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么严重的过敏症,能不治由愈吗?”
“我过去曾听医生说过,人们对食物的过敏症,其主要原因往往不在于其体质,而在于以前吃了食物引起中毒和腹疼留下恐怖和嫌恶的回忆的缘故。因为是心理的原因,所以能随着环境的改变而消失。如果一郎活着,那大概只能对日本的西红柿产生过敏吧。”
“日本的西红柿?有这样的事?”
“一定是的。我的确不知道一郎有那种过敏症。人的一切是复杂的呀。”
“惠子会把今天的事告诉谷口吗?”
“告诉了也没关系,因为人的嗜好可以改变的嘛。”
“不过,今天的事是一个教训。今后,我尽可能避免在人前吃吃喝喝。”
“不仅是吃喝,还有体育、赌博等带嗜好性的活动。另外,不要让人乘坐你开的车,说不定你会因开车的动作而被人识破的,你最好别动车了。”
“也就是说,所有娱乐活动都被取消了?”
“这是暂时的。你将会一点儿一点儿地取代一郎的。人的癖好和体质是不断地改变的。你决不能焦急!”
“知道了。”
水木点头称是。
有些方面,多津子也不了解的一郎,今后他是否能表演好,她略感不安。
三
搜索发现柴崎尸体现场的警察在尸体旁边发现了一个宽二公分、长四公分的金属薄片。金属薄片上刻着几个阿拉伯数字和英文。
“这是什么东西呢?”
“好象是铁柜抽屉的钥匙。”
“上面刻的什么字?”
“TOKYO(注:东京)ROYAL(注,壮大的意思)是什么意思呢?”
“好象是饭店的名字,有个叫‘东京大饭店’的饭店。”
“可能是那个饭店。可是这要是钥匙,好象太小了。”
“是物品寄存柜的钥匙,是供外来的容人一时寄存携带物品的铁柜钥匙吧。”
“对,一定是那钥匙。“
“要是那种钥匙,似应有一个标志牌。可是,怎么看也是普通的钥匙。“
“不管怎么样,先向东京大饭店调查一下。”
听取搜查警察的意见之后,警现本厅的草场刑事和蒲田署的入江刑事来到东京大饭店。
这个钥匙究竟和柴崎的尸体有无关系,现在尚且不知。但它丢在现场柴崎尸体旁,这个事实,决不可忽视。
东京大饭店,位于干代田区平河町的高台上。这个饭店的某种钥匙却掉到大田区蒲田发现尸体的现场。
是被害者身上的东西,还是凶手带来的,或者是被害者在别的地方被杀,这个小东西和尸体一起被带到这里来的?如果这里不是杀人的现场,那么这个案件就不象当初判断的那样简单了。
两位刑事继续进行调查。
他们询问了东京大饭店,得知金属片是这家饭店为雨天的来客而设立的自动存伞架的钥匙。客人把雨伞放进正面大门旁边存伞架的金属框内,拔出金属片钥匙后,框子就夹住了雨伞。
“金属片钥匙少了很多,因为有时雨停住或什么原因,客人忘记取走伞,而把钥匙随身带走了。”
门卫班长回答刑事道。
“那么,相当于被带走钥匙数量的雨伞留在这里了。”
“那也未必。比如有些爱好搜集钥匙的客人,偷偷地把钥匙拔下来带走了。这使我们很伤脑筋。”
“那怎么处理留下的雨伞呢?”
“我们代管一个月以后,如果还没有人来取,就交给所辖署。”
对客人遗失在饭店等建筑物内的物品,须根据遗失物品法所规定的繁琐条例处理,可是对雨伞这样不重要的东西,可以采用简便的方法。
“那么请问,放在这把钥匙的框里的雨伞呢?”
“请稍等一会儿,我去看一下。”
门卫班长走进寄存室后,不一会儿,拿出一把女式雨伞。
“有,就是这一把。是昨晚放在这里的。”
“怎么?”
刑事们愕然一惊,面面相觑。柴崎的尸体是在今早发现的,也就是昨晚把钥匙放在这儿的女人(从雨伞上判断)很有可能接触了柴崎!
“你知道放雨伞的是什么样的女人吗?”
刑事急切地问道。
门卫摇摇头。
“不知道是什么人了?”
“大概不是住在饭店的客人,他们有的是来和住客见面的,有的是来参加宴会或用餐的。”
“那就是说,无法寻找了?”
但是刑事们还没有失去希望,因为有可能从伞柄找到伞的主人。这是一把高级的晴雨天两用折叠伞,伞面是印着玫瑰花的天蓝色丝布的,伞架是由十四根白骨组成的。
由某种动物的角制成的伞柄上,刻着“银座索希埃特”几个字。
“因为是高级品,调查其出售的商店,或许能问出其买主来。”
刑事们的希望油然而生。
据了解,“索希埃特”是银座深雪街的一间妇女高级服饰品商店。
刑事们向东京大饭店说明了事情原委后,要了雨伞,径自赶到那个商店。
但是希望落空了。
这种雨伞,虽则是价值一万元的昂贵的高档商品,但因为样式新颖,极得爱摩登的年轻妇女的喜爱,十分畅销,因而店员无法记住买伞的顾客。
线索一下子断了。虽然怀疑雨伞的主人和案件有关系,但是刑事们无法找到她。
两位刑事怀着一种徒劳感茫然地漫步在午后阳光明媚但行人稀少的银座街道上。
四
水木打算监视阿松,但自己不能直接行动,也不能使用多津子。在一段时间内,水木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已经盯上了阿松。
唯一的办法是雇第三者。水木决定利用私立侦探。
在受委托进行调查的行业中,兴信所和私立侦探的行当有微妙的差别,前者主要受委托对企业的信用调查、雇佣情况调查、市场情况调查等,而后者最得意的是受委托调查私人。这是水木在当流氓时,听同伴们讲的。
当然,兴信所的业务中也包括调查私人。但因为它的顾客多为企业,因而在这方面比起以刨根问底地调查私人为专业的私立侦探来,显得不那么细微,不那么详细了。
水木所要求的是:严密尾跟阿松,以侦察出她会见什么人。这样的事,当然委托私立侦探为好。
但是,从规模来说,兴信所具有企业结构,具有办公室,拥有若干工作人员,而多数私立侦探只有简陋房间—个,安一桌、一椅、一电话。使用他们,随时有被出卖的危险。
水木经过多方了解,终于选中了一个私立侦探。
这家规模较大,有完备的办公室,拥有多数工作人员;而且,它颇守信用,多次被报刊所报导。
木木想,这样的私立侦探大概不会出卖委托人吧。于是他决定委托他们,尽管心里有些没底:虽说名字不一样,但经营内容和兴信所恐怕没有多大差别。
水木委托私立侦探进行调查时,伪造了姓名和住所,并说由自己向对方联系。
听完委托后,对方斜着头,为难地说:调查内容并不困难,只是可能要花相当长时间,而水木却要求作为“超特急”的事,进行调查。
“照您说,被调查人一直呆在家中。我们只能等待她外出时才能尾跟。不过,她一旦出了门,我们的调查就能搞出眉目来。”
这个看来相当老练的侦探说。因为平常不外出的人,偶尔一出外,就直往目的地。
“既然如此,那也没办法。不过,希望能当作紧迫事项处理。”
“请放心。不过,除了规定的调查费以外,在我们需要出差时,您还要付交通住宿费。”
“费用方面,尽可放心。现在先付十万元,以后,无论需要多少,本人照付。我每天会和你们联系的。”
水木看了调查费用表以后,预付了比规定款目多得多的款。
对方毫无疑虑地接受了他的委托。看来,隐瞒身分要求委托调查的人很多。
一个星期过去了。私人侦探方面毫无收获。
据说阿松一直呆在家中,寸步不离。水木不得不作好打持久战的准备。虽然他知道,持久战对敌我双方都不利。但不弄清敌人是谁,从自己方面来说,无法大打出手。
很明显,总一郎和女人之间性的接触已经停止,所以阿松很少为他们穿针引线,她大概隔一个月或几个月受命去他情妇家吧。再说这种定期联络不过是水木的猜测,还不知道是否存在。
即便真的有这种定期联络,如果上一次刚结束,那么,还必须等待一个相当长的时间吧!
“因而不要说超特急,可能是超慢行呢。”
水木竭力控制住自己的焦躁情绪,苦笑道。尽管如此,他也无法责难私立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