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进德为宦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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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教诲手足,不遗余力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既然是人,就会有缺患,有错误,而亲人之间应当坦诚、忍让,互相关怀帮助,尤其真诚善良地指彼此的过错、不足,这样才能使大家其同进步,家业兴旺。

同胞兄弟是一种非常可贵的关系,这种关系虽不像

朋友之间那洋可以自主选择,似乎是“天命”使然,但

也正因为这一点而不可多得,尤其由于身体内流淌着同

一父母的血液,具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和一荣俱荣、一

损俱损的相关感,因此,同胞之间在最低水平上应该和

睦相处,互相关心,互相爱护,在较高水平上,则应当

结成一体,患难与共,互赖互助。

在人情淡薄、注重实利的今天,兄弟之间往往很难

相处,更难以合作,而曾国藩兄弟数人,却为相互援助

而一齐走上了战场,成为在事业上患难相助的同志,实

在是难能可贵。尤其是曾国藩,无论是在京做官,还是

戎马倥偬之间,总是在百忙中给诸弟写信,谆谆教导他

们做人,频繁督促他们的学业,关爱之情溢于言表。所

有这些,都值得我们深思。

曾国藩全家兄弟姊妹共九个,他是曾家的长房长子

又早有所成,因此在家里的地位可想而知。曾国藩对待

兄弟的态度,自是竭力地以德去爱护,而不是用姑息放

纵来宽恕他们,他在家书中说:“至于兄弟之际,吾亦

惟爱之以德,丕欲爱之以姑息。教之以勤俭,劝之以习

劳守朴;爱兄弟以德也。一丰衣美食,俯仰如意;爱兄弟

以姑息也。姑息之爱,使兄弟惰肢体,长骄气,将来丧

德亏行,是我率兄弟以不孝也,吾不敢也。”

他常说:“兄弟和,虽穷氓小户必兴;兄弟不和,

虽世家宦族必败。”他甚至有如此的“终身大规划”:

“将来我罢官归家,我夫妇所有之衣服,则与五兄弟拈

阎平分。我所办之书籍,则存贮利见斋中,兄弟及后辈

皆不得私取一本,除此二者,予断不别存一物以为宦

囊,一丝一粟不以自私。此又我待兄弟之素志也。”

曾国藩自道光十九年(1839)进京,第二年十二月竹

亭老人进京,曾国藩的夫人欧阳氏、弟弟曾国荃、儿子

纪泽也跟着进京。两年后,竹亭老人离开京城回湖南,

曾国荃跟着曾国藩留在了京城。到了九月初,曾国荃却

“急切地想回去。”曾国藩不理解他想要回家的原因

可再三地询问,曾国荃终不肯说明是为了什么,曾国藩

想是可能自己什么地方不友善,或约束太严,得罪了弟

弟,就对弟弟说:“凡是找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一定要说

出来,千万不要藏在心里,如果我有什么不对,你应当

明说或暗示,我如果不听,你可以写信告诉家里。”但谈

了几次,曾国荃终是一言不发。曾国藩为此事寝食难安,

左思右想,不知何故。曾国藩没了主意,便给父亲去了

一封信,其言辞恳切,其惜弟、爱弟、护弟之情跃然纸

上,读之令人回味:

另因弟归志已决,百计阻留,劝其多住四十天,而

弟仍不愿,欲与彭山屺(曾同乡)同归。……英夷在浙江

滋扰日甚,河南水灾,豫楚一路,饥民甚多,行旋大有

戒心。胡咏芝前辈抉榇南归,行李家眷,雇一大船,颇

挟重资,闻昨已被抢劫,言之可惨,九弟年少无知,又

无大帮作伴,又无健仆,又无途费充裕,又值道上不甚

恬谧之际,兼此数者,男所以大不放心,万万不令弟

归,即家中闻之,弟若婉从,则读书如故,半月内男又

有票呈:弟若执拗不从,则男当责以大义,必不令其独

行。

自从闰三月以来,弟未尝片语违忤,男亦从未加以

词色,兄弟极为湛乐。兹忽欲归,男寝食难安,辗转思

维,不解何故,男万难辞咎……望父母亲俯赐惩责,俾

知悛悔遵守,断不敢怙过饰非,致兄弟仍稍有嫌隙。男

谨票告家中,望无使外人闻知,疑男兄弟不睦。

一年后,曾国荃仍执意归家,曾国藩总算明白了其

中原委,并为此事第四次寄家书给祖父云:“年少无

知,大抵厌旧喜新,未到京则想京,既到京则思家,在

所不免,又家中仆婢,或对孙则恭敬,对弟则简慢,亦

在所不免。……且归心既动,若强留

在此,则心如悬

旌,不能读书,徒废归日。兼此数层,故孙此即定计,

打发他回,不复禁阻。恰好郑萃回先生名世任,长沙

人,癸酉拔贡,小京官,由御史升给事中,现放贵西兵

备道,将去贵州上任,迂道走湖南省缄,定于十六日起

程,孙即将九弟托他结伴同行。”

曾国藩的这封家书,虽琐屑但词意诚恳,虽繁累而

情真挚,其兄弟之情闪跃在字里行间。

曾国藩共有四个弟弟,当曾国藩坐困江西,一筹莫

展之时,他又常常想自己的身边要是有几个亲兄弟帮

助,一定比现在的这帮人可靠。他的苦处,曾国华等在

湘乡也明显地感觉到了。曾国藩几个月不通家信,便使

他们心中极为不安。特别是曾国藩的父亲曾麟书更是思

儿心切,一连数日,饭茶不香,明显消瘦,脸上的颊骨

又突了出来。几个儿子成天围着他,不知如何是好。曾

府的气氛压抑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曾国荃和曾国华终于憋不住了,去找父亲和其他的

兄弟商议办法。大家计议,总觉得不能在家中干等着,

应该找人帮助曾国藩一把。去找谁最合适呢?无非就是

在长沙的左宗棠和在武昌的胡林翼。左宗棠虽与曾国藩

有些矛盾,但毕竟是仗义之人,到了这种危急的时候,

想他也不会撒手不管。至于胡林翼,曾家对他历来不

错,这个人也最懂得讲究大局,自然会想方设法帮助曾

国藩。他们最后商定,分两头进行联系,而将重点放在

胡林翼的身上。于是,曾府给骆秉璋和左宗棠各发去一

封信,请求他们组织援军以解救曾国藩和他的湘军部

队。

在家人的努力下,终于组成三支救援的队伍开到江

西,于是曾国藩深深感到亲族血缘的关键与珍贵。因而

他也赶紧给兄弟送去温情回报,再也不反对其弟弟进入

军营。

曾国藩很快就对他们都寄以厚望。他不断给曾国华

和曾国荃写信,介绍带勇、扎营和打仗的方法。还告诫

他们,湘军的特色之一在于它大量地招揽书生办理军

务,因而必须设法处理好与这些绅士的关系。他强调,

军营之中用绅士不比用官,绅士本无任事之责,又多有

避嫌之念,谁肯挺身而出以急公事?所以,对于绅士,

最好的办法是奖之以好言,优之以薪银。如果发现有一

个好的,就要大加吹捧。如果发现有不好的地方,则要

深藏不露。久而久之,他们就会为你所用。

从此后,曾国华和曾国荃一直随营军中,而且很快

各当一面,曾国藩有兄弟相助,自然底气也足了许多。

曾国藩是曾国荃的兄长兼老师,不仅在学问上,而且

在修身、处世、治军、治家等各方面给予教导,其关系

之厚,可谓兄弟间的典范。因此,当曾国藩死于两江总

督上任时,其弟国荃竟丢箸大哭,是毫不奇怪的。

弟有成则贺,弟有隙则谏;容弟误解己之为,但不

容己纵容弟之错,曾国藩在诸兄弟之间始终是一位如严

父一般的“好大哥”。

有一次,曾国荃与曾国藩谈心,其中大有不平之

气。曾国荃一下子给哥哥提了很多意见。最大是说哥哥

在兄弟骨肉之间,不能造成一种生动活泼的气氛,不能

使他们心情舒畅。曾国藩虽然稍稍劝止,但还是让曾国

荃把话说完了,一直说到夜至二更。在此期间,曾国荃

还给哥哥提了许多别的意见,这些意见大都切中事理,

曾国藩在一边倾耳而听。

曾国藩是一个对自己要求十分严格的人,对兄弟子

女要求也十分严格。要求一严,就难免提意见的时候

多,表扬的时候少。曾国藩还是一个责任心和道德感十

分强的人,凡是看不惯的,有违家法的,他都会直言不

讳地给予批评。曾国荃所提的意见实际上是说哥哥太严

肃了。

曾国藩的可贵之处在于,他不理论,也不辩解,而

是让弟弟把话说完。既然人家有意见,你能堵住他的

嘴,但堵不住他的心。有意见你就让他把话说出来,说

出来了心中就没有不平之气了,如果你把他的话卡回

去,这只能使他的不平之气更添一分,于人于己都没有

好处。更何况曾国藩认为曾国荃也说得在理呢!

在兄弟之间,没有一点龃龉是不可能的,不爱之以

姑息同样也是很难做到的,或者爱之深切,或者怕产生

隔阂,或者怕得罪兄弟,总是不愿开展批评,以为凡事

忍让着就可以万事大吉了。殊不知这就是分歧的开始。

曾国藩决不这么做,他在适当的时候就会表现出自己的

严厉。

曾国藩身为曾门长子,自度对诸弟之成长、发展担

负有****的责任,常常以自己未能勤于教导、督促

诸弟,使其个个功成名就、德行完满而暗自引咎自责。

可见他是一个责任心极强的人。这一点在曾国藩的生活行

状、**、家事的处置等方面皆有深切的体现,而且他

的责任心一方面也与他独特而过人的“硬、挺”功夫相

关。想他当年初率湘勇出省作战,屡战屡败,每每困顿

绝境,但竟能支撑下来,终获全胜,实堪敬服。曾国藩

一生对诸弟的教导、劝诫,也几乎是达到了须臾不忘的

境地,足见其耐心和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