委屈。”
郡主那么可爱,同她一起,怎么会委屈呢。
少女声音雀跃,既没有对于他离开几日的不舍,甚至隐隐还含了几分对于有可能能与林窈见面的欣喜。
顾凛忱气不打一出来,长指捏住她脸颊,故意恶狠狠道,“莫给我惹是生非。”
孟筠枝眨了眨眼,因为脸颊被捏,唇瓣嘟起,“一定不会的,大人放心。”
她想了想,又哄道,“筠枝会时时刻刻想念大人的。”
“是吗?”顾凛忱狐疑瞧她一眼,气息凑近,低声道,“那给你个机会,证明一下。”
第63章桃李阁
孟筠枝没想到,这狗男人所说的证明是这样的“证明”。
他离京的前一晚,两人荒唐的痕迹几乎遍布浴间。
从软榻到墙边,再到浴池里。
到最后,孟筠枝哑着嗓子哭着求饶,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已不复平坦的小腹,只来得及吐出一个“涨。。。”字,便又被他再度抵在浴池边。
浴间里的烛火燃了大半,光亮却不减,夜明珠流光晶莹,在少女的桃花眸中晃成细碎的星辰。
翌日一大早。
顾凛忱神清气爽地出发,而孟筠枝一觉睡至未时过半。
醒来时整个人酸疼不已,腿内侧最为严重。
她深呼出一口气,幽怨地盯着帐榻看了一会儿,这才开口唤香巧和香草入内。
好在香巧机灵,一直注意着寝间的动静。
虽然孟筠枝声音沙哑,但她仍在第一时间便听到,和香草一同入内伺候。
待洗漱过后,用了些清淡的膳食,孟筠枝看了会儿书便昏昏欲睡。
她也并未强撑,左右无事,便又回了床榻上小憩。
顾凛忱离京的头两日,她便就是这么歇过来的。
待身子恢复得好一些后,孟筠枝便带着香巧和香草去了君康堂。
后院二楼的房间之中,两个姑娘坐在桌边,轻声交谈。
春雯道,“姑娘,如今醉香居装修已经快要结束,那些在佣肆买下来的人我已经安排他们上工了。”
“以后天气会越来越热,大家干活时若是渴了累了,该花的银钱也不能省,”孟筠枝点了点头,“不过,若是有人不规矩的话,也别客气。”
醉香居她和顾凛忱都不方便直接出面管理,春雯愿意帮她,但她终究是个女孩子,孟筠枝还是有些担心她吃亏。
手底下的人得从一开始就恩威并重,日后才能好管理一些。
“姑娘放心,我会的。”
春雯抬手为她斟茶,又道,“您之前说的那个最大的包间要如何安排一事,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待醉香居完全装修好,工人退场后,您可以找个时间去看看。”
“嗯,”孟筠枝抿了口茶水,“那许鹭那边呢?”
说到许鹭,春雯摇了摇头,“暂时还未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许鹭升职成了礼部侍郎之后,日子同以前相比,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之前孟筠枝会发现许鹭不对劲,也只是因为许蕙柔的病情突然好转,许家用药变得精细许多。
但是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想来还得再等待一段时日。
孟筠枝也知道此事急不得,道,“许鹭那边,你千万要小心行事,一切以自身安全为主。”
她原是想着找人让春雯乔装打扮一番,混进许府盯着,但春雯不放心其他人,便自已时不时扮成送蔬果的小贩,与许府的人周旋。
春雯笑了笑,“放心吧姑娘。”
这点事她还是有把握的。
聊完正事,两个姑娘又聊了些体已话,孟筠枝见着天色不早了,这才起身离开。
停在君康堂的马车缓缓离开,入了东市热闹的街道,一路往顾府而去。
东市的商铺林立,茶楼客栈、首饰胭脂、梨园成衣、布庄当铺,凡是所想,皆能在东市找到。
孟筠枝即使坐在马车之中,也能时不时嗅到点心铺子和胭脂铺子飘来的不同香气。
她顿了顿,似是想起什么,“前边不远处应该就是桃李阁了,去看看吧。”
闻言,香巧同外边的马夫叮嘱一声。
马车放缓速度,停在了桃李阁侧边的巷道里。
桃李阁,是洛京城中出了名的胭脂水粉铺子,寓意人面桃花、艳若桃李。
生意一直非常好,是闺秀女子们常来的地方。
孟筠枝想起适才在春雯房中,看到她妆台上似有一盒胭脂快要用完,便想着为她采买一些,待下次去君康堂时带过去。
正是春日,桃李阁里颇为热闹,幸好店面位置颇为宽敞,并不显得拥挤。
有三三两两的女娘结伴挑选胭脂香膏,当中也有一些姑娘戴着面纱,因此孟筠枝戴着帷帽,倒也并不惹人注意。
桃李阁掌柜是个会做生意的,即使见面前姑娘身着普通,头戴帷帽,却也立刻让小工上前,热情招呼着。
孟筠枝轻声道,“店里卖得好的胭脂是哪几款?”
“好嘞,姑娘稍等一会儿,”小工动作利落,入了柜台后边,挑了几样拿出来。
“这几款都是今岁卖得最好的,”小工殷勤地拿起其中一款介绍,“这款胭脂的颜色正,但又不过于艳,很多小姐女娘喜欢,而且香味也正正好。”
孟筠枝接过他手中的小盒子,正要仔细看看,便听得铺子里的另一边,有吵闹声传来。
“掌柜的给我出来!”
“你们桃李阁的胭脂用了坏脸!我家小姐的脸都成这样了!你们简直居心叵测。”
“桃李阁的东西有毒,大家以后别来这里买东西了。”
有两个姑娘站在店中,其中一个衣着靓丽,可脸上却是布满了红点,颈间也有。
密密麻麻,看起来有些吓人。
有其他女客听到这些话,转头又看到这样一张脸,吓得连忙将手中的胭脂盒子丢掉。
掌柜的连忙出来,“这位小姐,您是不是弄错了?”
“我们桃李阁在这东市做了这么久生意,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啊。”
“。。。。。。”
楼下的吵闹声太甚,二楼几个包厢里的贵客,也有一些好奇出来张望的。
而其中最靠里的那一间,丫鬟正小声劝阻自已的主子。
“主子,您这时候可不能出去。”
“我不出去看看我心里头着急啊。”
“您相信掌柜的,他一定能处理好的,您要是下去,保不齐那对主仆会将矛头转移到您身上。”
听此言,丫鬟口中的主子便只能重新坐了下来。
第64章栗子糕
而一楼的吵闹声仍在继续。
那丫鬟气愤不已,“你什么意思!”
“我们家小姐难道会冤枉你,拿自已的脸开玩笑吗!”
掌柜的赔礼道歉,“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那小姐听此言,火冒三丈。
她直接从怀襟中掏出一个小盒子,丢到掌柜的身上,“这东西难道不是你店里的吗!我一刻钟之前在你们店里买的,你自已好好看清楚。”
她便是试用了这店里的胭脂,脸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掌柜的连忙将胭脂盒子接住,仔细瞧了瞧。
确实是桃李阁的胭脂不错。
他又让小工赶紧去核对今日的售卖记录,发现也完全对得上。
这下掌柜的心中也急了起来。
桃李阁的胭脂水粉是不可能出错的,但如今摆在眼前的证据无一不在证实着,事实便如同这位小姐和丫鬟所说的这样。
“不是吧,桃李阁的胭脂真的出问题了?”
“我刚才还试用了,该不会也像这位小姐一样吧?”
“这以后谁还敢来他们铺子里买胭脂啊。”
“害人不浅,得报官啊。”
“。。。。。。”
周围议论声不断,掌柜的急得额上冒出了汗。
“这位姑娘,桃李阁的胭脂是不可能出错的。”
“做这么久生意了,桃李阁质量如何,难不成诸位还不明白吗?”
那姑娘显然来这桃李阁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以前的那些倒是用得好好的,但今日却出现问题了。
她捂着红点越来越密、逐渐发热的脸颊,“今日这事你必得给我个解释,不然你这桃李阁也别想开下去了!”
“这。。。”
掌柜的也想解释啊,但他也解释不出来。
一时之间,场面坚持不下来。
就在此时,旁侧人群中传来一道轻缓却有力的声音。
“姑娘可曾想过,脸上的红点并非是桃李阁的胭脂所致?”
众人目光皆循声而落。
孟筠枝仍是戴着帷帽,素白色的纱帘挡住了她的容颜。
那小姐看着她,“你这话什么意思!”
孟筠枝仍是站在柜台前,没有移动半分,身姿纤柔,脊背却挺得直直的。
周遭围观的人已经自动自发移开,形成一个小小的包围圈。
视线在她和那位小姐之间不断来回。
“姑娘手中的那一盒胭脂,是否是全新的?”
“当然。”
这盒胭脂她买了仅有一刻钟,自然是全新没有用过的。
“既然这盒胭脂姑娘尚未用过,那即使出问题,也是店里试用装的问题,此言您可赞同?”
那姑娘仔细品了品她这话,谨慎地点头,又指着不远处柜台上的一盒试用装胭脂,“刚才我便是用的这一盒。”
孟筠枝唇边勾起抹笑,心中已有了决断,“既如此,那导致您脸上起红点的,便不可能是桃李阁的胭脂。”
“你胡说八道什么!”
丫鬟气愤道,“难不成是我们故意找茬吗!”
孟筠枝轻轻摇头,纱帘随着她的动作而缓缓摆动,不紧不慢道,“我并非是这个意思。”
“只是在场的各位皆可以想想,桃李阁开门做生意,这一天店里人来人往,用了试用装的人不止眼前这一位姑娘,”她顿了顿,继续道,“请问各位小姐,脸上可有异样?”
听她这话,铺子里的其他女娘不自觉抬手捂脸,也有人寻着店里的铜镜望了望。
没有问题。
除了那位姑娘,没有一人脸上有问题。
这下便真的是奇了怪了。
其他人没问题,可那姑娘脸上的红点却也做不得假。
人群中有人发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孟筠枝缓缓伸出手,指了指那姑娘身边的丫鬟,“问题出在那儿。”
“哪儿?”
众人循着她的手望过去,便见那丫鬟手上拎着不少东西。
其中有好几包盈果阁的糕点。
孟筠枝继续道,“若我没猜错,姑娘适才应该吃了盈果阁的红枣栗子糕,是吗?”
“你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