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赛巴斯钦轻声说道,“我懂了。”
“他跟我说,他父亲在南非的战争里过世。他记得他父亲在村里的唱诗班唱歌,还记得有个叫史卡洛的兄弟。”
“他很确定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喔,是啊,他把名字写在一本小笔记本上。他被一辆货车撞倒过,他们就是靠那笔记本知道他的身份。他们问他是不是姓格林,他说是,还说自己名叫乔治。他在修车厂很受欢迎,个性很开朗随和。我从没见过格林发脾气。
“呃……我还对那个小伙子有个奇特的想法。我曾见过几个弹震症[1]的案例,他的状况对我来说不算是不解之谜。他给我看他笔记本里的条目,我还问了几个问题,很快就发现他失去记忆的理由了——你知道,总是会有某种理由。乔治·格林下士,属于伦敦火枪兵团,是个开小差的逃兵。
“现在你知道了,他是个胆小鬼——而他其实也是个很正派的年轻人,所以无法面对这个现实。我对他解释了一切,他还蛮疑惑地说道:‘我根本没想过我有可能会开小差——我不会开小差。’我向他解释我认为就因为这个理由,他才会想不起自己的事,他不记得是因为他不想记得。
“他听了,可是我不认为他非常信服。我一直都为他感到遗憾,也不认为自己有任何义务要向军方通报他的存在。我让他为我工作,给他个机会做些好事。这个决定从没让我后悔过,他是个优秀的司机——准时、聪明,是个好机械工,而且总是性情开朗又负责。”
布雷纳顿了一顿,然后用充满疑问的表情看着简和赛巴斯钦,他们苍白严肃的脸孔让他印象深刻。
“这真可怕,”简用她低沉的声音说道,“这是世上最可怕的事情之一。”
赛巴斯钦握着她的手捏了一下。
“没关系的,简。”
简微微打着哆嗦站起身来,对那美国人说:“我想现在轮到我们解释了。你知道吗,布雷纳先生,我认为你的司机是我的一位老朋友——而他认不得我了。”
“真……真的吗?”
“可是他的名字不叫格林。”赛巴斯钦说道。
“不叫格林?你是说他入伍时用的是另一个名字吗?”
“不是。这里头似乎有些难以理解的状况,我猜想我们总有一天会弄清楚。在此同时,布雷纳先生,请不要向任何人提起这段对话。因为这件事里牵涉到一位妻子,还有……喔!还有许多其他的考虑。”
“亲爱的先生,”布雷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