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到那儿,活儿已经干上了,那镜子大得不像话,动它可真够费劲的,夏琪琪也守在门口,自己的地盘嘛,她穿着件厚大衣,靠着门框打盹儿呢,跟小马似的,站着都能睡。
我走近时,夏琪琪差点儿睡过去了,真是个人才,站着都能打呼噜。
“咋样了?”我问了一句。
“嗯?”夏琪琪揉揉眼睛,迷迷糊糊的,“你来啦。”
“嗯。”我点点头,“现在啥情况?”
夏琪琪摆摆头,“自己瞅瞅,还在那儿较劲呢。半个小时了,一毫米都没动弹。”
“哟?”我望过去,见三个壮汉正汗如雨下,天气都冻耳朵了,他们还光着膀子,汗珠子跟下雨似的。“不对头啊,真的一点儿没动过?”
“没。”夏琪琪又摇摇头。
我琢磨了一下,“走,过去瞧瞧。”
“咋了这是?”夏琪琪也一骨碌爬起来,跟上了。
我们走到镜子跟前,我招呼道:“先停停。”
三壮汉齐齐松了口气,抹了抹额头的汗,“嘿,祝星宜,您给掌掌眼,这镜子邪门儿了,咱们拼了老命,它愣是不动窝,是不是镜子有啥说道啊?”
第一个上前的不是我,是石吉,他跟来了。“咋回事?”
“这镜子死沉死沉的,是不是有啥古怪?”搬运工边擦汗边说。
“笨蛋。”石吉啐了一口,挽起袖子就去抱镜子,想一把提溜起来,可费了半天劲,镜子纹丝不动。“见鬼了?”
我拍拍石吉鼓鼓囊囊的肌肉,“让开,我来试试。”
石吉瞅了我一眼,眉毛拧成了麻花,随即闪到一旁。我连忙蹲下身,仔细端详镜子贴地的部分,没粘着啥东西,“这镜子八成是爱上这地儿了,扎根了。”
“啥玩意儿?”石吉眉头锁得更紧了,“咋回事儿?”
“生根了。”我叹了口气,站起身拍拍手,扭头看向夏琪琪,“小爱,看来送镜子那位对你爱得深沉啊。”
夏琪琪那表情,跟吃黄连素菜似的,“呵呵,这爱我可承受不起。麻烦连根拔了带走,谢啦。”
“那现在咋整?”石吉抱着臂膀问。
“咋整?能咋整?先放这儿呗,反正都生根了,也跑不掉。”我咧嘴一笑。
石吉眉头一挑,“就没别的法子了?”
“非得挪不可?”我疑惑。
“也不是。”石吉摆摆头,“放这儿也行,反正都是古董街,你说得对,跑不了。就是怕给夏侯前辈添堵。”
夏琪琪连连点头,“对对对,赶紧搬走吧。”
我翻了个白眼给夏琪琪,“对啥对,想搬自己搬,都扎根了,动不了。能添啥堵,盖块布,当门面装饰得了。”
夏琪琪嘟着嘴,没辙,“好吧好吧,我明白了。”
镜子就这么留在夏琪琪那,没挪窝。我也没啥好看的,就和佘九婴打道回府。一楼的灯熄了,二楼客厅还亮着,上楼一看,乔霖正煮茶呢。
“天冷,来点茶暖暖和暖和暖和。”乔霖轻笑,斟了两杯茶推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