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的阶梯(2 / 2)

玻璃恋人 森村诚一 8551 字 10个月前

“是你用弓箭袭击了竹久翔子?”

“什么?”矢口的表情又是一震。这样子不像在演戏。

“我问你是不是用弓箭袭击了竹久翔子?”

“又不是射箭比赛,现如今谁还用这种过时的家伙?”矢口说。

“一点都不过时。没有声音没有火光,黑暗里就能进攻。比手枪的命中率还高。只要在箭头上抹点毒药,百分之一百没命。”

“我可不玩这些。你是不是搞错了?”

看样子,那个袭击者并不是矢口。

“事务所里有没有碰过翔子的人?”对方暂且放下弓箭的问题,继续发问。

矢口点了点头。

“一个一个,都叫过来!”

那个闯入者拿起桌上的电话听筒,按完了号码递到矢口面前。他连事务所的电话号码都知道。

不一会,门铃响了。第一个手下被矢口叫了上来。

闯入者打开门,一下子就被对方剥夺了行动自由。就这样,一个接着一个,六个被叫来的手下全都躺在了地板上。

“你们这些家伙,老大让你们干,你们就干?她是一个无力抵抗的女孩子!你们竟然轮奸她,还让她染上了毒瘾!我决饶不了你们!抽干你们的血,割了你们的家伙!”

闯入者从盥洗室里找来一把剃刀,拿在手里。矢口和所有手下都明白:他是当真的。

“我们错了,饶了我们吧!”矢口不顾一切地哀号起来。刀山火海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矢口,竟然变成这样,一个劲苦苦哀求。

以前他所经历的场面,总是让他处于胜者的地位。即便身处第一线,身边也总有手下充当挡箭牌,战斗还没打响,胜利已成定局。相邻同志会是一支不败的队伍,在它旗下,只要轻松应付,就能战无不胜。

而如今,矢口头一次跌进了绝望的深渊,看到了死亡的边缘。相邻同志会的名声,矢口的那些虚名,在这个敌人面前全都失效了。第一次体味死亡的恐怖,他已经忘记了所有的虚荣和屈辱。

在绝望的深渊里,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就是求饶。

“竹久翔子在你们面前,也这样求过你们吧。你们争先恐后地要去碰她,这样还不知足,又给她打了毒品!我要和你们算这笔帐!当年,你们不是收了人家二十四根小指头吗?我今天少一点,收了你们这七根香蕉!”

闯入者的口吻就像是正在宣判的法官,毫无表情,他手里的剃刀已经摆好了架势。

桐生的确打算把矢口和所有参与轮奸的家伙全部处决。这些人即便是碎尸万段都不足以解恨,但他决定割掉这些玷污了翔子的器官,让他们再也做不了男人。

一瞬间,桐生仿佛听到翔子的一声惨叫:“不要!”。这声音在耳边这样真切,根本不像是幻觉。桐生一惊,他想仔细听,可是,再也听不到翔子的声音了。

他把以矢口为首七个人的下身全都扒光。

“你们这些家伙,我本来想割了你们,减刑吧。”

桐生解开永野登喜子的手脚,命令她把这七个人剃毛。

“你不是矢口的女人吗?可他还要去碰那个无辜的女孩。你的男人是女性公敌!把他的毛剃了!让他再也干不了坏事!”

桐生将剃刀递给登喜子。

“登喜子,别!”矢口转而哀求登喜子。

“剃了毛还会长出来。总比割掉你好吧。”桐生一句话,矢口再也不敢开口。好容易获得宽大,万一桐生变卦,可就惨了。

登喜子面对眼前的矢口,也早已满怀怒气。她按照桐生的要求,将矢口以及六个手下的阴毛统统剃去。

桐生又从屋里找来了照相机,将眼前的场景一一记录下来。

“比起竹久翔子的屈辱和痛苦,你们根本算不了什么。谢谢老天爷吧。”

桐生给这七个人拍照留念,然后便离开了。

登喜子替矢口和几个手下松了绑,一伙人统一了口径:关于当晚发生的一切,谁都不许走漏一个字。

04

江马三郎的心腹,相邻同志会的干事长矢口勇突然被撤了职,这个消息传到了栋居和藤冈的耳朵里。几乎与此同时,叶山启介失踪了。

“矢口平白无故就这么给撤了。紧跟着叶山也不知去向。看来相邻同志会内部一定发生了什么。”藤冈说。

“如果说发生了什么,不会和竹久翔子毫无关系吧。”栋居的双眼凝视着空中。

“不会和竹久翔子毫无关系?你是说……”藤冈一听就是一惊。

“是啊。和翔子在一起的那个桐生,我早说过他可不是个普通的家伙。矢口下台和叶山失踪,我看一定和这个桐生有关。”

“要不要去监视他?”

“我们知道他在哪里,也许我们早就该盯住他了。”

“是不是桐生在复仇?”

“如果是他在复仇,就说明他已经知道是谁轮奸了翔子并且给她注射了毒品。”

“就是说,叶山和矢口就是凶手?”

“还不能这样说,但我想他们和竹久翔子的事情一定有所牵连。”

“要不要找桐生来问问?”

“就算你问,他也不会告诉你什么的。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说明桐生在报仇。”

“如果叶山和矢口就是凶手,那么说以前用弓箭袭击翔子的就是他们?”

“还是摸摸相邻同志会内部的情况吧。就算他们保密再严,也不可能滴水不漏。”

相邻同志会由于矢口的下台,撤去了新宿的事务所。这一举动,等于宣告了相邻同志会退出新宿。也就是说,他们放弃了新宿这一暴力团的巨大资金来源。这一举动非同小可。

桐生从矢口嘴里,终于挖出了江马三郎的名字。江马就是让翔子变成废人的元凶!不把江马打垮,就不能为翔子彻底报仇。

可是,江马可不是叶山和矢口。他可是一个与关东门传会分庭抗礼的巨型组织的顶尖人物。

桐生让叶山和矢口品尝了比死都难受的耻辱,即便他们自己再想隐瞒,迟早也会传到江马的耳朵里。矢口下台,正说明江马已经知道了。

撤掉矢口之后,江马身边的警卫明显增强了,这正说明江马自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位于世田谷区的江马住所,一直都有十多名强悍的保镖日夜坚守,如果真的出问题,上百名手下一会儿就会赶到。

即使出门,身边都有保镖簇拥,他的座车装备了防弹玻璃,车身也如同装甲,前后还有护卫车保护。简直找不到一丝可乘之机。

不等这里发动进攻,江马就可能进行反击,派出杀手来对付桐生。桐生让矢口承受的屈辱也就是相邻同志会的屈辱,如果让江马知道了,他一定会进行报复。

桐生内心反而在期待这种情况的发生。面对敌人的进攻,他也许能找到与江马面对面肉搏的机会。

可是,江马的反应也颇为惧重。他并不是害怕贸然行动会给桐生可乘之机,而是担心那样会引来警察的目光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正当双方密切注视着对手的动向,按兵不动的时候,从关东门传会门野那里又传来一条情报。

据说江马近来看上了银座的一个夜总会小姐,把她养在了在南青山的一幢高级公寓里。

“这个女的叫真田喜美子,住在南青山五丁目‘阿尔巴特洛斯南青山’公寓四零五室。听说江马每周都会上她那里去一两次。”

听了门野的介绍,桐生明白,和女人在一起的时间,身边总不可能紧跟着保镖,这和矢口的情况有相似之处。

忽然,桐生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这会不会是圈套?可是,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机会。再说,这个情报来自他们的敌对组织关东门传会,应该具有一定可靠性。桐生决定,亲自调查验证门野情报的真实性。

“阿尔巴特洛斯南青山”公寓的确住着一个叫真田喜美子的女人,是银座八丁目的夜总会——“雪拉马德来”的头牌小姐。她每周只上两次班,除了周二和周四出现在店里,其余时间都过着悠然自得的生活。

桐生秘密监视着这所公寓,星期五晚上,一辆曾经见过的“装甲车”停在“阿尔巴特洛斯南青山”门前,江马带着两个保镖从车上下来。两个保镖将江马护送上了电梯,便折回到了车里。

桐生就这样静观事态的发展,大约三小时以后,“装甲车”又回到了这里,保镖前来迎接江马。只有这个时候,这辆车是单独行动前后没有护卫车辆。基本可以肯定,真田喜美子的屋里只有江马和她两个人。

桐生终于找到了机会。在女人的房间里,江马离开了保镖,几乎一丝不挂。可是,要进入真田喜美子的房间,必须突破两道关口。

其一,是公寓的入口;其二,则是真田的房门。要打开公寓的大门必须使用钥匙卡,或者由住户从屋里按下开门按钮。

另外,必须找借口叫开真田喜美子的房门。如果江马在这里,这扇门绝不可能简单地打开吧。如果使用对付永野登喜子的办法,趁江马到来之前闯进她的房间,在里面伏击怎么样?可是,“阿尔巴特洛斯南青山”的安全系统十分完备,大门和各个居住区域的入口都设置了监视器。所有来访者都会被录像记录下来。

桐生不想留下证据。要想躲过监视器进入真田喜美子的房间是不可能的。

江马三郎的一天非常忙碌。不论前一天晚上几点睡觉,上午八点他都会准时起床,大略浏览一下报纸,再到院子里进行十五分钟健身体操,洗个澡然后吃早餐。

上午十点他会来到自家一楼那间近六十平方米的理事长办公室,各处的头目和手下已经恭候在此,报告各种情况,并请求老大的指示。

此间,会从各处不断地打来电话。纠纷、和解仪式、出狱庆祝、服刑中成员的家属照顾、各下属企业的报告、律师咨询、刑事、民事、财务、婚丧嫁娶,一切联络都集中到一起。面对这些,江马会一一指示,安排妥帖。

除了办公室,各个房间、大厅、楼梯、浴室、厕所,这幢房子里的所有角落都安装了电话。从总部为首的直系组织,到下面各级团体以及最基层的喽罗,全都配备移动电话,江马的指示在第一时间就能由上至下传遍各处。暴力团确确实实就是一种情报产业。

午饭后,从下午一点开始,会有许多客人先后到访。政治家、财界人物、得到他们支持的演艺圈明星、体育选手、下属企业的手下、前来朝拜的同行……那么多人手持各种介绍信件都想拉关系通路子,平日里不可一世的政治家到了江马面前也乖得跟个小猫似的。

另外,其中还会穿插定期上门的保健医生、美容师、西服裁缝等等。

下午五点左右,他会坐上“装甲车”去出席各类聚会。一般回到家都是深夜了。

近来,江马每逢周五晚上,都要上他养在南青山的那个女人那儿去。不论怎么忙,这项周末活动是少不了的。如果时间允许,除了星期五,他也可能随时前来。

最近,叶山启介不知去向,矢口和手下七个人全都被人剃了毛,这些流言在组织内部传得沸沸扬扬。因为矢口本人都解释不清,所以将他撤了职。江马已经察觉了一些不安定因素,因而加强了身边的警卫,但是,女人这里是不能不来的。

不安定的源头似乎就是和竹久翔子同居的那个桐生,但没有证据。关于这个,矢口什么也不说。如果轻易对桐生动手,只会招惹警察的注意力,打草惊蛇。

到了现在,他有些后悔竹久翔子的事情办糟了,可为时已晚。江马绝对不想放弃新宿,可身边没有一个能够替代矢口的人材,不得不暂时撤退。这对于他的组织是一次巨大的打击。

可是,矢口这伙人是为相邻同志会闯出天下的最强阵容。目前还找不到能够取代他们的战斗组合。江马的方针从来就是绝不冒险,正因为这样,相邻同志会才有今天。

话又说回来,能够把那样勇猛无敌的矢口几乎进行了阉割,这实在让人看不懂。现在外面流言四起,说是相邻同志会响铛铛的矢口小组不知为什么让人把下身的毛全给剃了。而面对这些,矢口和手下全都咬紧牙关一言不发。显然,在矢口这里的确发生了什么。正因为搞不清这些,才让人越发害怕。

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坚持防守,加强身边的警卫。桐生再有本事,也不过孤身一人。想用一个人的力量和横行天下的相邻同志会开战,未免有些异想天开了。

江马虽说把桐生看作不可小视的敌人,但一想到他孤军奋战,心中总会有一丝不屑。桐生这个名字他也听说过,据说是个传奇式的杀手。但是,不清楚他究竟干过什么。警察那里毫无记录。也许只是一个传说中人物罢了。

保险起见,江马增加了身边的警卫,可到了女人的屋里,他还是把保镖打发走了。两人在床上的时候,如果还有两个保镖守候在身边,绝对会兴致扫地。在他看来,没有人能够闯过公寓里如此完备的保安系统冲到他的面前。

近来,这个养在南青山的女人,和自己在性生活上异常和谐,一向冷静的江马也难得表现得如此沉迷。如果一星期不看见,身体就像是没了油。到了这个年纪了,如果脑子里一片胡思乱想,就会影响他的决策能力。对于江马来说,这个女人不光是发泄性欲的工具,更是思维判断力的能量源泉。如果没有一周至少一次的补充,体内的能量就会枯竭。

六月下旬的一个星期五,江马出席了一场应酬聚会,但他中途就溜出来,跑到南青山来了。

“拿这个去吃点东西,三小时后来接我。”江马给保镖和司机几张一万日元的钞票,还没进大楼就打发他们走了。

江马在女人那里,度过了三小时充实的时光。一分不差,三小时后,公寓的对讲机响了,楼下,保镖已经在等候迎接了。从对讲机的电视屏幕上,能够清楚地看到保镖的面孔。

江马答应一声,就离开了屋子,那个女的目送他到电梯口。楼下大门口,两个保镖像是等待主人归来的狗,忠实地迎候着。江马不愿让保镖看到那个女的,所以不让她送到楼下来。

江马在门口对保镖说了声“辛苦了”,就在两人一前一后的护送下走向门外停靠着的那辆“装甲车”。

走在前面的保镖打开了“装甲车”的门。江马高傲地点点头坐进后座,就在这时,突然感到背后不对,一个保镖已经倒在了地上。

江马急忙回头看个究竟,躲在车背后的一个黑影,已经挥起木刀重重打在另一个保镖的右手腕上。那个保镖挨了这一下子,刚举起的手枪一下落在地上。

这个袭击者转眼间就解决了两个保镖,江马简直看呆了,没等他反应过来,对手已经坐在了他的身边。

“你!想干什么?……”

江马好容易才回过神来,咔嚓一声,一样冷冰冰的金属东西扣在了他的手腕上。

“开车!”

紧跟着,木刀的尖端已经顶住了那个司机兼保镖的脖颈。司机也被其中饱含的那股威力吓倒了,本能地踩下了油门。“装甲车”撇下趴在地上的两个保镖,开动起来。

这辆“装甲车”就连来复枪弹都不怕,现在反而成了阻挡救援的铜墙铁壁。

“你就是桐……”

江马弄清了袭击者的来历,咆哮起来。那个差点阉割矢口,导致叶山失踪的人果然是桐生。他这才开始后悔,自己在女人的房间里玩得神魂颠倒,还小看桐生势单力薄,太轻敌了!

等他明白了桐生真正的可怕之处,他早就已经是个俘虏了。相邻同志会理事长的权威,手下的七千兵力,如今都已毫无意义。

“既然你知道我,看来轮奸翔子还让她染上毒瘾的罪魁祸首就是你了。”桐生的声音很低。

江马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一句致命的话,可已经晚了。

“你以为这样有用吗?如果现在你放手,我就不追究你。要是我和相邻同志会七千弟兄,还有全国的同道、海外的朋友打声招呼,你还会有活路吗?”

即便江马的生死处于桐生掌控之中,他也没忘记逞强。这是他现在惟一能进行的最后抵抗了。

“恐怕等不到那时候,你的身子早就成垃圾了。你有空担心别人的活路,还是先给自己找个坟地吧。我让你沉到东京湾底下怎么样?还是想埋在深山里?吊死烧死都行,听你的。点菜吧!我尽量满足您的要求。”

桐生紧紧贴在他的身边,一股实实在在的杀气逼着江马。

“等等。你想要什么?你想要的你尽管说。”江马扔开了相邻同志会理事长的权威和架子,问他。

“我要和你算账,算算你们轮奸翔子,毒害她的账!”

“你别搞错,这和我没关系。”

“矢口都招了,是你指使他们干的。叶山也能作证,他听了矢口的话才提供了车子。这些家伙都没撒谎。你杀害刑警的时候正巧被竹久翔子看到,就想用弓箭害死她。这招不行,你就用毒品把她变成了废人!……”

“不,不是我!”

“不是你干的,那是谁?”

就在这时,司机突然一个急刹车,桐生因为惯性身子一歪,趁着这个空隙,司机拔出了手枪。

一瞬间形势似乎已经逆转,可桐生根本没有大意。面对司机的枪口,江马已经被推到了盾牌的位置上。

“等等,别开枪!”江马惊叫。司机刚一犹豫,桐生的木刀一闪,手枪被打落在车厢里。

“正好,换人。”桐生说。见司机还没听懂他这话的意思,桐生拿着木刀笃笃笃地敲着他的后脑说:

“你不想让我打碎你的头盖骨,就下车!”

面对汹涌而来的杀气,司机慌忙打开车门,扔下江马独自逃命去了。

“坐到司机边上去。”

桐生命令江马换了座位,自己坐进了驾驶室握住了方向盘。

“要去哪里?”江马问。

“你想去哪里说吧。”

桐生这一问,江马没声了。他意识到:桐生所能提供的选择,只可能是自己的葬身之地。

“你,正盼着刚才那个司机报警,让他们撒网吧。我看你还是别指望这个了,等警察和相邻同志会的搜捕网找到你,你早就是垃圾了。”

桐生的嗓子眼里又传来那种喜悦的笑声。

“就算我成了垃圾,竹久翔子的账也没有算清。”

“为什么这么说?”

“我没有杀什么刑警,也没有暗算过竹久翔子。”

“那你为什么要矢口去绑架她,还用毒品来害她?”

“我是受人之托。”

“受人之托?……你以为这种瞎话我会信?”

“不是瞎话。我是受人之托,才命令矢口干的。可我没让他们去碰她。”

“谁托你干的?……”

“如果我说了,你能保证放了我?”

“你不信我又怎么办呢?”

“你要我相信你?你打了我的保镖,赶走我的司机,还抢了我的车,绑架我……”

“这都是你自作自受。不管你受谁所托,是你让人绑架了这个无辜的女孩,还侮辱了她,让她吸毒。你,死有余辜!”

“竹久翔子的事情我对不住你。可刑警的死绝对跟我没关系。我跟你算账,可别人的账都要我来算,这不行。”

“是谁托你的?老实说!我就要你算这个账!”

“我说,你保证不杀我。”

“亏你还是相邻同志会的理事长,真丢人。真该让你那些手下看看。”桐生嘲笑他说。

“都听你的,我还不想死。”

“你想得挺美。竹久翔子比你小三十岁呢!如果你捡一条狗命,就给我到翔子面前去磕头认罪!”

“你能救我吗?”

“这就要看你了。”桐生悠然地把着方向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