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映晚穿得不薄,春兰更是给她披了一件厚实的披风,可尽管如此,牢中冷得仿佛往骨子里钻的寒气依旧轻而易举穿透衣物直逼肌肤。
姜映晚呼出来的气体冷得都凝了霜雾,她睫毛颤着,隔着牢门上的铁栏,往牢房中看去。
容时箐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计其数,那身藏青色的衣袍被干涸与新鲜的血迹一遍遍浸透,早已看不出原来的衣料颜色。
吐口气都能结成冰的阴寒环境中,他衣衫单薄地背靠在牢房里侧的一张简陋木床上。
原本挺拔的脊背此刻因伤痛而微微弯着,由于他背对着这边的原因,姜映晚看不太清他此刻的神色,但身形肉眼可见的虚弱。
陈肃往牢房中看了眼。
走上前,拍了拍牢门,将因重伤而半昏迷的容时箐喊醒。
随后,他回头,对姜映晚说:
“姜姑娘,牢房阴冷,您别停留太久,我去外面等。”
姜映晚目光艰涩,视线从缓缓回头往这边看过来的容时箐身上离开,对陈肃点头道谢。
容时箐对面的牢房中并没住人,陈肃和两个狱卒走后,便只剩下容时箐和牢门外的姜映晚。
容时箐身上的伤一日比一日重,他起身时,明显踉跄了下。
但强撑着往这边走过来时,却不露丝毫虚弱,黯淡的眉目在看到姜映晚的那一刻,便瞬间柔和下来,就像这么多年,他们每次见面时,他含笑温柔地注视着她。
“刑部牢狱苦寒阴冷,怎么来这儿了?”他语气温柔地问她,话中,尽是担忧。
姜映晚鼻腔酸涩得厉害,喉咙像被湿棉絮堵住,任何声音都发不出来。
容时箐垂在身侧的手掌蜷起,看着她隐约泛红的眼眶,他心口弥漫起剧烈的痛意,他靠近铁栏,手臂从竖栏缝隙中伸出去,想帮她擦一擦眼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