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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母仪天下 春未绿 23109 字 2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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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参鸡汤平日徽音都已经是不想吃了,但今日兴许是饿了,竟然一盅吃的干干净净的。

刚吃完,就见哥俩小脸红扑扑的进来了,瞻儿背着弓箭,璟儿竟然提着两只兔子。徽音拿帕子擦嘴后,忍不住笑道:“哎哟,你们俩个就提这个进来了,咱们这里可不是猎场。”

璟儿忙道:“是儿子的不是了,今儿父皇带我们去附近行猎,儿子射了两只兔子,就想拿来您看看。”

“了不得,了不得了。瞻儿呢,有没有射到什么?”徽音忙问。

瞻儿摇头:“儿子没有。”

徽音笑道:“那也别灰心,你的年纪比哥哥还小几岁呢,到时候你肯定也能的。”

瞻儿重重点头,他又道:“母后,父皇和皇兄也是这么说的,但是我听说哥哥六岁就能打兔子了,儿子还是不如哥哥。”

“话不能这么说,哥哥有哥哥的好,你也有你的好。”徽音懂李澄的意思了,要比就真的踏踏实实的比,谁能力不成,谁就会自惭形秽。

这样很残忍,但是也最有效果。

璟儿也帮腔:“是啊,母后放心,我会教皇帝的。”

“嗯,这就好。”徽音摸了摸小儿子的脸。

瞻儿又有些羞愧:“我有时候想超过皇兄,但是哥哥总想帮忙。”

“那可不是,你们兄弟俩可是你们父皇的左膀右臂啊,外头的臣子哪里有你们信得过呢?”徽音笑眯眯的。

晚上吃的饭桌上就有红烧兔肉,一家子吃的喷香,李澄正和徽音道:“你也休息好了,明日我们一起微服出门去。”

“好,明日我就不戴钗了,用一块头巾就好。”徽音以前没做皇后的时候,也是王妃,要不就是侯府千金,倒是很少扮成民女。

这样一想,她又很新奇。

李澄看了她一眼:“还跟孩子似的。”

徽音看孩子们埋头吃的香,小声和李澄道:“咱们出来之后,京城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你怕不怕。”

她是个一放手都有些害怕别人篡位的人,之前李澄不在京里,还有她在,现在全部都出来了,太皇太后又不中用,在京里也是什么都不知道。

李澄笑着摇头:“你呀,别再用藩王妃的想法去考虑了,现在我一统天下,说起来也好几年了,若是我不在几天就有人生事,那我这个皇帝就不用做了。”

“话虽如此,我还是有点担心的嘛。”徽音替他夹了一筷子兔肉。

她们一家虽然是皇家,但其实吃的都非常朴素,太过精雕细琢的也不过是过节时,或者有外人进宫拿出来充充面子,平日都是吃的非常简单的。

李澄这次带着家人出京,哪里又真的放松对京中的控制,但他若说出来,妻子肯定玩的不尽心,就顺便岔开了话题:“这蜜饯雕花吃在嘴里怎么有些絮了。”

“絮了?不会啊,我吃着挺好的,这可是果子局专门做出来的,才一天的功夫就絮了吗?”徽音尝了尝。

李澄弯了弯唇。

京中羽林卫照例是裴朔在管,他对差事比任何人都要上心,连辛氏都和董姨娘抱怨:“他还是跟小伙子似的,一日恨不得巡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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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氏笑道:“那也是陛下信任咱们伯爷,旁人想要这个机会还没有呢。”

现在家中,辛氏儿女双全,董氏自从生了老二之后,就没有再生育,她儿子又和辛家成了亲家,董氏现在几乎专房独宠,辛氏偶尔有些含酸,但想起来只等着自己的后福。

如今董氏手里的钱也没那么散漫了,辛氏想起她有好些皮袄,还有几顶上好的珠冠,她又没个儿女,将来若是给娴姐儿添妆就好了。

别看裴朔现在官做的大,看起来是煊赫的很,但是家里四时八节给宫里送东西,太子二皇子还有公主都不能幸免于难,还有郑家婆母那里也是如此。裴朔还重感情,养着裴家受伤的老兵,这一项不知道又是多少。

女儿娴姐儿的嫁妆怎么也得一百多抬说出去才好看,没几年就得置办齐整,她不想家里动根本。上次投奔徐州时,她的那些嫁妆都没来得及带走,如今想起来也是痛心。

辛氏无论家里家外都是极其高高在上的主母,似乎视金钱如粪土,但心里真真是财米油盐算的一清二楚。

她妻妾二人正说着话,不管怎么样她们和皇上皇后的利益是密切相连的,二人还准备让府上做了牛肉汤送去衙门给裴朔喝。旁的人也有蠢蠢欲动的,但是纯粹是少部分。

就连殷丽芳和殷丽仪担心的都是豫章王的亲事,以前殷丽芳想过让自己的姨甥女做儿媳妇,但是现在身份不同,自然就不成了。

殷丽仪比殷丽芳还敞亮,她们俩口子在殷丽芳的帮忙下,先是置办了一处三进的房舍,又买了一座铺子,谢九仪以前也是文韬武略都成,他开了一间装裱铺子,因为手艺高超,生意竟然还行。

那装裱铺子也没殷丽仪的活计,她就常常过来陪姐姐,让殷丽芳帮忙寻一桩亲事,殷丽芳也是替她千挑万选,选了一个王府典军的儿子,王府典军好歹还是从五品官员,谢九仪俩口子满意的很。

现在殷丽仪还对姐姐道:“我看那孙家的姑娘不就可以吗?姐姐的眼光可别太高了。”

上次她虽然劝殷丽芳,显然殷丽芳还是觉得家世太差的配不上自己的儿子。

“我也不是眼光高,是孙家的姑娘长短腿,平时看不出来,走起路来那就很清楚了。”殷丽芳也没想找个显赫的,裴家的,郭家宇文家的她可都没想过。

殷丽仪笑道:“那姐就好好挑挑,反正日后要是有什么是妹妹做的,你只管喊我。”

殷丽芳很感激有妹妹在身边,她握着她的手道:“现在让妹夫先把铺子顾好,等王爷定了亲,宗人府的人会专门安排他的婚事,到时候我再拿些钱给你们芳姐儿做嫁妆,只管放心。”

“姐,你说什么呢,那么大的宅子给我们住着,又给了我们铺子,还要给嫁妆,我们真是无地自容了。”殷丽仪赶紧摆手。

倒是殷丽芳道:“唉,京城住大不易啊,皇上巡幸京畿,留下简丞相。简家老夫人又要过寿,我们还得预备寿礼。”

简家自从简覃做了丞相之后,门庭煊赫至极,此次皇上巡幸京畿,就是把政务都交给他全权处理,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简覃自从成了丞相之后,起初还好,近来是酷爱享受,美食华服多。但妻子却是从来不换的,他很清楚皇上自己都用他们川蜀的人说的叫“耙耳朵”,他们底下的官员也要效仿才行。

只不过,皇上太年轻,也太心急了,他恨不得现在就立马政通人和,哪里又有这般容易呢?瞧,马上又有人来说项了。

可他那老伴儿的寿宴又不能不办,一辈子跟着他吃苦过来了,都这么大年纪了,也没正经过个生辰。

“进来吧。”

进来的是上次恩科的状元,是他亲自点的,现在也算是他的门生了,他正道:“你怎么来了?不是在翰林院吗?”

“老师,弟子过来不是为别的,是听说吴郡一代因为土地的事情,乡绅们上了万民书。”

简覃站了起来:“万民书?这可不能随便上的啊。”

“是啊,吴郡是原来皇上的封地,皇上不仅没有优待他们,反而头一个在吴郡开刀,下面怎么受得了呢。”

谁不知道吴郡极其富庶,大地主特别多,这些人兴许以前还都支持过皇上,现在皇上登基,这群人却率先闹了起来。

“恩师,要不要劝皇上缓缓。”

别看当年军阀割据,终究还是这些士绅在背后支持。

……

徽音早起给自己换上了一身青色的上裳,下面配着酱色的合围裙子,头上用一条发带把头发扎好,她自己是很满意自己的身份。李澄却是不太满意,他道:“这粗布衣裳会把你的肌肤弄糙的。”

“这有什么,咱们若还是绫罗绸缎的,反而更惹人怀疑。”徽音拉了拉身上的衣裳,还拍了拍褶皱的地方。

可是,李澄看了一下徽音的脸:“你,你穿上这个也不像啊,更遭人觊觎了。”

荆钗布裙也是难掩国色。

徽音搂着他的胳膊:“不管,反正有你保护我,我什么都不怕。再说,我们出去两个时辰就回来了,能出什么事情啊。”

“好。”李澄这趟是非出来不可,只有深入底层才能真正知晓老百姓所思所想。

本来想带童儿出去的,但是她又太小了,徽音也怕她在外头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因此只让嬷嬷们在家照看,他们一家四口一起出去。

李澄只许暗卫们后头跟着,他亲自赶车,一群人从宫里的角门悄悄出来了,行宫伺候的人都不知道他们离开了。

从外头出来,这次没有官员开道,璟儿一出去就皱眉:“父,爹,你看这里跪着插木片的是什么人?旁边好像还放着尸体呢?”

都不必李澄解释,徽音都道:“那是草标,这是卖身葬父。”

“也真是可怜,咱们要不要出些钱给他。”璟儿有些不忍。

徽音则道:“不要干涉别人的因果,况且卖身葬父有许多是做的仙人跳。用貌美女子插草标故意做戏,咱们现在既然要去乡下,就不要节外生枝。等你爹将来查出更多隐匿田地,分给普通无主之人,那就是大好了。”

璟儿还是有些心下不安,徽音笑道:“等会儿我们若回来,再救也不迟。”

如此,璟儿才放下这件事情。

他们一行来到一座叫张沟的小村子,李澄连忙把放在马车后面的几样蜡染的布用鸡公车推着作小商贩的打扮。徽音推了推璟儿:“赶紧喊啊,你爹不是教你了吗?”

璟儿张了张口,还是喊不出来,瞻儿鬼机灵,赶紧把锣一敲,璟儿这才声音细如蚊讷一般道:“一斗米换一匹布……”

“大点声音,你这样谁能听的到啊?”徽音促狭的捂嘴直笑。

璟儿涨红着脸,才敢喊:“各位父老乡亲,叔叔婶子们,一斗米换一匹布嘞。”

在一旁的瞻儿看着哥哥这样,本来还在笑,又见村口突然跑出来不少人,他连忙吓的躲在娘身后,又开始同情哥哥了,这年头太子也不好做啊,还得沿村叫卖,还好他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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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音见李澄身边围着一群妇人,她们没有受过什么闺训,都忍不住看向她那粗布麻衣依旧英俊的丈夫,她立马上前道:“各位姐姐婶娘,这是我在家织的粗布,我家这口子调染的,我家的米粮被婆婆拿去周济小叔子了,我们一家四口这才想拿些换钱。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以前这样的粗布,怎么着也得四五百文一匹的。”

乡里人见徽音说的泫然若泣,突然脸色发白,连忙要扶着她们去家去住一夜,徽音欣然同意了。

李澄&amp;璟儿&amp;瞻儿……

不是说好借着卖布问点隐匿田地的事情的吗?怎么改了台词了?

徽音则小声对李澄道:“咱们就这么打听,不去打探一下,怎么知道?只有住进去了,才知道这些眉眼高低。”

第97章

◎真假千金巧了◎

“你会裁剪衣裳?”王桂花欣喜的看着眼前的年轻妇人。

徽音笑道:“那是自然,多谢你收留我们一家,这下天光还亮着,不如我帮你们做身衣裳吧。说实在的,要不是时间不够,我还能绣花呢。”

王桂花显然是村里少有三十几岁没婆婆,就能当家的,性子看起来也泼辣。这样的人手里掌着钱,也有话语权。

别看小小的乡下人家,能够买得起布的也不是一般人。

“大妹子,我看你生的白净好看,你这两个娃娃也生的好,你们以前是好人家出生吧。”王桂花总觉得眼前这女子也太漂亮了一些,似山间仙魅似的。

徽音叹道:“是啊,我婆家原本是开绸缎庄的,我家官人本是家中长子,日子虽然说不来十分好,可也算是衣食无忧。婆婆那时虽然是后婆婆,可公公还在,那狐狸尾巴也没露出来,大家彼此相安无事,偏生我那公爹去年过世,我那后婆婆就说我家不该分钱,又要去官府告我们不孝顺,又狠心磋磨我,我家官人才带着我和孩子们跑出来。谁知道外头生计艰难,我们也没个田地种,吃穿都有问题,不像姐姐你家,好歹还有一口饭吃,我还听说现在朝堂把地主们隐匿的田分给老百姓,日后你们可算是发财了。”

本来假装在旁坐着的李澄,听到徽音最后一句,想到妻子还真聪明。

却听王桂花冷笑道:“大妹子,你们大家出身,不知道我们的艰难。我们这全村有几个人有自个儿的地啊,都是佃户,我家男人老实,不会拉关系。要不是我有个舅舅在胡地主家做工,我们连地都佃不到呢。”

李澄心中着实愤怒,他咳了一声,以为徽音会怒斥那些地主的。

没想到徽音先夸王桂花道:“姐姐家里还有这层关系呢,难怪方才一群人围着我们,就属你家看起来最是体面了。”

一般能把自己有关系说出来的,甭管什么一二三,你先别说什么成不成的,赶紧先夸上。

果然王桂花还有些自得:“妹子太过夸奖了。”

徽音笑道:“我说的是实话,怎么说我是夸奖呢。不过,我家打算卖完这几匹布,也是投奔我叔公去,到时候让他帮忙置办几亩地。王姐姐,这买地好买吗?”

王桂花见徽音一边在说,手里正站起来在桌上开始裁剪,有些卖弄道:“我跟你说啊,这朝堂说隐匿的土地分给百姓是吧,那些大户人家的家奴、亲戚,家奴的亲戚就全部占了,老百姓还是做佃户的命?其实还不如不下令呢。以前给那些豪门人家种地,他们还慈善些,荒年免租子,如今这底下的奴才们,一个比一个狠。”

……

这一夜她们是休息在王桂花家里的,她们家算是条件不错的,可地上仍旧凹凸不平,饭吃的是杂粮,菜是咸菜,还煮了两样青菜。

李澄有些食不下咽,徽音却是吃的带劲,两个儿子却是完全吃不下去,瞻儿吃着卡喉咙,好容易咽了一口水,又觉得水一股味道,全部吐出来了。

徽音默默拿着带着的水囊递给他,又歉意的对王桂花道:“不好意思啊,嫂子,我们家俩孩子被我惯的不成样子。”

王桂花暗自嘀咕糟蹋了粮食。

夜里,一家人睡在一张炕上,徽音打了好几个哈欠,璟儿小声道:“母亲,这里一股臭味。”

“应该是鸡屎的臭味,她们家其实条件还不错,还喂了一头猪。”徽音埋在李澄的身上准备睡。

李澄却是没想到真正的弊端,表面上解决了也没用,他有些灰心。

“徽音,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徽音道:“你能亲自微服私访,比那些坐在金銮殿上发号施令的人强多了,我信你日后肯定会治理好的。”

所有迫在眉睫的事情,在过后看来都不可操之过急,反而要徐徐图之。

其实徽音不懂国家政策,她虽然有时候去端明殿,但她不能去听政,也不能真的就讨论上了,那太敏感了。而且她其实算不上身体很好的人,这和李澄完全相反,李澄每日睡一个时辰神采奕奕,大夫把脉说他脉如状牛,徽音却是身弱之人,以前在闺阁之中,经期不调,嫁人之后也总是小病不断,所以每日还常常要歇觉来缓解精神。

但身强之人容易太耗费自己的心神,李澄就是如此,她道:“明日咱们回去,好好地吃一顿,我肚子都饿了。”

“你肚子饿了?”李澄立马坐起来,恨不得去哪儿弄点吃的来。

徽音把他压下来:“明早就回去吃,咱们可别再消耗人家的口粮了,他们家也不容易。这王家嫂子其实还比我小一岁呢,看起来我们跟两辈人似的,她的儿子也是比咱们璟儿还瘦弱,背那么一捆柴,腰都快压塌了。”

……

次日,王桂花醒过来,准备到厢房过来看看那家人醒了没有,没想到人去楼空,桌上两吊钱,她怔了一下。

徽音一行人已经在茶楼吃起早点来了,璟儿和瞻儿活脱脱似饿牢出来的,她还未见过儿子们这么饿呢。

李澄却是味同嚼蜡,他是陪着妻儿出来玩的,但是实际四处考察的情况来看却不太理想,想尽快返京,可是又觉得对不起他们。

“你怎么不吃啊?”徽音帮他夹了一个肉包子在碟子上,又道:“是不是觉得没宫里的好吃?等回去,我亲自拌馅儿做给你吃。”

李澄为难道:“我没想到本来是一件好事,却被下头的人执行成这般,我就想回去狠狠骂那一班人去。”

徽音看了他一眼:“你的那些事儿我并不是特别懂,但我总觉得你不能亲自下场,若是想别人干的好,必定要找干吏,你来平衡众人才行,你一旦下场,岂不是露馅儿了,让天下人都知道你很急。你看我有时候知道我大嫂和弟妹不和,我却不去分说,反而是让她们都要看我的眼色。”

她每次劝他时,并不是真的指导他怎么做,只是以小见大。

李澄想起妻子对她的嫂子和弟妹似乎很少去评说她们,然而这俩却都想讨她的欢喜。

而他想的是自己打小这片江山,这些人焉敢说不,虽然有平衡之策,但总觉得不该去算计人心,让人家灰心。

可想徽音行事,并未薄待亲戚们,又充分了解她们这些人的小九九,反而让郑家和裴家都忠君奉上,也没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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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长大了,觉得赤诚以待别人是最好的,殊不知大家都不痛快。

行军打仗,无条件相信对方是好事,但若不是行军打仗,人在行使权力的过程中,会滋生许多私欲。

这些私欲若是忠君倒好,若是被别人收买就不好了。

“徽音,对不住,我想先回去了。”李澄道。

徽音能够理解,并不分辨,只是对两个儿子道:“你们快些吃,吃了咱们回去。”

大家来的时候是欢天喜地的,但是回去的时候却都是心事重重的。

璟儿从来没想到原来吃咸菜的人家都算是条件好的了,因为盐很贵,甚至住的起茅草屋的都是略有家俬的。他以为的农家便是陶渊明诗中读到的“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鸡鸭鱼肉都充足,只不过吃穿比不得大户人家。

甚至从前他们还去过庄子上,他还可怜庄子上的人呢,没想到庄子上的那些人竟然都已经是很有钱的人家了。

唯独只有童儿不知道这些,正为徽音一夜未归还生气呢。

徽音抱她在怀里,手臂有些发酸,但又觉得昨儿的确愧对女儿,只好继续抱着,可童儿这般小,却很心疼母亲,见徽音打哈欠,连忙道:“母后,您睡吧,女儿下来。”

“乖宝,你都会心疼母后了,也不枉母后平日多疼你。”徽音笑道。

童儿握进母亲怀里撒娇。

从京畿到京中很快,众人也没想到皇上这么快就回来了,简覃还以为是皇帝知晓万民书的事情急忙赶回来的。毕竟他们这位皇帝,是个急性子。

不曾想皇上回来之后,先是召见户部尚书和工部尚书过来询问修河的事宜,简覃也是松了一口气。

外头朝政民生徽音还管不了,但璟儿和瞻儿二人出去一趟,倒是都成熟了许多。

只是这一回来,便见殷丽芳进宫来,说是豫章王定下了亲事。

“哦,不知定的是哪家的闺女?怎地之前都没听说,现在这般快就定下来了。”徽音放下茶盏,好奇问道。

殷丽芳笑道:“是江南道御史张家的女儿,张夫人还是国舅家的女儿,我们在简老夫人的寿宴中看到,彼此都觉得不错。敬儿年纪不小了,办婚事还要一二年,所以就定下来了。”

徽音道真真是无巧不成书,殷丽芳和张夫人俩人是真假千金,如今却做了亲家。

还不知将来真相会不会大白?

所以,她倒是很赞成:“你们两家商定了,就让长史官上本,皇上没有不同意的。”

殷丽芳喜道:“臣妇多谢皇上和皇后娘娘。”

“敬儿也不是旁人,他也是我自小看着他长大的,只是如今他大了,又总理一府,不好再进宫。如今既然是这样的喜事,我少不得赏赐一些,让他日后多进宫来,与皇上请安。”徽音说罢就吩咐人看赏。

赏赐的新书有二十六部,金银锞子八十八对、两盆珊瑚玉树并彩缎若干。

殷丽芳自是大喜,竟也称赞起徽音来:“皇后娘娘厚赏,看来我们这桩亲事还真的结对了。”

以前她们都觉得自己不比徽音差多少,甚至因为魏王的关系,俯瞰别人,现在倒也能接受现实了,便是殷丽仪都觉得姐姐转变大。

不过,她又笑道:“姐姐这般喜欢那位张姑娘,赶明儿也请她来相见,也不知什么人能让姐姐这般夸奖。”

“那姑娘我是一见了就觉得端庄大气,很有主母气象,那霍氏还想说她认得的,只可惜我并不能如她所愿。我的儿子我自会挑好的,哪里用她来假好心。”殷丽芳想起魏王妃在蒹葭出嫁时,恨不得把王府搜刮干净,心里就憋闷。

豫章王府本就是她儿子的府,魏王妃仗着之前的身份,居然在自己府里指手画脚了,若非是她刻意做给帝后看,哪里能饶她啊。

殷丽仪也觉得是:“如今她女儿也嫁了,她也没机会作妖了,等将来敬儿的媳妇过门,哪里还有她站脚的地儿。”

殷家姐妹经历了许多事情,从前要强的心反而没有了,殷丽芳一心打算等儿媳妇进门。

崔家得知张夫人这般,其实不太同意,崔夫人道:“豫章王是先魏王的遗孤,皇上对他们家也不是很青睐,你这又是何必呢?”

张夫人却有别样的看法:“太太,您说的对,我是个没见识的。当时只见了那殷太妃一面,我这女儿常年跟着我们夫妇外任,她父亲今年才回京,偏偏也不认得什么人,嫁给藩王,只求做个富贵闲人,倒不指望什么。”

再不好,那也是正经的藩王,女儿嫁过去就是郡王妃,皇上把豫章王一直带在身边,可见还是疼爱的。

就像她,倒是嫁到大户人家了,丈夫还得科举,如今门荫入仕都减少了许多,丈夫好容易在上次恩科中了,才被提拔到御史的职位,这还是她爹托了关系。

否则三甲的进士,当初就是外放州县,不知何时才会回来?

皇上对舅家也并不是很照顾,更别提她们这样的亲戚了。

崔夫人见庶女很有主张,倒也不好说什么,只道:“你先和姑爷在我们府上住下,如今我也不管事了,都是你大嫂管家。等你安置下来,再去你妹妹家去。”

妹妹崔月环嫁的是皇后的亲弟弟,当年她们投奔去徐州,也是找的妹妹,还引荐了当年还不是皇后的淮阴王妃。

女儿若是能嫁的更好,那就嫁的更好,总比嫁个读书人家,不知道等多久才有出息。至于豫章王有没有权力,她就不那么在意了,要她说成日家办了那么些事情的官员升迁也难,更何况是她女儿。

找个读书人家,也不知猴年马月才读的出书来,大家子就靠那么些月例过活,有的甚至分家了就吃女人的嫁妆,女人们苦不堪言。

张夫人既打定了主意,这桩亲事在去郑家之后也告诉了崔月环,崔月环现在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她和郑无恒两人关系倒是一直不错,今日又刚刚从宫里回来,见到张夫人连忙恭喜。

“你怎么这么快就听说了?”张夫人觉得诧异。

崔月环道:“是娘娘跟我说的,娘娘说你姐姐家里和豫章王结亲了,这样很好。前几日娘娘就赏了殷太妃好些东西呢,可见是乐见其成的。”

张夫人一听皇后娘娘都同意,顿时心喜,以她现在的身份,要见皇后娘娘可谓难于上青天,但是女儿将来嫁过去就是郡王妃,见皇后很容易了。

站在崔月环身后的荣嬷嬷却是差点喊出来,真是太巧了。

张夫人和殷丽芳却都不知道这些,连崔月环也并不是很清楚,她送走张夫人之后,才叹了一口气。

“好好地,您怎么叹气了?”荣嬷嬷不解。

崔月环道:“连我的外甥女都要成亲了,咱们家这位大姑奶奶的亲事还没个眉目,我倒是不介意她养着,有她在还能帮着照看老太太,可老太太偏忍不住了。”

正发愁着,见郑无恒进来,又讨他的主意:“你在外头认得的人多,也帮忙找找。”

郑无恒衣裳才脱下,不耐烦道:“我且有我的事儿呢,简丞相那里说有人上了万民书,皇上倒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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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郡可是皇上的老巢啊,本来上了万民书这样的事情,放在以前,皇上是要下罪己诏的。”崔月环倒是懂这些。

郑无恒“嘘”了一声:“现在到处都是皇城司的人,你也小心一点。皇上这次决心更大了,下面有同意的,也有不同意的,不同意的人就被贬黜了。便是连我,今日去见了姐姐,姐姐说家中若有隐匿之田,让我亲自督促给附近的村民,莫要套壳子。”

外头的事情崔月环不便多说,郑无恒想到这里,又起身出去办事。

如今郑家老爷太太不管事了,老太太就更不管事儿,不仅不管还添乱,外头都是郑无恒在管,里头是崔月环管,但是举凡外头的事情崔月环也不多说多问。

“天儿都要黑了,你这个时候出去也办不了事情啊。”崔月环见他要出去,看了看天色连忙道。

郑无恒放下手中的马鞭:“罢罢罢,我还是先休息一晚了,明早趁着休沐出去。”

他不是担心自家舍去几亩田地,而是担心皇帝姐夫真的造成民愤了,政令又反弹,将来真正愿意出力的变成缩头乌龟了。

第98章

◎天后◎

李澄从成亲的时候开始,徽音就知道他是个执行力过强的人,其实这样的人很适合做能臣,专门去办事儿的人。偏偏他又做了皇帝,做皇帝要平衡大局,不能急还得高深莫测,不能让人知道你要干嘛?

所以,他急的没办法的时候便来徽音这里,徽音都会亲自熬一碗莲子汤给他喝,让人把童儿都弄走,只留夫妻二人在房里。

一般她会看书或者做做女红,要不就睡觉,反正就是别多问,别多烦李澄。

李澄需要的也恰巧就是这样的环境,如果徽音多问几句或者太过小心,反而更让他心烦,然而现在徽音呼呼大睡,他就压根就不必顾虑徽音的情绪。

比如在太皇太后那儿,要不就是各种试探,又不懂又爱问,还恨不得给荀家捞好处。在端明殿,那帮奴才们也是喜欢窥测,他身边的人还不知道有没有被人收买。

徽音则是呼呼大睡,她月事来了,本来就要多休息。平日不是见这个就是见那个,还有各种宫宴要办,宫务要管,忙的很,有空就赶紧休息最好。

醒来时,发现李澄额头在冒汗,她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昨日你在端明殿歇息的,我都不知道睡的好不好?”

李澄轻轻挥开她的手:“也没什么,纯粹急的。”

“也是,以前连年战乱的时候,大家都只在意怎么一统天下,如今已经是天下共主了,又想治理好国家。不过,你在魏王身边也好些年才出头,现在当了皇帝也是一样,循序渐进,别把太急了,你现在新火太旺了,晚上别吃羊肉汤了,吃绿豆雪水。”徽音道。

“好,我正想吃冰,他们偏偏劝我。”

“你现在是万金之躯,他们当然要留心了,便是我嘴上劝你,心里也不是没有害怕的。”

若李澄吃坏肚子,头一个给东西他吃的人就要问罪。

但徽音知道他实在是太燥太热了,寻常劝法肯定是无效的。

因此下半晌,还真的有绿豆雪水,李澄连着喝了两碗,徽音一直担心他肚子,好在他没什么事情,徽音才放心下来。

就这样过了两个月,一直到京畿先传好消息,原先隐匿的庄田全数分给老百姓,李澄才松了一口气。尤其是上次他们住过的王桂花家,听说分了六亩的田地,连璟儿瞻儿都跟着高兴。

李澄也就没那么心急,他还要陪徽音和孩子一起游湖,泛舟湖上,吹一下微风,回想以前的事情,竟然觉得仿若上辈子似的。

“我和吕笑就是抱住这块假山,后来被那废太子救下,他是真的鬼精,这边救我大姐姐,那边救我和吕笑。”徽音摇头道。

李澄则道:“明明喜欢人家,却偏偏又故意对人家冷淡,要是我,我怎么都做不出来的。你现在让我对你冷脸,即便是做样子,我也做不出来。”

这话说到徽音的心坎儿里去了:“我也这般想的,当年你和我见了一面,把我当妻子看,我才觉得你很好。”

说起当年,李澄又道:“你那个张老三拉面店可是越开越多了,等明年有空咱们一道出去吃,上次本来打算带你去吃的,结果遇到那样的事情。”

“国事为重,旁的我并不放在心上。”她靠在他肩膀上。

其实他们夫妻生活很简单,以前在徐州,她还需要帮他笼络一下臣下,到现在徽音也根本不需要这些了。但是她能够率性而为的资本,都是丈夫给的。

不是当了皇帝,从此就可以恣意妄为,坐的位置越高,反而责任越大。

李澄年纪轻轻,已经是人中龙凤了,依旧有寝食难安之时。

游完湖之后,一家人心情都很好,这就是李澄很爱徽音的原因,她真的特别的能够理解别人,就比如所有人都不愿意让他吃冰,她会担着风险让他吃,因为只有自己最了解自己的身体。

“豫章王的定礼已经过了,婚事在明年。”徽音看着李澄道。

李澄叹了口气:“一转眼,敬儿也要成婚了。”

“还敬儿呢,敬儿也不小了,你儿子都要到了挑选太子妃的时候了。”徽音看着他道。

他们夫妇倒是从来不会去挑儿媳妇的家世,因为儿子已经是太子了,他家又不是李珩那种要依靠姻亲的太子一样。

提到这样的话题,大人们总是打趣,孩子们却害羞。连璟儿这样的淘气的,听了这话也跑了。

瞻儿自然是奉徽音的命令去探哥哥的口风,他也只有黄昏之时才有功夫,他们兄弟白日都要读书,下午还有骑射,甚至璟儿早上还要听政,也唯独黄昏时分才闲下来。

然而瞻儿过来时,璟儿还在写字,他赶紧请安:“太子哥哥,弟弟给你请安了。”

“又作怪了,快些过来,怎么,今儿又有何事找我?”璟儿和弟弟一起长大,他知道太子之位是他的,弟弟满身才华,聪明伶俐并不输他,他自然要展现长兄风度。

瞻儿道:“也没什么,就是来兄长这里坐会儿。今儿母后带着妹妹去太皇太后那请安,老祖宗那里留了饭,我也没处去。”

璟儿笑道:“你若没处去,只管多练练字也好,不如你把你的功课拿来,咱们都在这里练字。”

“兄长放心,我的功课已经做完了。我听说宇文姑娘要嫁给咱们那位表兄了,豫章王叔的婚事也要快了,我是想着咱们能不能出去吃酒去?”瞻儿也聪明,要问什么事情,必定是不会直入主题的。

提起吃喜酒,璟儿是敬谢不敏了:“上次我去参加郭兴的喜酒,结果新郎跑了,到现在还在边关,也不知道何时才回来?日后我便懒得去了。”

瞻儿听了也是笑:“也是,那兄长可不小了,上次母后还说为你选妃呢?母后不好问你,又问我,我哪里知晓你喜欢什么样的。你可好好同我说说,这样我才好和母后说,也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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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母后让你问我的?”璟儿道。

瞻儿打了个哈哈,却并不说话。

兄弟二人又对视一眼,璟儿才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是我能说的?”

他这般说,瞻儿本来也只是个小少年,倒是不好多问了。

徽音既然没问出来,倒也不继续问了,儿子也没必要太早成亲,李澄成亲时二十岁左右,反而更成熟一些。十五岁时大家都尖刺的很,不喜欢的事情总爱争个高下,太子妃必定也选大户出身的,将来反而不美。

然而荀季英却进宫一二年了也很少见到太子的面。

荀家不知道这些,只觉得荀季英在宫中就多了一分保证,太皇太后也觉得是如此,所以,她不怎么让荀季英回家。再者,她寻常也要人伺候,范嬷嬷年纪大了,徽音见她实在是伺候不动了,就开恩让她回去了,为此太皇太后还生气了许久。

徽音能管范嬷嬷,但太皇太后硬要留荀季英陪伴,她却管不了了。

再有前朝的事情,李澄几乎是累的很,升平署都荒废许久了,这等小事她也不好再打搅丈夫。好在她也有亲人,纪氏亦是进宫陪她说话来。

这几年纪氏算是养尊处优,但挡不住老态了,徽音以前就特别怕自己老了,总觉得人一老,大家都会嫌弃。可是,她娘精神头倒是令人羡慕,还跟她道:“昨儿在家,我喝了一大盅酒,睡的那叫一个舒服。”

“您比我的身体都好呢。”徽音笑道,她可没那个功夫。

纪氏拉着女儿的手道:“这还不是托了你的福,要我说娘娘也保重好自个儿的身体才行,我见娘娘这些年身居高位,人却是越发清减了。”

徽音道:“我是不似以往那般圆润了,可恰好是我精神更好了。以前在徐州,皇上总不在家,家里家外都是我一个人操持,有时候来不及用饭,饿过了头,就不要吃,要吃的时候,反而吃的不少,这样就自然容易胖了。”

身在高位,也有身在高位的苦,纪氏又何尝不知。

就像她儿子一样,提起郑无恒,纪氏就道:“你弟弟啊,越发出息了,现在帮皇上办事,主动请缨去江南办差。你说他那么年轻,打仗还成,办文官的差事,我这真是担心。”

“我也担心,可他有这份心力,皇上总不能拦着不让他做事吧。”弟弟郑无恒就是个热忱之人,他也担心江南因为此事反,所以亲自带人去办。

再者,人要有差事,才能活跃在皇上跟前,若是没有事儿做,迟早就会被遗忘,将来靠着祖荫过日子。

裴朔便是慢了一步,他本想也替皇上分忧的,可好歹守着京中,弟弟既然请缨去了,他又不能够再去了。

“这是文官的事情,怎么二叔要去?还不知能不能办好呢?”辛氏道。

裴朔与郑无恒兄弟二人好的没话说,他倒是知道弟弟为何去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是真的想为圣上分忧,就怕有些人只为了把事情办好,博得皇上欢心,到时候得罪许多人,将来又要受战乱之苦。

因此,他呵斥辛氏道:“你既这么闲,还不如帮固哥儿寻一门好亲事,管这些做什么,他既这么做,自有这么做的道理。”

辛氏自然不忿,当年裴朔是头一个投奔皇上的,郑无恒是后来才去的,可每次爵位、功劳总是郑无恒得的多,她还不能多说,说了自家这位反而和自己生气。

“好,都是我说错了话,我正好要出门去了。”辛氏借机去见了江碧波。

那江碧波请了他们几次了,辛氏原本不打算去,现在却借这个由头出去,她还带上娴姐儿,其实两个孩子之间倒是没大人想的多。

姐妹俩见了面还亲亲热热的在一起说话,娴姐儿指着她身后的老妇人道:“你家还请这么多嬷嬷呢?”

“可不是,成日去哪儿都是这般,我也没法子。”诗姐儿最近越发被这些嬷嬷们管的严了,平日一向最疼她的爹都不帮她。

辛氏也和江碧波道:“你们世子可曾写信回来了?要我说这宇文姑娘既然已经嫁到崔家去了,此事都没什么人嚼舌根了,你们总不能让他一直在边关吧。他若回来,以他的品貌,再娶一房媳妇,大家各自安生。”

“我的好姐姐,你说的法子我难道不曾想过?只是我到底不是他的亲娘,一切还不是听我们伯爷的。”江碧波怎么还敢淌浑水啊。

辛氏笑道:“也是,倒是我多嘴了。别说了,我听说你们家把江南的五顷地都捐了?”她其实听到这个消息都愣了一下。

江碧波含笑应是,当初打了胜仗之后,皇上重新分田分地,郭钊分了几处不错的地方,自然在打仗的过程中,难免为自己捞好处。要退这些,郭钊舍不得退,没法子江碧波才作出这样的义举,也是希望皇上能够看在她的面子上,即便将来查出什么也可以掩盖一二。

“你们也真是有钱。”辛氏的担忧和江碧波不同,她们家自从成了外戚之后,裴家和郑家的事情她外面是插不上话的,几乎都是皇后娘娘发话。

就像辛家投靠了裴朔不少土地,这有很大一部分是不需要交任何的赋税的,裴朔全部清退回去,甚至不惜得罪了辛家,也就是她娘家。

可辛氏也是没办法,皇后娘娘说话比她好使,连郑家都退了不少土地。

每次举凡她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娘家人是不敢阳奉阴违的。

江碧波正在猜辛氏的来意,但见她扯东扯西的,知道她指不定随意过来,所以又让人添了茶:“裴夫人,什么有钱没钱的。别人不知道我的底细,难道你也不知道吗?我原不过是个商户女出生,好容易皇后娘娘当年看得起我,抬举我,把我嫁的不错。有机会我自然是要报效的……”

辛氏见她这么说,反而是安慰了她几句。

现在皇上严查田地之时,郑家和裴家得了徽音的吩咐,他们本来也不是那种贪欲特别强的,郑无恒是主动退了田地,裴朔还和辛家闹翻了。然而崔家却被人上告了……

李澄很是生气,在麟德殿吃饭的时候就和徽音道:“这帮人早就是恨透我的这个政令了,所以这次先按捺不动,再把崔家拖出来,这崔家也是其身不正,自以为是我的舅家,竟然还真的允许别人投田。”

“消消气,消消气,快坐下。这也犯不着怪你,这不正好杀鸡儆猴吗?”徽音笑道。

“可能还有荀家,到时候怕是太皇太后也要来跟我闹。”李澄扶额。

钱财进了口袋,能够拿出来的人非常少,郑家是不缺钱,人口也少,郑无恒年纪轻轻身居高位,更要保持羽毛干净。

徽音撇嘴:“隐匿田亩,禁止投靠之事都这么久了,这帮人还不当回事儿呢。”

还未等李澄发落,崔夫人递了牌子求见,徽音自然是不肯见,莫说她和崔家不熟,便是和崔家熟悉,此时也不便相见。

崔夫人无法,只好亲自去崔月环那里,她忍不住道:“都是崔家族人的田地,也不是别人的,自古亲亲相隐,你爹不好拒绝啊。”

“娘,此事甚大,爹爹糊涂啊。”崔月环急道。

崔夫人抹着眼泪道:“这帮人盯着咱们家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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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光了一辈子,临了被人故意告御状,若是吴王妃还在就好了。偏偏她死的早,荀家和她们家没什么交情,郑家女儿这里,她这女儿是个最怕姑子的,对皇后毕恭毕敬,根本也指望不上。

瞧,崔月环就道:“您都见不得皇后娘娘,女儿就更难了。”

“那你也总要帮我们家说说话啊。”崔夫人道。

崔月环被她娘说的只好道:“女儿硬着头皮试试。”

的确,皇后也没有理崔月环,直接不见,崔月环去找纪氏,纪氏又装病,摆明了不想出头,郑放还要做做样子端药来。

“喏,给你,这崔家也的确太贪了,自以为皇亲国戚了不起啊,还不拿皇上当回事。”现在郑放挺会说的。

纪氏瞥了丈夫一眼:“你倒说起这个了,当时你不是也不肯吗?还是恒儿去拒绝的。”

郑放被她说的恼羞成怒,把药往桌上一放:“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你也拿出来说了啊,真是的。”

纪氏才不怕他呢,她想的很清楚,就像女儿说的,他们一家的权势地位都来自皇帝,皇上推行什么政令,他们就得支持,为了图眼前那点蝇头小利放弃皇上的信任,那才是蠢货。

……

外人觉得崔家是皇上母舅,但其实李澄和崔家不亲近,因此,崔训隐匿的土地李澄当朝宣布崔家不仅要退田,崔训还得流放五年。

还是崔家大郎上书说父亲年迈,让他代替流放,李澄也同意了。只不过,崔训不愿意牵累儿子,他年纪大了,却要受此奇耻大辱,竟投缳自尽。

此一役,虽然震慑住了旁人,然而李澄却也气血上涌昏了过去。

他本来为了田亩之事,常常睡不好,如今急火攻心,徽音急的不行,他好了也要休养一段时日,朝政处理李澄竟然安排太子代理朝政,又封徽音为天后,垂帘听政。

徽音莫名有些熟悉感。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书正文还有两章左右就完结了,可能有人觉得后期有点无聊,但是我总是要按照大纲写的,不过很快,大概后天正文完结,之后就会写番外。

然后下一本接档新书《北宋小丫鬟》,是一本种田文,我刚到晋江的时候写过一本《种田文之女配人生》,那时候写的时候还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这次也想弥补一下,正好有个脑洞,所以准备这本完结之后就更新,感兴趣的话可以点个收藏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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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俗话说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女人多的地方是非更是多。

汴京枢密院承旨周大人家便是如此,且不论他家妻妾如何,端说嫡庶一共就有四个女儿,偏还喜欢较劲争强。

大姑娘心机美人,二姑娘人小脾气暴,三姑娘争强好胜,还有一位四姑娘疑似扮猪吃老虎的穿越女老乡。

锦娘本以为在针线房清清静静做她的小丫鬟就好,横竖那些姑娘们的争斗和自己无关。不料一朝金榜题名,年轻英俊的进士们如竹笋般涌出,周大人准备摩拳擦掌榜下捉婿时,姑娘们也开始打扮起来,顿时,针线房的小丫鬟们也成了香饽饽。

尤其是锦娘因为针线活好,竟成了被众方拉拢的焦点了……

看着大姑娘暗示的前途,二姑娘明晃晃的威胁,三姑娘暗中的拉拢,以及四姑娘的平等关怀,锦娘忍不住抱拳:各位姑娘们,求放过。

第99章

◎垂帘听政◎

皇后垂帘一事传遍朝野,最振奋的人就是郑放了,他本来还躺榻上歇息,两个小厮帮忙捏脚,算是惬意享受的紧。现在的他本来完全是富贵闲人的做派,皇上精明强干,儿子也是无事还要找事做,正好累了大半辈子的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躲懒。

没想到女儿要垂帘听政了,他先是大放狂言,骂了崔家好一顿,立马让纪氏把他压箱底的官服找出来,他得去大朝会。

纪氏无语:“你都多久没去了,你知道现在朝堂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别丢脸了。”

“什么叫我丢脸?我那是给女儿帮忙去了,你不知道连皇上何等心性之人,尚且还要和他们打擂台。女儿恐怕从来都没见过这等阵仗的,我去也是为了他们好。”郑放除了这个愿望,当然想着若是女儿真的执掌朝政,他兴许也能摄政,如此倒是很威风。

原本纪氏也不懂这些朝政大事,她年轻的时候因为将门出身,还能上战场打仗,你让她动武可以,让她坐下来坐一天想那些勾心斗角她是真的不成。

听郑放这般说,也觉得有一定的道理。

不过,她又迟疑道:“你说天子没事儿吧?”

她可不希望女婿出什么事儿啊,女儿毕竟是后宫的妇人,太子还未长成,若是皇上不成了,天下又开始分崩离析了。

郑放摇摇头:“天子何等刚强之人,他若是因为舅舅去世怕承担一些不好的骂名,顺势退到后面一阵子,舆论反而会说崔家把皇上气晕了。可我看他并不太在意自己的名声,可能真的是——”

“那女儿怎么办?”纪氏最担心这个。

“什么怎么办?不是还有咱们家吗?你当我那两个儿子都是吃素的啊。”郑放安抚纪氏。

其实裴家又何尝不是人心惶惶,裴朔今日是歇息在董氏这里,董氏刚和儿子用完饭,谈起自己的孩子她就有说不完的话:“要乳母喂他就不肯吃,偏我喂他就吃。”

裴朔听了很欢喜:“孩子虽然年纪小,但知道和谁亲。”

这话董氏就不好接了,其实儿子许配给辛家,反而让辛氏和她的关系更好了些,但是裴朔又不是很满意,尤其是今日,他说话都有些夹枪带棒。

不过,她也不能总不说话,她还是很喜欢裴朔的,知道他也是为了儿子着想,遂又笑着说了几句家务的话。

裴朔则道:“这些日子我可能不常在家,你们没事也少出去。”

董氏不解:“这是为何?”

“皇上龙体不适,皇后娘娘垂帘听政,我负责拱卫京师,这个时候愈发不能有任何错漏才行。”裴朔道。

董氏心却揪了起来,她才刚过了几年安稳日子,可不希望皇上有事,皇上若有事,裴朔也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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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又问道:“皇上不会有大事儿吧?”

似乎是看出董氏的不安了,裴朔笑道:“无事,况且还有皇后娘娘在呢,她可不是一般的妇道人家。”

别的妇人即便位尊,大部分也是分享丈夫的荣耀,他妹妹可不是这样的。当初在徐州的时候,帮忙运粮食,里外一把抓,是很撑的起来的。

其实徽音哪里就真的不忐忑了,她前世那是儿子太过小了,垂帘也是为了巩固儿子的地位,但不管她怎么做,至少没有人评判,现在李澄还在呢,她若有哪里做的不好,被人家哄骗了,到时候李澄的心血可谓是付诸东流啊。

所以她对李澄道:“要不,还是等你好了再说吧。”

李澄本来是个急性子,这么一晕,他反而比别人更清醒了,靠在引枕上就道:“我不让你出来,怎么知道是哪些人在作怪呢?崔家固然可恶,可这群在后头始终给我下绊子,让我停止的人到底是谁,我也想看看。再者,我的头是真疼。”

他知道自己若不这么说,徽音是肯定不答应的。

果然,徽音一听说他头疼,便道:“我再找太医来,替你针灸一番。”

“不必,我的病我都知道,完全是急的冒火了,所以不舒坦,如今多歇息也就好了。你平日腰疼,不是也不愿意看大夫么?”李澄叹了一口气。

徽音除非是外伤明显,腰疼这些总觉得若非是骨折,否则越让人医治搬来弄去的,反而越坏。所以,她也能够理解李澄,现在她摊手:“如此,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只不过我会先打太极,也如你说的帮你把幕后的人揪出来。”

李澄拍掌笑道:“好好好,我就知道你是有本事的。”

“我答应你答应的是好好地,实际上我心里没底的很。”徽音看了丈夫一眼,暗自发愁。

这个时候李澄似聋了似的,徽音气的把帕子摔到他脸上,李澄只是笑。

如此,徽音又先把璟儿找了过来,她道:“我正为明日御门听政烦恼,你总比我强,还时常被你父亲带着。你看咱们娘俩商量一二,总不好被外臣辖制。”

璟儿一直是太子,也在旁听政,可此番父皇倒下,他意外沉重了许多。

好在母后此时出来挑大梁,璟儿颔首:“母后看怎么个章程呢?”

“我们先让人去端明殿拿来这些日子的奏折,把紧要的事情先用纸抄写下来,再想对策。我想呢,多半也是田亩的事情,从中也能看出你父皇的意思来,再有各部交由各部叙议,不懂的咱们就说让他们写祥章来。总之,一定要镇定,应付过这段时日,等你父皇好了,咱们娘俩就松快了。”徽音抚着胸口,神情高度紧张。

璟儿起身应是。

奏折很快就送过来了,璟儿以前是知晓母后很有分寸,父皇批阅奏折时,她都主动不堪,甚至走到一边去,即便有政事也极少插嘴。

现在看到奏折,她却三下五除二,先把奏折分了开来。

一份是各地关于田亩的奏折,她先草草登记各地上折子的人,璟儿见她疾笔如飞,记性很好,主要是李澄怎么回复的,她把批阅过的给璟儿看:“你瞧你父皇是这么说的,咱们就按照这个来。”

原本璟儿以前经常觉得母后怕累,动不动就想躺着,但见她此时神采奕奕,行动间雷厉风行,万事片刻之间就有决断了,竟然大不同了。

连他也未必还能坚持,母后打着哈欠却把事情理顺了一遍,不知怎么璟儿的心也安定许多。

母子二人其实心里都没底,徽音半夜还惊醒了一次,觉也没睡太好,即便大妆之后,她都和来接她的璟儿道:“我这心跳的也太快了。”

璟儿本来还是个少年,现在听了这些话紧张的很,但还要安慰徽音:“母后,您放心,儿子就站在你旁边。”

“你站我旁边?”徽音一想就更紧张了,这不是真正的垂帘听政,她是要直接坐到龙椅上,太子是要站在她左前方的。前世她儿子是皇帝,再小也要坐到龙椅上,现在儿子是太子,却是还坐不了龙椅的,李澄这是让她坐龙椅了。

没想到他对她这般的信任,自己就更不能辜负他了。

下了轿辇之后,璟儿见方才仿佛很害怕的母后一派淡然,臣僚几乎都已经等候在此,他们母子走了进去,在场的人跪下山呼千岁。

徽音看不见人,只觉得面前黑压压的一片,她丝毫没有上位者的快感,有的只是如履薄冰,毕竟皇帝也只是治国者的权力,她现在拥有这番权力,反而不能滥用。

她对左侧的秦安作了个手势,秦安一挥拂尘,喊了声:“起。”

众人才站起来,他们这些人有些是见过徽音的,有些是头回见,以前见她无非是亲蚕礼的时候远远看到,连人脸都未必能看的清楚,现在再见见她头戴冠帽,正襟危坐,眉飞入鬓,眼神镇定。

郑放作为外戚,一身蟒袍站在前面,他是时刻准备为女儿冲锋陷阵的,又仔细看了女儿几眼,作为外臣,他还不比两个儿子,之前都在御前当差,还能够见着,他是很少见了。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众人也有些面面相觑,大家只当她妇道人家,平日是从来不会擅自管外面的事情,否则一个牝鸡司晨就让人受不住了。

但现在她代皇帝听政,意味就不同了。

左丞相简覃率先问道:“老臣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不知皇上身体如何了?”

这话其实是有陷阱的,现在问皇帝的身体,很容易让人知道李澄到底还能不能主事,若是能主事,他们对徽音存三分敬意,若是皇帝不成了,那底下人就浮躁了。

郑放和裴朔都捏着一把汗,只听徽音道:“本后奉皇帝之命,在此听政,丞相若有本就奏,无本就退朝。”

简覃本是徐州老臣,不敢多问,但有旁的官员就专门以直博名之人,此人站出来道:“臣翰林院翰林王匏有事启奏,启禀娘娘,如今我们最担心的便是天子之安危,若无天子,我等实在是无心朝政。”

他的话倒是得到不少人附和,郑放正欲开口,便听上方的徽音道:“你口口声声道天子,实则是窥伺帝踪,天子口谕令本后听政,你却不听。嘴上说一套,心里却是另外一套,果真是皮里阳秋,你这样的人我该怎么赏你呢?”

郑放连忙出来道:“回天后的话,此贼不听娘娘的话,应该革职。”

“诶,天子广开言路,本宫怎么能随意处置官员。天子病体未愈,本宫替天子守家,若全部是质疑天子的,那就继续说,本宫倒不信了,天子不在,有些人就敢犯上了。”徽音是笑着说这番话的,底下的人却听的汗涔涔的。

郑放暗道,好好好,不愧是他的女儿。

方才那尖刺的王匏也不敢多言了,毕竟再说那就是让皇后记住犯上,即便天子不听枕畔风,太子还在这里呢。

有这样的刺头,就有特别会做人的,且看一年轻的官员出列:“臣礼部主客司郎中董汾有本,高丽、南番、大理等国的学子已经入国子监,其使者也已经安排妥当,请天后阅览。”

内侍赶紧把奏本拿来,徽音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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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打太极的话不说错就行了,到了这个时候,徽音也松了一口气。

又见户部奏对,果然这次说田亩的事情,璟儿看了徽音一眼,郑放也有些着急,毕竟这事儿他也不是很清楚,裴朔虽然常看邸报,但他不是内阁成员,只是武官,在无关的事情上不好发言。

徽音道:“青、徐之地之前已经是丈量了,原本丈量的亩数怎么与如今呈报的不同?还请你们详细拟了来。”

说完,她还看了璟儿一眼,璟儿心道母后真是机智,不懂的,且让他们详细写了来,只说大概。

工部又奏水利之事,徽音暗道这个奏章批复的她看过,上回李澄也和她说过的,这是正好对题了,因此徽音长篇大论,让工部尚书都吃惊。

璟儿则在底下道母后的记性未免太好了,昨日那折子上回复的不少。

这就叫知道的先拖时间,不知道的要细细上奏。

底下人都听皇后在说话,见她吐字清晰,声音好听,又条理清楚,倒是颇为妥当,并不着急,都暗自敬服。

连郑放都忍不住捏须,跟裴朔对视一眼笑了。

下了朝之后,徽音换下大衣裳,就同李澄道:“你快些起来吧,我真的顶不住了。”

李澄笑着指她:“我听说了,亏你万事不乱,好徽音,就让我歇息几日吧。”

“你是歇息够了,我却是手忙脚乱的,你再教教我啊。”徽音撒娇撒的李澄都受不住了。

李澄又细细说了几句,再看徽音,她却是睡着了,他失笑,还真是难为她了,但是他也莫名心安,妻子的确反应迅速,只是她太惫懒些了。没想到即便徽音如此,还有人写密信说皇后要牝鸡司晨呢。

若她真的占了自己的位置倒好了,如此他也可以多休息吃点软饭,软饭吃起来可是真香,就是有些人想不开。

趁着她睡着,李澄赶紧抱着她亲了好几口。

徽音是觉得自己战战兢兢,郑放却高兴坏了,还把裴朔请到自家来,酒席上说个不停:“你妹妹真个是镇定自若,有些人说的话我都要生气了,亏她这般能够想对策。累啊,真是累啊。”

“是啊,儿子也这么想着。妹妹穿着黄袍,往那儿一坐,气势十足,说话又得体又精准,下头的人都不敢造次。”裴朔想旁的女子都是渴望别人呵护,她却是自己能够自成一派,就不知朝野上下如何刁钻。

只是十日之后,李澄上朝,他神态完全正常,徽音也松了一口气。

郑家人连忙进来请安,崔月环并不敢提崔家的事情,如今崔家爵位在大哥身上,也不敢明着大肆发丧,毕竟崔家犯事不说,还惹得皇帝气晕了,这可是崔家的不是了。

徽音倒是一派平和,并不提起崔家,只道:“皇上龙体安康,我们也就都好了。”

纪氏笑道:“谁说不是呢,皇上安康,娘娘也受用。”

“我也这般说的,听说弟弟在吴郡办的差事不错,皇上昨儿还和我夸他呢,娘也跟着受用吧。”她只说了几句场面话。

纪氏又道:“托天后的福,如今往我们府上去的人多了许多,只等着我恨不得躲清静去。”

徽音笑着摇头:“俗话说盛极必衰,我不过是替皇上听过一次政,他们就开始找门路,且回去和父亲他们说,若是收受了人家的什么,将来打着我的名义做了不法之事,被我知道了,我可是六亲不认的。”

这话不知道是在点崔家,还是在点自家,纪氏并不敢多嘴,立马回去和郑放等人说了,郑放无语:“你为何只对我一个人说,难道我就是家里最像做不法之事的?”

“这我可不知道,反正娘娘吩咐的,我总要告诉你一声,我若不和你说反而不好。”

纪氏只捂嘴偷笑。

唯独有崔月环气闷的很,但现在的她已经是不敢再多说一个不字,一个能够在朝堂上和朝臣们斗的女人,那可不是一般人。

以前大家都称皇后,现在都喊天后。

荣嬷嬷则道:“夫人那边也想明白了,让我传话给您说爵位既然已经是大爷继承了,您就别再多说了,好生在郑家过日子,别惦记娘家了。”

崔月环叹了一口气,还好郑无恒不在,否则他要知道了,恐怕和崔家还会有嫌隙。

也不知道他何时回来?

她正想着一年左右丈夫就能回来了,只没想到竟然等了三年了,见丈夫从江南回来,后头没跟什么人,她先是一喜,又打趣道:“你回来的还真及时,如今皇上皇后正要为太子选太子妃,恰好你这个太子的亲舅舅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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