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个周末的下午,天上下起雨来,对这三个男人来说真是天赐良机。他们的穿着和举止都带有绅士风度,山际驾驶的又是高级豪华车,所以每次他们向女士们打招呼,邀请她们搭乘他们的车,她们几乎一点怀疑都没有就上了车。
准确率几乎是百分之百。他们当然也不是把随便什么女人都当作追逐的目标,而是有选择地邀请上车。他们要选择的,首先是具有魅力的、能够惹起他们淫欲的女性。其次是要保证安全。否则的话,他们达到目的后,受害的女性一旦把他们的劣迹告发出去,那可就本利全丢了。这三个男人中,有两个人正在谈着恋爱,他们打算在独身时代将要结束的时候,再抹上一道艳丽的色彩。他们这次出猎的动机就是这样形成的。
实际上,干这种卑鄙勾当,他们并没有绝对的把握。比如说,从女性的态度和服装判断,可以诱骗她们上钩,可总是要冒几分危险。这种危险又把他们发明的特种“游戏”推上了惊险的境界。他们可以从中享受到最大的刺激。
如果这种游戏不带有丝毫危险性,那“游戏”也就失去了妙趣。只有冒着风险猎获到的野味才加倍令人消魂。三个人过去就干过这种罪恶勾当,他们所捕获的猎物没有进行任何反击。而总是忍气吞声,不敢声扬出去。
他们每次作案的成功率都是百分之百,胆子也就渐渐地大起来。
2
“瞄准那两个人!”尾贺和海原同时说。
“她们好象很着急!”山际手握方向盘,满意地笑了出来。
车站前有个出租汽车站,离那儿不远的道旁边站着两个女人,她们频频东望西瞧,看样子是想寻找空车搭乘。一个人身穿伯贝里白雨衣,手里提着纸包。另一个人身穿粉红色连衣裙。即便是在夜色里也可以清晰地看出,两人都长得眉清目秀。穿白雨衣的那个长着一副圆脸蛋儿,穿连衣裙的则是瘦长脸儿。
天上下着雨,站前等出租汽车的人排成了长蛇阵,而且越来越人多。那两个女人看样子很着急跑到离出租汽车站略远一点的路旁。地们可能是要强行截空车。瞄准急于搭车的女人,这是最理想的一种情景。山际把车徐徐驶到她俩面前,
“姑娘,不介意的话,上车怎么样?”尾贺一边打开车门,一边文质彬彬地向她俩打招呼。不过,尾贺虽然装得很正经,可是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在这种时刻,如果言谈举止露出一点儿忸怩和羞涩,都容易引起女方的警觉。尾贺尽力装出亲切的样子,使对方不好意思拒绝他们的好意。
“快,请吧!无论到哪里都把你们送去。下这么大的雨,路上湿淋淋的。赶快上车吧!”
开始的时候,两个女人的脸上闪过一丝警戒的神色,可是再看看车里坐的三个男人,见他们身上穿着整齐服装,蛮有一种绅士气派,警戒的神色也就随之消失了。不过,到底上不上车,她们还是有点犹疑不定。
“你们到底要到哪里去呀?我们没有什么急事,可以顺便送送你们。在这种地方,无论等到什么时候,也没有空车来。”山际从驾驶席上说这番话的时候,连头都不转。她们的犹豫终于打消了。
“怎么办?”那瘦长脸的女子用商量的口气向圆脸儿问。
“我看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圆脸女子八成也想上车。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只有一个女子,凭她本能的警觉,男人越是再三劝诱,她越是不敢轻易上车。可是现在有自己的同伴壮胆,她们也就打消了本能的警觉和顾虑了。
“把我送到莲田可以吗?”圆脸女子语调客气地问。
“正好我们也往那个方向去。”山际举止大方地说。海原挪到助手席上,让上车的两个女人坐在后部座席上。他们若无其举地观察了一下,那圆脸女子年龄稍大一点,身段线条也更成熟一些,在态度上也和她的成熟年龄十分相称。
“她很可能不是处女了。”山际内心暗自猜想。这倒也好,比较容易就范。与此相反,那瘦长脸的女子,则给人以生涩的感觉。她虽然随着圆脸上了车,可是她的警戒心并没有完全消除。
山际一边估计着猎物的特点,一边问:“到莲田的什么地方?”
“旭丘。”圆脸女子回答。
旭丘在离莲田镇两公里左右的高台上,是新建设的住宅区。
“你们两人都住在旭丘吗?”这一次是尾贺漫不经心地问。两个女人搭乘在陌生人的车上,神态上总有点儿不自然。
“不,是熟人住在旭丘。”圆脸女子继续回答。
“那地方是相当大的住宅区呀!”好象是当地口音的海原说。
“是呀。不过,交通不方便也很麻烦。公共汽车的班次很少,而出租汽车司机的素质又很差。赶上下雨天,不出两倍的价钱他们是不来的。”
“这里出租汽车的名声很坏,这是出了名的。”
“我们单个人也不敢乘出租汽车,常常是和住同一住宅区的人结伴乘车。这次幸好得到了你们的帮助。”圆脸女子天真地向他们说道感谢的话。
“你们两人不是一起的吗?”
“不是。我们在电车上挨着坐着,下车后又一起等车,所以就认识了。”
“看样子你们一定是有什么急事吧!”
“已经约好,有人在等我。”
“啊!是谁在等你这样的女性,可真叫人羡慕呀!”尾贺适当地挑逗了一下女人的心。
“啊——”
不知不觉间,车已驶出了相当远的距离。
“那位姑娘也是住在旭丘的吧?”海原也向瘦长脸的女子搭话。
“不,我也是去访熟人……”
“噢,这么说的话,今夜是星期天呀!”
窗外暮色昏沉,天已经黑下来了。出了房屋鳞次栉比的闹区,灯光越来越稀疏了。
“啊呀,方向是不是错啦?”最初提出怀疑的是圆脸女子。她对当地的地理好象很熟悉,发现车在向灯光稀疏的地方行驶,开始不安起来。
“不是到旭丘吗?从这个方向去是抄近路。”海原以安慰的口气说。
“不过……”瘦长脸女子以顾虑重重的语调道,“以前来过几次,出租汽车不是走这条路。”
“那是司机不熟悉这里的地理。”尾贺若无其事地回答。两个女子沉默下来。不知不觉间,车又驶出了很长一段距离。
“奇怪!从出租汽车站已经开出有30分钟了。我从来也没用过这么长的时间。”圆脸女子窥视了一下手表,忍耐不住地说。
“我到这里就行了,请让我下去吧!”瘦长脸的女子脸上带着不安的神色说。
“在这种地方下车,危险呀!”山际把瘦长脸女子的要求当成了耳旁风,继续驾车疾驰,一会儿就离开了住宅区的灯光,在荒凉寂寞的原野道路上奔跑。
前后都见不到其他车的车灯,四周一片漆黑,只有远处有两三盏灯光寂寞地闪烁着。
雨下得越来越大。车现在究竟奔驰在什么地方,两个女人已经完全判断不清了。
“你们——”圆脸女子焦急地大声嚷道,“你们是不是存心不良!”
“哪儿的话!我们没有什么存心不良。”山际以非常认真的语调回答。可是他这过于认真的语调反而更让人感到他们有什么不良企图。
“停车!停车!不然的话,我们要叫警察啦!”圆脸女子生气地大声喊叫着,试图打开车门。
“现在可以动手啦!”山际的话音刚落,尾贺和海原就向两个女子猛扑过去。
“啊!你们要干什么?!”
当她们从愕然中醒悟过来,想要反抗的时候,已经迟了。圆脸女子和瘦长脸女子分别被尾贺和海原从身后用双手勒住了脖子,然后被他们用事先准备好的胶带堵住了嘴。车内的挣扎一会儿就结束了。他们对那里好象挺熟悉,动作很顺利。当汽车在一片沼泽地旁边停下来的时候,两个女人的手臂已经被反绑起来,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
一会儿的工夫,两个女人的衣服就被剥了下来。因为是豪华高级车,空间可以充分利用。三个男人各自应该分担什么任务,好象是事先已经决定好了的,技巧和步骤都很熟练。他们把女人身上的各种衣服象削果皮一样剥了下来。那圆脸女子拿的纸包已破了,从中掉出了甜瓜和麝香葡萄。
“不要胡来!”圆脸女人绝望地喊道。三个男人也不言语,相互点头示意。大概是为了行动方便,车内只留两个男人行事,剩下一人临时到车外去,一方面是为了倒出更大的空间便于那两个人行事,另一方面也好在外面监视动静。
“海原!”过了一会儿,尾贺从车内喊在车外监视的海原。海原以为该轮到他的好事了,正在向车内张望。
“这个女人不行,怎么回事?太生涩啦!”尾贺恋恋不舍地说。前面,山际在毫无阻力地对另一个女子施行暴力。
“好吧,让我试试看,你出来替我放哨。”海原说。
“山际,你快点,我等着替换呢!”尾贺以羡慕的目光看了一下前面,然后和海原交换了场所。不大一会儿,海原又叫唤起来。
“怎么样,成功了吗?”尾贺从外面窥伺着问。
“不行,我也不行,这个女人的状况太坏了。”海原侧过头来回答。
“好吧,等我来试试看吧。你们两个人都无能。”山际最初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站起身来,把被他施暴后的那个女人交给了尾贺。他到车外一边值勤,一边恢复体力。
尾贺的攻势这一次仿佛进行得很顺利。几乎与这同时,满足了欲望的尾贺又把吃剩的猎物让给了海原。
满足了欲望后的三个男人,拿出几张万元面额的钞票塞给那呆若木鸡的女子。
“注意,不要叫坏人盯上你们,赶快回家吧。”临走的时候,山际扔下这几句话,然后让她们下了车。
3
中道鸨子和高根泽卓也的婚事渐渐谈妥了。对结婚这种事,中道鸨子本来怀有恐怖感,同时还多少有点儿猥亵感。但是由于双亲的劝诱,和高根泽卓也初次相见之后,她一下子被对方那男子汉的风貌和爽快的性格迷住了。她本来发誓一辈子不结婚,令父母亲很为难,可是这一次,她却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人,连父母都感到吃惊。
卓也对她也是一见钟情。定礼已经下了,连举行婚礼的日子也都定了。两个人一有闲空,就在一起,甜蜜地设计着将来的美满生活,共同陶醉在欢乐之中。
最初拿着卓也的照片来说亲的人是速水悌造。这个人和鸨子的父亲都是扶轮社(国际性交际组织——译者注)的成员,同时也是打高尔夫球的好友。他是经营钢筋水泥预制件的大制造商,会社名称叫速水建设,自任社长。在一次宴席上,他对鸨子的父亲说:“我的会社里,有非常优秀的社员。怎么样,给你家小姐介绍一位好吗?”
在这之前,鸨子经不住父母亲的劝说,也勉勉强强地见过几个别人给她介绍的男朋友。对方总是被她的美貌所倾倒,可她每次都是毫不留情地回绝了对方。她似乎是为了回绝才同意和对方见面。在她看来,双亲好不容易才找来了提亲的,如果连看都不看便一口回绝,在情理上对不起他们,没有办法,也只有和对方见一面应付一下也就是了。
父亲是个很有声望的人,只要鸨子同意,找什么样的对象也不愁。可是如果女儿说不愿意,说什么也不敢勉强她。没有办法,他只好不断地找人提亲了。
不知怎么回事,鸨子对结婚总是本能地怀有恐惧感。在地看来,结婚好象是极其肮脏的行为。夫妇结合到一起,具体地说,到底要干些什么具体行为,她似知非知,不过,她决不能忍受那种耻辱行为。
人生下来之后,无论是男是女,相互都不了解对方的生理构造。可是一旦结了婚,双方都把最耻辱的部分结合在一起,在男女之间,难道应该发生这种破廉耻的行为吗?鸨子只凭想象,也觉得这是一种不堪入目的肮脏行为。
现代年轻女性,在性的知识和风俗方面,一般都比较开放。而鸨子却与众不同,她总抱有一种处女特有的洁癖感,在性知识方面几乎一无所知。
鸨子的父母知道女儿在体质上和心理上有结婚忌避症,从来不硬性逼迫她。
可是,总不能让她独身过一辈子呀!他们相信,如果能找到她中意的对象,一定能消除她的忌避症,所以他们仍然没有丧失信心,继续不断地为她提亲和相亲。他们的想法是:即使是劣枪,只要多打几发,也有打中的可能。速水介绍的高根泽卓也,权当是那劣枪又多打出了一发枪弹而已。
不料想,这一次女儿见到对方以后,态度和过去完全不一样了。她注视对方的眼神不再象以前那样呆滞冷漠,他们之间的谈话气氛也十分融洽。
“这一回呀,看来有门儿,好象是情投意合。”父母和介绍人速水在小声嘀咕着。
鸨子和卓也两人面对面越谈越亲热,不知不觉中沉醉在愉快的谈话中,连父母和介绍人什么时候离开了都没有发觉。
相亲地点选在一家旅馆里。父母亲和介绍人在庭院里悠闲地看了一圈山石和水池,回来的时候,两人仍在兴致勃勃地愉快交谈。双亲也好,媒人也好,他们都确信这次相亲是能成功的。
第二天,高根泽家主动提出申请婚约,鸨子愉快地接受了,就这样,值得庆幸的婚约终于建立了。
鸨子和高根泽见面之后,自认为这是男人和女人实实在在的邂逅相遇。自从见了他之后,她的观念便彻底改变了。过去她认为结婚是肮脏的,男女的结合是淫猥行为。而现在,她觉得相互爱慕的男女,进一步达到身体的结合,是这个世界上人类表现的最美的姿态。
但是,自己是不是也能享受到这种完美的结合,对这一点她仍然有些不安。作为千金闺秀,她在这方面的知识的确太少了。母亲也不得不拐弯抹角地,有时甚至是具体地,讲一些男女之间的情事给她听。
为了筹备结婚,鸨子连日忙碌。还有各种手续,必须在结婚之前全部办完。在办理手续的过程中,还要选定举行婚礼的好日子。
4
“老师,有个姐姐在那里睡觉。”脸蛋儿红扑扑的三个幼儿园的儿童跑到老师面前说。他们仿佛看到了什么异常的东西,情绪相当兴奋。
“有个姐姐睡觉?在哪里?”三宅良江转向三个孩子问。
那领头的男孩子指着他们跑来的方向说:“在那边沼泽地的草丛里。”这个男孩的名字叫纯。
“噢!不是说过不要到沼泽地去吗?怎么又去啦!”
孩子看了良江脸上那恐惧的神色立即道:“不过,我们没到水里去呀!在沼泽旁边的草丛中睡觉的姐姐,一动也不动!”
孩子这次换了口气,仿佛是在报告自己冒险的成果。今天是幼儿园的郊游活动。这里是被当地人叫作“青沼”的沼泽地,是小学生常来郊游的场所,附近的居民也常来这里散步。
良江的幼儿园,每年秋天都要出来游玩。关于是否可以到沼泽地来游玩,家长们不是没有争执的。有的家长认为有危险,不赞成把孩子带到沼泽地去。可是多数家长认为,这块沼泽地的地盘并不大,岸边围着栅栏,又有保育员的严密看护,不会有什么危险,结果还是通过了多数人的意见,可以来这里游玩。
再说,从幼儿园到沼泽地,要步行相当一段距离,这对那些运动量不足的儿童来说,又是一个良好的锻炼机会,有利于他们的健康成长。那些运动量不足的孩子,往往是由于家长的溺爱和护理过严造成的。到沼泽地来游玩,由于具有远足锻炼的优点,使那些对幼儿安全具有神经质的母亲也表示赞成了。为了能使更多的父母跟着孩子一起出来游玩,时间都尽量选择在星期天。
昨天夜间下过了雨,今天是出来游玩的绝好天气。孩子们被每三个人编为一组,每组配上一人以上的家长或老师。尽管编排这样严密,可是这伙淘气包还是趁着大人不注意,跑到沼泽地边上去了。
“小纯,你们几个的妈妈哪儿去了?”
“不知道,我们是偷着跑出来的。”
“淘气的小鬼!告诉我,那个睡觉的姐姐在哪儿?”
“就在那边。”孩子们得意地给良江带路,朝沼泽方向走去。
“就在这里!”小纯指着那茂密的草丛说。草丛上昨夜的雨水尚未干。良江战战兢兢地分开草丛一看,一个身穿白雨衣的女人面朝下倒在那里。看见雨衣的下摆上沾满了血迹,良江吓得变了脸色。
被称为“青沼”的沼泽地处在琦玉县莲田市黑浜地区内。9月30日(星期天)下午1点左右,幼儿园的老师三宅良江来到岩槻警察署,报告了她在带孩子去沼泽地游玩的时候在沼泽岸边发现了青年女子尸体的经过。警察署接到报案后,立即让正在现场附近值勤的巡逻车火速赶去保护现场,接着,本署的搜查员和鉴识员也陆续赶到了现场。
初秋的阳光洒满了平和的沼泽岸边,四周飞扬着孩子们健康活泼的欢声笑语。可是这美丽诱人的地方,突然被散发着血腥气味的气氛笼罩起来。表情严肃的警察们开始对现场进行仔细认真的勘查工作。
幼儿园的孩子和家长很快都离开现场回家去了。留在现场的只有三宅良江,她是作为第一发现者被留下的。
尸体是在沼泽岸边茂密的杂草丛中被发现的。如果不是冒险的孩子们跑进去拨开草丛看,是很难发现的。
经过现场勘查,警方判断,死者的后头部是被钝器击伤,脑内部遭到严重影响,这可能就是致死的原因。警察发现,在死者身上穿的那件伯贝里雨衣的下摆上染有大片的血迹,经过昨夜的雨水冲洗后,仍然没有冲洗掉,这证明当时流血很多。
检查官对死者尸体继续进行检查,当他探明血源之后不禁大惊失色。
“太残忍啦!”检查官终于忍不住把脸转向背后。死者的衣服下摆和内衣都不怎么破烂,只是死者的身体下部被凶手用利器胡乱刺穿得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