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办法？愿闻其详。”

使臣的神色有些小心翼翼的。

在他看来，所谓的两个办法，无非就是帮与不帮，付出多大代价的区别。

然而裴戎一开口，使臣就惊呆了。

“其实这两个办法，都可以解决贵部的用水问题，只是一个简单，一个麻烦些。不过简单的这个能得到多少水，委实不可预测，麻烦的那个，一旦做成了，就一劳永逸了。”

使臣一听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好事，立刻叩首道：“还请将军赐教！”

“第一个办法，是打井。”裴戎见使臣脸上露出失望之色，卖了个关子，说道：“使者可愿随我去看看城中的水井？”

使臣没听到下文，自然不会拒绝，跟着裴戎一起走了出去。

裴戎带着使臣走了几个坊市，使臣逐渐发现了不对。

“将军，有的坊市似乎……似乎没有水井。”

“那你是否看见了挖井的痕迹？”

使臣更加惊疑，摇了摇头，说道：“未曾。”

裴戎胸有成竹地说道：“因为城中的工匠知道，那些地方挖不出水，即便挖井也不过是白费力气。”

“这……这要如何得知？”使臣说完，突然灵机一动，“难道是神女未卜先知，告知了将军？”

“正是如此。”

其实裴戎并不想撒谎，但探测地下水的设备原理太过复杂。

即便是城中的谋士坐在一起研读、也是半蒙半猜，才能勉强看懂。

南乔告诉过裴戎，这是因为大梁的读书人很多都没有学过物理、机械和高等数学，有很多东西在现代人看来很容易就能看懂，实际上对于古人来说却异常复杂。

毕竟现代人再怎么样，也都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学校里教的东西已经潜移默化地融入到他们的思想当中，以至于他们的思维和古代人都千差万别。

裴戎要是实话实说，使臣必然会好奇，打破砂锅问到底。

不仅解释需要很长时间，万一使臣问了什么刁钻的问题，裴戎都有可能解释不清楚。

与其这样，还不如简单点，一股脑都推说是神女的力量。

反正探测器也是南乔送过来的，这么说也不算骗人。

至于说是什么能力？

就当是钞能力吧！

裴戎有些促狭地回想起南乔最近教给他的很多现代词汇，嘴角不自觉弯了起来。

这时使臣说道：“依将军的意思，是要请神女帮我们西羌找到有水的地方？”

裴戎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说道：“神女有通天之能，只要地下有水，便没有她找不到的。只是若地下无水，此法也就行不通了。”

使臣听到这，终于明白裴戎所说的“不可预测”是什么意思了。

裴戎的意思是说，要是他们部族的领地里有水，无论多深都是可以找到的。

但万一他们的地下根本没有多少水可用，神女也不可能把地下的水变多。

所以要是他们选了第一条路，能有多少水用，就全看他们自己运气好不好了。

运气好多打几口井，大家都有水用。

运气不好打不出水来，也不能怪人家裴戎这边没帮上忙。

使臣就算再了解自己的部族，也不可能知道地底下有多少水，细想之下，更加不敢轻易做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