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2)

姜且 佚名 2640 字 5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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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认命地去找些果子当成我俩的晚餐。

我还记得沈确后来隔着跳动的火苗和我对视,漫不经心得笑道:

「姜且,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好满足。」

「日后哪天我将你卖了你都不知道。」

他含笑的眼顷刻变成了我眼前变成那双冰冷的眸子。

好像我一切的心思都在他眼中不值一提。

「姐姐怎么好像哭了?」

「难道是因为喜欢这只兔子,皇上不给?」

说话间她还不忘对我笑。

「那我不如就让给姐姐吧……」

沈梓瑶说着便将兔笼朝我递过来。

又好像怕沈确误会似的,转头对他说:

「皇上大概不知道,姐姐就是这样的,我有的,她也想要。」

「难道皇上没有发现,姐姐颇有些像我吗?」

我冷眼地看着她,她有些心虚的撇撇嘴,就要把兔笼塞到我手上。

我甩手就将兔笼挥开。

笼子摔开了门,兔子趁机跑了出去。

沈梓瑶委屈地望向兔子跑走的方向,转身看着沈确,眼泪登时便落了下来。

「皇上责罚,是我不小心………」

沈确弯腰,将要跪下请罪的沈梓瑶揽到了怀中。

突然掐住了我的脖子,矮下腰,跟我眼对眼,鼻对鼻。

他冷笑道:

「不知好歹的东西。」

「朕何时给你的能耐,让你在这宫中为所欲为。」

「全当瑶儿是好脾气,便任你搓扁捏圆。」

「整日一副死气沉沉的委屈模样,实在让人生厌。」

从前满心满眼都是我的人,现在就那么,冷冷地看着我。

一朝之间,云泥之别,不过数月。

沈确忘了我,也连带着忘了我们五年血与泪的过往。

如今住在他心里的人儿变成了沈梓瑶。

我只向他微微附身。

「云娘没有委屈。」

「只愿皇上早日康复,然后,永远,都不要后悔。」

6

许是心里难受。

身上大大小小的病都找上门来。

泠月今日给我寻膳房炖煮药膳,明日帮我找李太医寻医问诊。

宫里各个都是眼观鼻鼻观心的精明人儿。

早些时日见着沈确亲我爱我,有要将我迎为皇后的势头。

虽我来历不明,也个个对我礼貌有加。

近些时日宫中传出流言,说从前我受宠爱,不过是因为我有几分像沈梓瑶,是我沾了她的光。

如今独我一人在这宫中无名无份。

在一众妃嫔之中,沈确只予个我云娘的称乎,自然没有人肯在我身上花心思。

见我此时落魄不得宠,不来踩上一脚便已经是顾念旧情。

泠月总是在我床头掉眼泪。

她是替我不值。

「我就是想不懂,为何皇上对姑娘您如此冷漠绝情。」

「明明是那沈梓瑶日日盯着姑娘,看着姑娘的一举一动,甚至语气神态都要学上几分。」

是有些好笑。

从前是她学我。

如今,倒成了我是她的替身。

泠月日日盯着我,我也知她是担忧我形同枯槁的残破身躯。

便由她带着我去了后山的温泉。

这里是沈确刚登基那会就命人修建的。

我身上刀伤剑伤数不胜数,每每一到京城三月的梅雨天,便从骨子里泛着疼。

沈确看我夜里总是在床上痛得扭曲,心疼的要命。

不出三日便命人赶造了这池温泉。

泉水引自东边的山涧,加之灵芝茯苓等日日熏蒸。

让我身上的沉疴旧疾不再那样难挨。

那时沈确每日都要将我锢在这里泡上几个钟头。

后来他又将周边围成了园子,种满了姜花,命名且初园。

园门口雕了一座石雕,是我们二人共骑的模样。

自此,宫里便有了不成文的规矩。

后山的且初园哪位都不能随意进入,那里是皇上在偌大的皇宫中,专门为云娘造的一方仙境。

7

可此时未待我走近,便看到氤氲的水汽中两个互相依偎的身影。

我听见沈梓瑶嬉笑的声音,毫不犹豫便要转身离开。

心一急便出了差错,让我的袖口挂在了树枝上。

我急切的力道使树枝受力折断,雪白的姜花散了一地。

沈梓瑶听到声音惊叫出声。

沈确急忙用衣物将两人披起,不停安慰受惊的沈梓瑶。

「无朕的准许,何人敢妄自踏入。」

我没有作答,只静静地立在原地,等着承受沈确的泼天怒意。

「皇上莫要怪罪姐姐。」

「想来是瑶儿擅闯姐姐的园子,惹得姐姐生气了。」

「可皇上只是见我风寒日日不痊愈,便想着带我来疗养一番……」

沈梓瑶见来人是我,随摆出了她惊慌失措的委屈模样。

沈确听她的话便一把将她揽入怀里。

「瑶儿同她道歉做甚?」

「这里是朕修建的,朕叫谁来不叫谁来,还要征得她的同意?」

我只恨自己不是块木头,心底传来丝丝缕缕的疼,扰得我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可宫里上下都在传,这且初园是皇上您专门为姐姐修建的,平日里都不准许旁人入内。」

「您瞧门口的石雕,不正是按您和姐姐的模样造的。」

沈确这才怔怔地望向门口。

那里正立着我同沈确策马扬鞭模样的石雕。

沈确看了半晌。

久到我以为他想起来一切了。

久到我以为他下一秒就会牵起我的手,说这些时日是他苦了我。

可是没有。

沈确只冷语地对身边人吩咐道。

「哪里雕得这样丑陋的塑像。」

「叫人来给朕砸了。」

泠月哭着挡在雕像前,想着阻挠一众人对雕像的斧劈石砍。

「泠月,过来。」

这是我目前为止说的第一句话。

一开口喉咙哑得有些可怕。

「姑娘,这个不能砸啊,不能砸。」

沈确早早不是那个会顾念我的沈确了。

我担心他如今喜怒不定的脾气,再因泠月的行为对她怪罪下来。

那我身边便一个依靠的人都没有了,当真如一苇浮萍飘摇在这红砖绿瓦中。

「没事的泠月,不值得。」

「他不值得。」

我用力拽住泠月的手腕。

一时间指甲嵌入了我的掌心,钻心得疼。

隔着灰烟四起的瓦砾碎片。

我好像看到环抱着沈梓瑶的沈确,听到我话的一瞬身躯一颤。

而后定定地望向我。

我好像感受到他的视线,是如此的悲伤灼热。

可当我遥遥与他回望。

一瞬间他的眸子好像又变成冰冷的恨意。

无所谓了。

我一生只擅长舞刀弄枪。

自古帝王心似海。

我穷尽一生,也揣摩不透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