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清若顺着他的话道:“是,证明不了我怀的这个孩子是你的。你倒如此笃定将它视作你和我的孩子。我实话告诉你,去乡下那阵子,我在路上偷汉子了。你想给其他男人养孩子?”
梁京白仿佛没听见她的这番嘲讽,袖子放下来的时候,开口:“这个孩子对我有何作用,你不用关心,你只管生下来。”
“你要我如何生?”黄清若咬牙咬得太用力,齿关控制不知地打颤,“世人皆知我丧夫多年,你要我如何自处?我怀孕的反应很快会瞒不住我身边伺候的丫鬟,日后我的肚子一日日大起来,更是瞒不了外人。我一个寡妇究竟要如何将这个孩子生下来?生下来之后呢?”
梁京白显然早有准备:“你这几天收拾行囊,将府中事宜也交代了,去我给你准备的住所里养胎,对外宣称养病。这不是你擅长的?前阵子你不是才悄悄带着你儿子离京?你一个寡妇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正常的,去养病了更加不会有人追究你的去向。”
“你说得倒轻巧。”黄清若指出,“单明典能那么容易被我骗过去?你还妄想我丢下我儿子,孕期连他的面我都见不到?”
“那你是不想要你和路昂的儿子好好活着了?”
梁京白又一次使得黄清若哑口无言,使得黄清若记起来她是落下风的那一方、她没资格和他谈条件。
黄清若低垂头颅,闭上眼睛,要很用力才能克制自己的情绪。
她是想直接瘫坐在地上的,但梁京白没有允许,抱起她、将她带去床榻,他去拧了从热水中泡过的巾帕,强迫她抬起她的脸,他细致地给她擦拭她嘴上的血。
她还在长久的哑口无言中。梁京白在她的哑口无言中一边擦拭血液一边平平道:“你这么会骗人,要骗过单明典,相信你自会有你的法子解决。我给你三日的时间,你打点好你那里的一切,我会让丹拓接你去养胎。”
话至此,他用巾帕干净的一角压上她的眼尾,似要继续给她擦拭先前的眼泪。
黄清若偏开脸,冷漠道:“倘若应允你,生下这个孩子,日后你能否不再纠缠我?”
梁京白充耳不闻一般,并不回答她。
这种不回答,无疑是一种回答。黄清若掐住了他的手,指尖用力抠入他腕间的皮肉之中:“梁京白,你这样逼我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你的孩子现下在我的身子里,你对我造成的压力和伤害,全部都会转变为对它的压力和伤害,它不可能在我的身子里待得如意,我奉劝你,接受我的条件,我的情绪还能好点,它也能跟着我好过点。否则即便我不动它,它也不一定能顺利生下来。”
不用怀疑,她就是换了一种要挟方式。很悲哀,她突破不了他的要挟,只能在他要挟她的框架在中做出她的退让,在她的退让中争取最大的利益。
梁京白比她更冷漠:“该是我奉劝你,自己调节好情绪和心情,它的命和你儿子的命是绑在一起的,即便你不主动流掉它,它还是因为你没了,你儿子同样要去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