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交叉点(1 / 2)

挂锁的棺材 森村诚一 9060 字 10个月前

1

“部长,有人找您。”

“谁?”

榊原省吾记不得和谁约好这时候会面,见秘书说有人找他,不禁露出了奇怪的神色。他在办公室的时间没有一定,一般不会有突如其来的来访者。

“那人说见了面您就知道了。”

“见了面就知道了?”

榊原皱起了眉头。作为永进商事的业务计划部长,就是公司的头面人物见了也得让他三分,可对方居然说出“见了面就知道了”这样的话来,口气实在不小。能用这样的口气对榊原说话的可没有几个人。

“我现在正忙着,把他赶走了事。”榊原说。一般说来对于这样身份不明的来访者秘书是不应该来通报的。他的口气也带着对秘书的斥责。

“这——”不知怎么搞的秘书竟支支吾吾不走开。

“怎么?”

“那人缠着我说,如果告诉您他是为一个叫佐佐木的人找您商量来的,您多半会接见他。”

“什么!”榊原的神色一紧。

“我告诉过他,凡不是事先约好的人是不能通报的。”秘书巧妙地表示自己是忠于职守的。

“对方说的我一点也不明白,把他谢绝了。”榊原镇住一瞬间的惊愕,恢复了原先毫无表情的神色说。如果来者是警察,那肯定会清楚地言明身份。等秘书出去后榊原抓起内线电话找到直属部下,吩咐他去搞清这个突然来访者的身份。

见面虽然拒绝了,可对于这个为佐佐木的事来找他的人的身份却不可不留神。究竟是谁,又是为了什么目的来的?他认为先搞清这个问题再和对方见面也不迟。

对方到这儿来找自己,这说明对方认识自己。与之相反,自己对于对方却一无所知。这简直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和身份不明的敌人见面。

可是榊原刚才对部下的吩咐是多余的。秘书不一会儿就回进来对他说:“刚才我把部长的意思跟对方讲了,那人一再强调说如果告诉您原芝加哥饭店间渫水岛求见,您八成是会见他的。”

——是吗,终于找上门来了!

听了秘书的话榊原明白了心里的某一个预测终于变成了现实。

对方自报家门,可能是因为明白榊原也已经知道有他这么个人了吧。水岛的存在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发现的,但榊原还是知道了。而且水岛也预测到榊原已知道他了。

至此,两个都在黑暗中活动着的敌对人物第一次现身亮相正面交锋了。

“好吧,把他带进来。”榊原撤消了原先的命令。果然不出所料,敌人布下了“反陷阱”。他原本就从“依莎朵拉”跟踪布丽奇特时,布丽奇特在毫无防备的现象中估计这是敌人为摸清跟踪者的身份布下的圈套,事情果然如此。

水岛果然在后面跟踪着他。

榊原深深感到对方的手腕很不一般。不多一会儿,水岛跟在秘书后面进来了。两个人第一次面对面地互相对视了一会儿。

“没你的事了。”榊原挥手把秘书赶出去以后,用手指着沙发说:“来,请坐。”

水岛确定秘书已经走远了以后开口道:“古谷先生,虽然这样和您正式见面还是第一次,可阁下的英姿鄙人已经有幸拜识过几次了。”

“我也非正式地见过阁下好几次了。比如说您和前川总经理在一起的时候,再比如说在长良冈家和沟吕木家婚礼宴会的收礼柜台上——”

“哈哈,古谷先生果然非同一般,痛快,痛快。既然这样,我们可以不必互相兜圈子了。”水岛炯炯有神的双眼罩定了榊原,只用嘴角笑了笑。

“您找我有什么事?”榊原单刀直入地问。

“看来话可以更直截了当了。今天我是为佐佐木的事登门拜访的。”

“佐佐木怎么啦?”

“我指的是皇家饭店的从业员佐佐木信吾,您不会不知道他吧?”

“请稍微说得详细点。”

“哟,您怎么一下子感觉迟钝起来了?好吧,我指的是布丽奇特原先的同居者,恐吓久高光彦的佐佐木。”

“这个佐佐木怎么啦?”

“几天来一直不见他的踪影。饭店里他没请过假,公寓里也没有回去,和布丽奇特也没联系。”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是为了打听他的下落才来打搅的。”

“这话就叫人不明白了,我为什么必须知道一个饭店侍者的下落?”

“正因为您是古谷先生,我想我是无须多说什么的。”

“我倒是很想听听阁下的高论。”

“佐佐木抓住了久高光彦的把柄对他进行恐吓,您为了探清久高的恐吓者的身份跟踪布丽奇特,结果反而被我盯上了。正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看来您也不例外。就这样我知道了您和久高之间的关系。不过我也不无漏洞,和佐佐木接触时被您发现了。接下去就是佐佐木的失踪,我当然想到这是您受了久高的委托把他弄到什么地方去了。不过这样的做法就久高来说似乎太野蛮了一点,如果他想堵住恐吓者的嘴,通过收买就能解决问题。”

“会不会是因为佐佐木不接受他的收买才迫使久高采取暴力行动的?而且佐佐木的恐吓正在不断升级,若是对方要多少就给多少,久高的骨头也得让他榨干。”

“尽管如此,绑架这个做法还是欠稳妥的。为了保住饭店经理的位置就这样做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一点?于是我想到了,您不是久高雇佣的,而久高是受您操纵的傀儡,佐佐木可能是您出于自己的目的绑架的。”

“嗬?还有呢?”

“如果佐佐木是您出于自己的目的被绑架的,那么他很可能掌握了久高的弱点以外的情况,也就是他知道了您某个不宜公开的秘密。您听了觉得怎么样?”

“您的高论实在太有趣了,这是您的主观臆测还是根据某个确切的证据所下的结论?”

“是我的主观臆测,但我很自信。您有什么东西被佐佐木抓住了,而且对于您来说是致命的东西。久高也受过佐佐木的恐吓,佐佐木是您和久高共同的敌人。所以在明白谁是恐吓者之前你们携起手来了。我不知道你们是通过什么渠道抱成一团的,当您知道了佐佐木的存在,便甩开了久高独自采取行动把他绑架了。是不是这样?这样的想法最能自然地解释佐佐木的失踪之谜。”

“确实,我很想称赞阁下这是精妙绝伦的推理,可惜您根本错了。首先,您说我有什么把柄被佐佐木抓住了?因为觉得久高这样干太粗暴了就认为是我绑架的,这可是一个叫人无法接受的飞跃。而且飞跃之后又杜撰出一个什么我被佐佐木抓住了弱点的理由来,简直是无理取闹,好吧,我也不计较您的无理取闹,请说说您找我要什么来了?”

“您当然不会和我计较的。总之,我鉴于刚才所说的理由和推测确信绑架佐佐木的就是您。把佐佐木和您联系起来考虑的只有我一人。久高当然知道您,但好象不知道您的真实身份。久高不知道“古谷”是永进商事经理直属的“庭番”(江户时代专为将军私访密探的专职人员。译者),业务计划部长榊原省吾的化身。从这一事实上也可以知道久高是您的傀儡。也就是说,对于您来说久高并不是危险人物。久高即使怀疑佐佐木是您绑架的也奈何不了您。即使能对您怎么,因为自己心里也怀着鬼胎,也不会把这事捅出去。

“可我不同,我知道您的身份。我的推测是有着充分的根据的。我若是一通报,警察马上就会出动。要是这样一来对您可是一件大大的麻烦。”

“我在问您您想要什么。”

“您果然是个明白人。如果能给我五百万元,我准备解除和前川经理的契约,在您手下效劳。”

“知道了。您的手腕相当高明。且不管佐佐木是不是我们绑架的,我认为您是我们业务计划部应该欢迎的人材。可是要一下子付给您五百万,这可不是我一个人可以说了算的。我这里有五十万,您不妨先拿着,其余的钱过几天我尽快给您回音。请告诉我联系地点。”

“我会找您联系的。我可不想当佐佐木第二。”

“随您的便吧。您今天说的虽有些奇想天外,可听起来倒挺有味道的。”

榊原露出了水岛出现后的第一个笑容。睫毛和下眼睑的阴翳叠在一起,形成了他那惯有的和气而又极其冷酷的表情。

2

就在水岛初会榊原进行恐吓的时候,山名正在为一个可能性绞尽脑汁。根据后来的报道可以肯定焚烧炉被烧掉的不是佐佐木了。那么他在哪里呢?警察接到山名的匿名通报后似乎也行动起来了,结果如何,山名一无所知。

作为绑架佐佐木的犯人,第一个浮上山名脑子的是久高。不过如果是久高干的话,他是不可能这么长时间地把佐佐木幽禁在某个地方的。

久高的背后还有个长良冈,这个嫌疑很大。并且,如果长良冈和杀害细川清惠有着重大的关系的话,那就更有充分的理由要绑架佐佐木了。

山名想起了佐佐木失踪前和他讲过的话。

从长良冈通过久高为他的儿子媳妇的丑闻来做封锁消息的工作中,山名发现了久高和长良冈之间有着某种联系。为了进一步探明情况,山名找佐佐木商量办法的时候,佐佐木拍拍胸脯说“这事交给我了,我认识一个曾在美国当过大旅馆侦探的人,托他办这样的事是再适当不过了”。

这个大旅馆侦探在哪里不知道,佐佐木会不会忘了自己是个外行,在长良冈那里暴露了自己,结果被长良冈抓起来关在什么地方了?

想到这里,作为绑架犯,长良冈的影子在山名的眼前清晰地浮现了出来。如果长良冈真的和过去的三件凶杀案有关的话,佐佐木的存在对他来说无疑是个最大的危险。他也许会把佐佐木干掉。不,在动手以前他还会逼问佐佐木有没有同伙。因为如果佐佐木是有同伙的,那么单把一个人杀了灭口也毫无意思。他会不择手段地撬开佐佐木的嘴。

佐佐木至今下落(生死)不明,这说明他还没有向他们交代。但不能保证他能顶到底。如果他泄露出了山名的存在,那他的死期也就到了。

——接下去就要轮到我了。

逃吗?可是如果现在一逃,等于自己向敌人表明自己是佐佐木的同伙。佐佐木的嘴紧得很,也许会拼死保住山名的秘密。不能连佐佐木的生死都没弄清楚就怕死逃命。

——我不能对佐佐木见死不救。不管冒多大的险,我也应该相信佐佐木,设法把他救出来!

山名在心里拿定了主意。只要佐佐木不松口,敌人一下子是不会找到他头上去的。对了,敌人还有一个理由可以认为佐佐木是有同伙的。那就是佐佐木从细川清惠那里拿来的那支钢笔不在佐佐木手里。这支钢笔目前还由山名保存着。光从这一点说,山名对于敌人来说也是一个危险的人物。敌人当然会逼问佐佐木把钢笔交给谁了。山名自己的处境也很危险。那支钢笔是一支蒙勃朗粗型吸入式金笔,山名问过卖出这支笔的商店,回答说因为这种笔流出不少,无法知道这支笔主人是谁。

当时山名应该把笔主的搜索范围限定得小一点。

——若以永进商事为范围,说不定能找出这支钢笔的主人。

可是在目前的情况下再去做这样的调查是不切实际的。佐佐木已落进了敌人的手里。尽管只要这支笔还在山名手里敌人是不会马上对佐佐木下毒手的,可对方毕竟是连续杀了三个人(有这个嫌疑)的凶神恶煞,千万不能大意。

最有效的办法还是依靠警察。可是在这次事件中,尤其是在深谷事件上,山名感到警察和凶犯(操纵清惠的黑幕)之间似乎有一鼻孔出气的味道,而这个黑幕又很可能是长良冈。山名觉得警察并不十分可信。

他决定为万一自己也落入敌手做些准备工作。应该找个可靠的人,如果自己也象佐佐木一样失踪了,就请他直接向警察报案。

——托谁呢?

因为久高和长良冈有互相勾结的迹象,这事不能随随便便地托给饭店内部的人。

——对了,就托麻野有纪子帮忙吧。山名想到了一个最合适的人选。

3

自从把麻野有纪子邀到“依莎朵拉”以后,他还没有和他通过音讯。就是那次约会,也因为和佐佐木恐吓撞到了一起,情况危险没见成面。

有纪子很可能也在敌人的监视之下,不能轻易和她见面。最安全的联络方式是打电话。他往有纪子家里打了个电话,正巧她在家。

“如果这样的话,你应该立刻请求警察保护。”山名说完情由请有纪子帮这个忙,有纪子担心地建议道。

“我暂时还不想暴露自己。而且即使我去请求保护,因为事实上我身边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的情况,警察也无从保护起。随随便便地跑到警察那儿去请求保护其结果只是向敌人暴露自己。

“可是佐佐木先生不是已经失踪了吗?”

“佐佐木的失踪表面上跟我毫无直接的关系。要到危难降临到我头上的时候,才说明敌人通过佐佐木发现了我。”

“可是万一到了这个地步不已经太晚了吗?”

“我就是去请求保护,也说不出是谁打算加害于我。长良冈虽然可疑,但我拿不出他就是罪犯的证据。我只是为以防万一才托你帮忙的。目前虽然有些危险,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如果能发现长良闪监禁佐佐木先生的场所,那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我已经向警察部门报了案,请他们寻找佐佐木的下落。关于长良冈的可疑,我也准备向警察提供出去。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尽量不要单独出门。”

“我知道了。山名先生也请多多小心。”

“我准备另找机会和你见面,到时候你能来吗?”

“我很愿意。”

结束了和有纪子的通话以后,山名给警察打了电话。为了预防对方的反探测,他用的是公共电话。“在佐佐木信吾绑架事件上,永进商事轻理长良冈公造有作案的嫌疑”,他这个通报似乎使得警察吃惊不已。

——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至于警方对匿名的通报能相信到什么程度就只有天知道了。

山名没有答理对方对自己的姓名、住址的讯问,挂上了电话。

山名下一少该做的,是和警察分头寻找佐佐木的下落。他拿不出任何证据说明长良冈绑架了佐佐木,因此警察未必会根据山名的通报对长良冈进行调查。更何况长良冈是财界巨头,很多迹象表明他和警察部门也是互相通气的。还是不要对警察寄托太大的希望为好。

——和警察分头搜索,该从哪里入手才好呢?

山名所有的线索就是佐佐木放在他那里的那支钢笔,可总不能拿着这支钢笔找永进商事的人一个一个去问这支钢笔的主人是谁。

——对了!找布丽奇特!

山名终于想到了一条出路。布丽奇特似乎和佐佐木已经破镜重圆了。起初山名以为他们两个人是在什么地方偶然相遇害的。“依莎朵拉”和东京皇家饭店仅隔咫尺,这种可能性是充分存在的。

但是,也有可能是有人把布丽奇特的下落告诉佐佐木的。如果是这样的话,是谁把布丽奇特住在“依莎朵拉”的事情告诉他的呢?也许布丽奇特认识这个人,而且有可能和佐佐木的失踪有关。

——跟布丽奇特打听一下,此许会有什么收获。

问题是布丽奇特作为佐佐木的同居者,必然处在比有纪子更严的监视之下。作为佐佐木托放钢笔的对象,最受怀疑的也是她。随便和她接近是危险的。

布丽奇特依然住在“依莎朵拉”,这说明敌人还没有对她下手。

山名再一次使用了电话。第一次她不在,过了一个小时再打去,布丽奇特来接电话了。

山名一告诉他自己是佐佐木的朋友,对方马上在电话上抽抽搭搭地哭开了。山名大吃一惊问她出什么事了,布丽奇特抽噎着告诉他她刚从警察署回来。

“警察署?为什么?”

“佐佐木没回来,我担心得连觉也睡不着,所以跑到警察那里打听消息去了,谁知道回来一看……”布丽奇特咽下了下文。

“回来以后怎么样?”山名抑制着腾然而起的不安问道。

“我从警察那里回到家里一看……”布丽奇特抽抽噎噎地说道 :“屋子里被人翻得乱七八糟……”

“屋子里被人翻得乱七八糟?”山名重复着布丽奇特不十分地道的日语,忽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可能是敌人到她屋里搜寻那支钢笔去了。敌人这一行动似乎晚了一点,但这可能是因为他们一直没有闯进去的机会。山名当然不知道这一点,事实上是因为水岛一直守在那里,那伙人没有动手的机会。

“有没有失少什么东西?”山名虽然估计不可能有什么东西丢失,还是问了一问。

“不知道。这太不象话了。”

“你最好赶快去报案,说不定现场留着什么证据,要不我替你打电话?”山名虽然觉得敌人不可能这么蠢,但万一发现了什么,或许能成为追及长良冈的线索。

“谢谢,那就拜托你了。”布丽奇特似乎对山名丝毫不抱怀疑。

“我是佐佐木的朋友,佐佐木因为你不见了踪影失神落魄了好一阵子,你们是在什么地方偶然碰到的吗?”山名进入了本题。

“都是我不好,我一度背叛了他。”

“那你们怎么又言归于好了?”

“佐佐木到这里找我来了。”

“佐佐木不可能知道你一直住在那里,一定是有人告诉他的。”

“有人告诉他的?”

“是的,而且这个人很可能和佐佐木的失踪有关。”

“这么说会不会是水岛先生……”

“水岛先生?他是谁?”

“我也不太清楚,好象是前川经理的助手。”

“前川经理,是皇家饭店的前川经理吗?”

“是的。”

“前川经理和水岛先生是什么关系?”

“我不清楚。你是佐佐木的什么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山名趁布丽奇特受惊慌乱之际一口气问出了好多情况,至此对方好象已经渐渐清醒过来了。

“佐佐木没跟你谈起我吗?”

“没有。”看来佐佐木没有撒谎。“对不起,现在暂时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你的房间被人翻动过,这说明敌人已经盯上你了。敌人目前正在寻找佐佐木的伙伴。因此我如果一公开身份,敌人马上就会找上我。我是佐佐木的朋友,我是为了营救佐佐木才不得不隐没自己的身份的,所以我和你联系也只使用电话。”

布丽奇特好象拿着话筒想了一会儿:“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真的是佐佐木的朋友?”

“佐佐木老是和我谈起你,连不是至亲好友不能说的细节都跟我说了。”

“比如说?”

“你住在加里福尼亚的母亲胰脏长了恶性肿瘤,动手术要一百万元。”

“天哪!”布丽奇特好象吃了一惊。山名进而又讲了几桩他们两个人之间细微的生活插曲。

“我明白了。连这样的事情都知道,你肯定是佐佐木最好的朋友。”她好象已彻底相信山名了。

“为了救出佐佐木,你应该告诉我一些必要的情况。”

“凡是我知道的,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

“那个叫水岛的是什么人?水岛先生和前川经理是什么关系,他们和你又是什么关系?”

山名从布丽奇特嘴里得知了佐佐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和水岛接触过了,布丽奇特背后的男人就是前川明义等情况。山名抓住了最好的时机,因为布丽奇特刚被人抄过家,心里又气又乱,所以嘴巴比平时松多了。

——前川和水岛?

这两个人对山名来说是新登场的人物。佐佐木背着山名偷偷地和他们有过来往。前川总经理和久高在饭店里是公开的敌对派。佐佐木把久高的秘密卖给了前川。他背着自己行动,目的肯定是独得其利。

——佐佐木这狗东西!

山名觉得自己遇到了朋友的背叛。如今想起来佐佐木的话就不那么费解了。他所说的“有个在美国当过大旅馆侦探的人”大约是指水岛。

佐佐木会不会连山名的存在都跟他们说了?大约不会,因为他是撇开山名做的交易。

——佐佐木一定托水岛调查久高和长良冈的关系了,如果去问问水岛,或许会得到什么新的线索。

尽管佐佐木背叛了自己,可朋友总归朋友,对朋友不能见死不救。不过他不知道水岛在什么地方。前川总经理也许知道,可一个小小的职员是不能直接向总经理提这样的问题的。而且,他还不清楚前川和水岛究竟是他的朋友还是敌人。

由于这两个新人物的登场,山名一开手就撞了南墙。

4

与此同时,东京皇家饭店里发生了一桩令人吃惊的事情。十月是结婚的季节,更何况今年是战后鼓励多生孩子那年出生的孩子的结婚适龄期,因此形成了空前的结婚高峰。

大安、友引(日本的阴阳道名目,相当于我国的凶日吉日之说,下面的佛灭日亦在此列,译者)不用说了,就连佛灭也照样连日举行婚礼。最近的年轻人可不管什么凶吉,更有不少人为了空一点故意选中佛灭日举行婚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