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该吃的苦头,一步一荆棘走过来了。
他不痛不痒管她叫两句女儿,就能抹平伤痕吗?
“你娘就是那个狐狸精,那个父王打算抬成妾的女人?!”
帘子猛的被掀开,穆朝南冲进去,“是你!你竟然是阿爹的女儿?!”
她还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阿娘和阿爹总吵架,阿爹外面有贱人,还生了个杂种。
他和阿娘商量,想将她们接回来。
阿娘不同意,总是哭。
夜里也哭,红肿的眼睛哀伤,抱着她,“你阿爹啊,从来没爱过我。”
“朝南,你别怨你阿爹,是阿娘不好。快走,让你姐姐和阿爹说说话。”
王惠急急忙忙从外面赶进来,想要拉穆朝南出去,红着眼睛劝慰。
“什么姐姐!她是我哪门子姐姐!阿爹你说话啊,这是什么意思?”
喊叫声砸的她耳边阵阵嗡鸣,眼前发黑,温知窈身子颤了下。
堵在心脏里的那口气憋的她难以喘息,他们是一家三口。
她和母亲,妹妹,算什么。
明明母亲是前者,明明她是父亲的第一个女儿。
手被握住,她冰冷的手心贴在大手里。
温知窈侧头望向裴恕,他略微垂头,薄冷的声音吹来,“我把他们都杀了,好吗?”
沉如暗夜的眸子深邃,望着她。
冥路上的彼岸花,鲜艳的勾人下坠,温知窈喉间发痒。
他并未催促,手心里的暖意再次传递给她,温知窈才回神,轻挣了下手。
他催了内力,不要。
不用内力,他在身边已经给了她安慰。
无数次,从泥泞中捧起她,赎她出深渊。
“长影,”
温知窈开口,“扇他们。”
暗处长影一巴掌甩上去,先爹后女儿,打的帐篷里一瞬间安静下来。
穆朝南捂住通红发肿的右脸,死死瞪她。
温知窈转身,她已经不需要一个父亲了。
长影恭敬的掀开帘子,走出去温知窈已然平静。
本就没抱希望,此生还能有父亲,谈不上多失望。
一点点吧。
胃里翻江倒海,温知窈挣开裴恕的手,踉跄小跑回去,俯身吐出来。
“咳咳咳咳。”
外人那她得是淑妃娘娘,不能露怯,不能失仪。
等她缓缓后,裴恕递了水过去,“漱口。”
大手拍在背上,又蕴了温热。
“我不让你用内力,你是不是非得用,非得死在这是不是!”
温知窈用劲推搡过去,几次了,一晚上几次了啊!
明知道会要命,他还这样。
刚刚她眼眶里挤不出一滴泪水,搂住他脖子,她哭的泣不成声。
“不要丢下我。”
很怕他死,很怕再也见不到裴恕。
怕他永远的离开,她有恃无恐的撒娇再没人回应。
耳垂被人亲了亲,他没说话。
偏头抵到她脸颊上,湿冷的泪蹭了他一脸,
小唇摸索到他脸上,吻他脸颊。
“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