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是你啊,怎么你亲自跑一趟?”冯先生回礼完抬头看见来人,小小吃了一惊,因为这个信使他认识,以前常跟在王亦身边参加自己办的酒宴,也没少做为知州大人的亲信帮自己跑前跑后,所以两个人很熟。
“我家大人说这封信很重要,所以才差了小人来。”信使道:“恰好小人也熟悉这边。”
“也对,你是很熟悉。”冯先生笑笑,“那就先看信吧,这样,你随便坐,来人,上茶!”
“谢冯先生。”信使也不客气,直接落座,等着冯先生读信。
冯先生展开王亦的信,先快速过了一遍,除了提到朱瑜很多之外,并没有说什么特别的事情,但想到信使说信很重要,那一定有什么内涵在里边,当下便回到开头处细细重读。
又读了一遍,冯先生感觉信里的味道出来了,王亦隐约是在说占了荆州的朱瑜是一个两头都不想靠,两头当然是指永乐与朱元璋的第三方势力。
而且这个第三方势力对益州到目前为止还保持着中立,建议自己以友好的姿态与其接触一下。
由其益州与荆州山水相邻,而且益州入中原的水道由荆州所控制,如果得罪了朱瑜,从长远来看怕是对益州无利而有害,所以如果有条件就要去接触,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去接触。
冯先生皱起了眉。
在王亦还是蓉城知府的时候,他就是去发展王亦加入蓉渝会的人之一,但就像是大部分外省官员一样,王亦也没有加入到这个益州人为主的组织里,不过却因此与冯先生交好,将两人的友谊一直维持到了现在。
但王亦在益州时给冯先生留下的感觉,他只关心“益州”而并不关心益州,这个感觉的意思是,王亦就算是不在益州而在荆州为知州,也会做那些他在益州时所做的事。
这里只是他任职的地方,他对这里投入了精力却没有投入感情,因此不加入蓉渝会很是正常的事。
可如果之前正常,那么这封信就不正常了,因为信里信外写满了对益州的关切,不是流于形式的那种,而是真正的关心益州的前途。
冯先生了解王亦,知道他不是那种玩虚的的人,可是突然“画风大变”,搞了这么一封信出来,很难让他觉得不奇怪。
当然,信里的内容,如果只看字面意思的话肯定没什么问题,如果荆州那里真的像北方的永乐一样,再次出现了一个割据政权。
那么益州这边无论如何也肯定要与之接触一下,从这点上说,王亦倒是把事情办到了前面,甚至可以说给自己送了一份大礼。
毕竟,哪怕是松散的组织,想要在其中更进一步的话,也是需要进身之资的,而如果真的可以提前与一位占领荆州的指挥使,至少有三成的可能会变为以后的皇上,搞好关系,那对于冯先生来说,无疑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只是……冯先生信任并了解王亦,但他更了解人性,由其是高官们,如果没有对自己特殊的利益的话,一个回京的知州断不可能写这种信发给自己之前的老友,说白了,这信里的内容就不是应该写给自己朋友的。
有朝廷新任的知州在,这种上层的联络用的着用民间的组织么?
冯先生摸了摸胡子,抬头看信使,除了要去接触朱瑜之外,他没法从信里得到更多的信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