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势坐在乔霖对面,佘九婴也落座,“咋还不睡呢?”我低头瞅着茶杯。
“等你们呢。”乔霖把茶壶搁在小炉上继续熬,“我这煮茶的手艺比不上你,讲究着喝吧。”
我没开口,只是端起茶杯,冲着乔霖笑道:“这么晚了,还候着我们呢?”
乔霖嘿嘿一笑,头一摇,“没啥,就觉得夜里凉,老板你回来喝口热茶,暖暖身,免得着凉。”
我眼神一沉,“是这样?”边说边轻轻啜了口茶,味道还真不错,“那你是不是早有预感,那面镜子咱们移不动?”
“哪能呢。”乔霖咧嘴笑了。“连佘九婴都摸不透,我哪行。”
“你不懂不代表你不知,”佘九婴瞅着乔霖,眉头拧成了结。
我又泯了口茶,轻描淡写地说:“罢了,那事儿对我来说,不算啥大不了的。”
“对头。”乔霖给茶壶添了添水,“那老板,接下来咋打算?”
我搁下茶杯,微微叹了口气,“没谱呢,见招拆招吧,我这人不擅长规划,计划多了反倒是累赘,毕竟,计划总赶不上变化嘛。”
“没错。”乔霖浅笑中带着几分深意,“可有时候,一旦迈出了第一步,就真的是没有退路了。”
“我没想过回头。”我顺手关了煮着的茶炉,自斟自饮,“或者说,从我踏进这里那一刻,就没想过回头路。”
“老板你不害怕吗?”乔霖一脸好奇。
“怕?怕啥?没啥好怕的,”我仰头灌了口茶,“棋子一旦落盘,胜负就看它自己怎么走了。”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盘棋,结局可能早已注定。”
夜色,冷得有些过分,恐惧像雾一样笼罩着这座城市,仿佛,有什么即将上演。
我将最后一颗黑子落下,棋局的走向,由棋子自己决定,而非下棋的人。灯光熄灭,茶也凉透,漫长的夜晚,终将落幕。
时间,似乎也在悄然流逝。
窗外雨丝细密,不大,却连绵不断。
这会儿雨里都带上了凉飕飕的意思,一夜功夫,地面上就能铺上一层薄冰。
我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坐在一楼的软垫上,门缝溜进来的风让我直哆嗦。
一抬头,瞧见我家那俩小活宝穿着雨衣、举着伞在外头踩水玩,心想着孩子们真是火力壮,不过还是立马吼了一嗓子:
“小左小右,快进来,别野了,小心冻感冒!”我朝外头喊。
“不嘛不嘛,妈咪,再耍会儿嘛。”小姑娘奶声奶气地摆摆小手。
“再不进来,感冒了可得挨针哦!”我故作严肃,毕竟他俩最怕打针。
“啊!不要打针,不要!”两小只一听,尖叫着窜回屋,抖落身上的雨珠。
明微走过来,一把拎住他俩:“你俩小捣蛋,弄得到处是水。天寒地冻的还往外跑,想再尝尝打针的滋味?”
一提打针,两小只立刻慌了神:“不打针,明微姨姨,小左怕打针。”
“小右也怕,打针好痛。”小姑娘撅起了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