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那个可怜的小东西恐怕爱上加布里埃尔了。”
“我应该说,几乎确定是爱上他了。”特雷莎冷淡地说。
“这样你还是不会替她感到难过吗?”
“嗯……不会为了这个原因。我想,爱上加布里埃尔应该是个令人愉快的经验。”
“真想不到,特雷莎!你自己不会爱上他了吧,你有吗?”
没有,特雷莎说,她没有爱上他。然后又说,很幸运。
我抓住这一点,跟她说她讲话不合逻辑,她刚刚才说爱上加布里埃尔会非常愉快。
“对我来说不会觉得愉快,”特雷莎说,“因为我一向不喜欢被情感冲昏头。”
“对,”我沉思地说,“确实如此。但为什么?我不懂。”
“我没办法解释。”
“试试看。”我要求。
“亲爱的休,你真的很喜欢追根究底呀!我想是因为我对生活缺乏直觉。对我来说,感到自己的意志和脑袋完全被情绪淹没和推翻是难以承受的。我可以控制自己的行为,某种程度上也能控制自己的想法。对我的尊严而言,没办法控制情绪是很恼人的事,它让我觉得羞辱。”
“加布里埃尔和伯特太太之间不会有什么危险吧?”我问。
“是有一些谣言。卡斯雷克太太有点担心,她说有很多人在说闲话。”
“那个女人!她敢去胡说八道!”
“就像你说的,她敢。但她代表了舆论,代表了圣卢那些恶毒的八卦人士的意见。而且就我所知,伯特喝了几杯之后就爱乱说话,这是常有的事。当然啦,大家都知道他是个醋坛子,他说的话很多都要打折扣,可是这些都会变成谣言。”
“加布里埃尔得小心点。”我说。
“小心不是他擅长的事,对吧?”特雷莎说。
“你不认为他是真的关心那个女人?”
特雷莎想了一会儿才回答:“我想,他很替她感到难过;他是个很容易可怜别人的男人。”
“他不会要她离开她先生吧?那麻烦可大了。”
“是吗?”
“亲爱的特雷莎,这样会搞垮整场秀。”
“我知道。”
“嗯,那就死定了,对不对?”
特雷莎带着奇怪的口吻说:“是约翰·加布里埃尔死定了,还是保守党死定了?”
“我是在讲加布里埃尔,”我说,“不过当然啦,对政党来说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