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放弃赎金(2 / 2)

凄怆圈 森村诚一 9422 字 10个月前

“我不想洗。”香保里挺直身子说道。

“我叫你洗,你就得洗。在这里可不能由着你的性子。”

“洗那种澡,我宁愿死了。”香保里虽然吓得面色苍白,眉宇间却表现出坚决的意志。

“你想死就死吧。”

三崎又将刀子顶住了香保里的胸部。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碰到了一起。处于绝对优势的人和生死掌握在对方手中的猎物的视线相遇,后者有一种被追逼得走投无路的切肤之感。但她却想以宁死不屈的气魄,对绝对优势者进行抵抗,击退其压力。

与此相反,三崎并不想杀死香保里。杀死了她,就将鸡飞蛋打。他虽然处绝对优势的地位,却不能前进一步。顶在对方胸部的刀尖,也显得没有力量。这时,被威逼的猎物香保里感觉到三崎手软了。

三崎无奈地咂咂嘴,正想将刀子抽回的时候,香保里眨眨眼说道:

“你,你是买预售票的那个人吧。啊,前些天你还在市民公园参加过我们的街头练习……”

三崎被指出自己的真面目,狼狈不堪。这对被害人来说,是最危险的境况。他得到赎金之后,也不能放香保里回去了。香保里也意识到自己随便说走嘴的重大“失言”,用手捂住了嘴,但已经晚了。三崎为化装买的墨镜,是在室内或黑暗中会变成和普通眼镜一样的那种墨镜。这种情况,眼镜店的人像是说明过,但他漫不经心地没有在意。

被香保里说出真面目,三崎慌了手脚。这是没有预料到的。这样一来,赎金是得不到了。那么,还能得到什么呢?

遭到香保里的拼命还击,三崎露出了凶暴的目光。猎手和猎物之间暂时保持的平衡,就要崩溃了。

“你这样的人,怎么干这种事情呢?”香保里像缠住对方般地说。

“讨厌!没有必要向你一一说明理由。你快去洗澡。你再磨磨蹭蹭的,我可真要杀死你啦!”三崎又拿起了武器,这次可是真地带着杀气。香保里对他这种杀气像是无法忍受,于是以颤抖的声音唱起歌来:

——注视着大海哭啊,哭啊,永不停息,

无缘无故地想个不休——

“喂,你到底想干什么呀?”三崎对突然唱起歌来的香保里困惑不解。

——想在爱情的火焰燃尽之前,

将苍穹染遍——

香保里继续歌唱。三崎忆起了这是她在公园里和三崎等游人一起唱的那支歌曲,大声喊道:“别唱啦!不要那样的歌曲。”但香保里像是想以歌唱排解恐怖似地继续歌唱。

——不想使这燃烧的热情熄灭,

尽管生活是空虚的——

“混账东西!”三崎呻吟着将刀尖用力一捅。香保里的肉皮破了一点,血从衣服里边渗了出来。但香保里没有停止歌唱,就像是演唱会的准备练习正是为了今天似地拼命地唱。

香保里衣服上渗出的血,比歌唱更令三崎吃惊,不由得将凶器抽了回来。伤得像是不厉害,只是渗出了一点点红色的血迹。

“好啦,你要是那么不愿意,不洗澡就算了。但是,为了防止你逃跑,要把你的手脚捆起来。

三崎的杀气完全消失了,但不甘心失败。到明天会想出新的办法。今天晚上养精蓄锐准备明天的战斗。胜负就在明天。

三崎用事先准备好的绳子将香保里的手脚捆了起来。这样一来,对方失去了自由,自己也失去了凌辱对方的可能。

屋外小鸟的叫声,吵醒了三崎。在他朦胧假睡之中,天终于亮了。因为没有窗户,看不清外面的情况,但早晨的气息他感到了。

他一看手表,快7点了。哎呀,糟糕,睡过头了。

这个时间,说不定香保里的父母向她的同学家询问,得知她没去同学家,从而已经报告了警方。香保里也因为过于疲劳,手脚被捆着就睡着了,几乎与三崎同时醒过来了。总之,一夜两人之间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天亮了。

三崎心想,就这样放香保里回去,是自己的败北。但是,在大清早晨,他的那种心情已经消失了。男人玩弄女人,要有一种心情。现在三崎没有那种心情。可以说让香保里巧妙地逃脱了。

那种心情一消失,就不容易再产生。香保里要是再唱起那支歌,三崎就将彻底失败。

三崎考虑,事已至此,只好索要赎金了。至于怎样处置香保里,等赎金到手以后再说吧。三崎在决心发生动摇之前,拿起电话筒。

7

“我来接。”清明制止住急忙奔向电话机的妻子,拿起话筒。

“我想和前桥香保里的父亲说话。”话筒里传来了陌生男人的声音。对方的话筒口上可能蒙着布,说话声音有些含混不清。

“我就是,你是谁呀?”清明忍受着不祥的预感反问道。

“你家的小姐在我这里,你要想让她平安无事地回去的话,你今天……不,在明早以前准备好1000万元钱。你要是报告警方,女儿的命可就没有保证了,

“喂喂,你是谁呀?香保里没事吗?钱送到哪里去呀?”

“明天早晨再和你联系。”

“我女儿没事吗?至少让我听听她的声音吧。”

对方想了想,说道:

“她没事儿,叫你们说半分钟,不许说多余的话。”

这时,话筒里传来了香保里的声音:“爸爸,叫你们担心了,对不起。你照着他说的做吧。我没事儿,妈妈在旁边吗?”

“就在旁边。你现在在哪儿呀?”

“告诉你不要说多余的话!”罪犯就在旁边听着呢,他打断父女的谈话,接着说了下面的话,就把电话挂断了。

“你听着,要把钱准备好,等着我的电话。”

三崎挂断电话,又有了新的考虑。终于把箭射出去了。在给香保里家里打电话以前,虽说绑架了她,但一下也没有触动她的身体,对她没有提出任何要求。除了给她和她的家属带来了精神上的恐怖和不安之外,没有给她们实际伤害。

但是现在明确提出了赎金要求。三崎的行为,构成了绑架的具体事实,已经无法挽回了。三崎为香保里的手脚松了绑,催促她说:“喂,我们离开这里。”

已经对她的家属提出了警告,对方大概不会马上报警,但在一个地方呆久了是危险的。

照账单上的数目将钱投入现金支付口,就出来了收据,并从话筒里传出了机械的“谢谢”声,车库的百叶门也开了。

香保里只是被捆上了手脚,身子并未受到伤害,当初的恐怖感像是减轻了许多,也许是习惯了。

“去哪儿呀?”香保里问道。

“去哪儿都行。总之,要离开这里。”两人又上了汽车。

“今天到远点的地方去,尽量走间道到埼玉县去。”香保里老老实实地开着车向埼玉县驶去。三崎考虑,即使家属万一报了警,我逃到邻县去,追捕的网大概也达不到那里。为了逃避检查,避开大道走间道。越过县境进了埼玉县,就不紧张了。虽然还不能放松警惕,但和埼玉县警之间的联系不一定那么协调。紧张一缓解,胃的感觉就恢复了。昨天夜里只吃了点袋装寿司。什么也没吃的香保里,肚子大概更饿了。

“啊,肚子饿了。”三崎这么一说,香保里也点了点头。恐怖像是也欺骗不了年轻人的胃口。

“那里有一家路旁餐馆,在那里吃点东西吧。你可不能有异常的表现。你要老老实实的,很快就放你回家。”

“明白了。”

两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对情侣似的,并肩向路旁餐馆走去。要了最快做好的东西,贪婪地吃进肚里,才恢复了正常感觉。这时,两个人才一边喝咖啡,一边仔细地互相凝视着对方的面庞。

三崎已经没有化装的必要,他摘掉帽子和眼镜。填饱了的肚子,使他俩绷紧的神精松缓了下来。片刻之间,产生了一种像是一对青年兴髙采烈地出来旅行似的感觉。饭后的咖啡起到了缓和紧张情绪的作用。

“你这样的人,怎么做这种事情呢?”香保里一边用手指头摆弄着咖啡杯,一边重复着昨夜的问话。

“没有办法呀。”三崎终于为之所动,这样回答了一句。

“你绝对不是坏人。”

“你不要说这种没用的话。”

“你那么需要钱吗?”

“金钱是一种象征。社会拋弃了我,这钱是我从社会夺来的战利品。”

“为了我,爸爸一定会给你钱,也不会报告警方。可是,这钱是你胜利的标识吗?”

“像你这样的总是处于社会中心地位的人是不会理解的。社会上像是没有我这个人,有没有都一样。因此,我想让社会知道我的存在。”

“你不做这种事,也确确实实是存在的。”

“是的,确实存在。就像一个在路旁滚动的小石子。”

“今天早晨你给我家里打电话的时候,刚说完要今天把钱准备好,又改说明天,这是为什么呀?”被香保里这么一问,三崎面呈狼狈之相。

“没,没什么意思。是啊,准备钱,也需要时间嘛。”

“一般说来,不是钱到手越快越好吗?拖的时间越长,对你来说就越危险吧?”

“用不着你多操心,你只操你自己的心好啦。”

“我,可以成为你的朋友。”

三崎觉得对方说到自己心里来了。索要赎金的时候,觉得过了一天就把香保里送回去有些可惜。要是得到赎金而不放人质回去,就将受到搜查。可以想像,人质的安全没有保证的时候,必将受到警方的严厉追究。

在得到赎金之前,可以和香保里在一起。冒这么大的危险才把她弄到手,想再多独占她一段时间。香保里回到父母身边以后,三崎就不能接近她了。

绑架的本来的终极目的是得到赎金,而此时此刻,作为索要赎金的手段的人质,却在三崎心中占据了主要地位。赎金退居次要地位了。三崎的这种心理曲折,像是被香保里看破了。

“你别说啦,你说那种好听的话也没用。我是罪犯,你是人质,我们不可能成为朋友。”三崎为了掩饰他的狼狈心态,不由得提高了嗓门儿。

“我,不认为我是人质。”

“你说什么?”

“你现在手里又没着刀子,我大声一喊,你就要被抓住。在你想制服我之前,周围的人就会赶过来的。”

“那就试试吧。”三崎虽然有些畏缩,却虚张声势地说。

“我不喊。大声呼救,多不体面呀,我不干。那样做,首先对不起你。”

“对不起我?”

霎时间,三崎惊呆了。香保里的表情却非常认真。

“对不起我?真有你的!”三崎大笑起来。他笑得太厉害了,周围人们的视线都集中到了这里。

现在是人质同情罪犯,感情移入,发生了人质站在罪犯一边的心理现象。罪犯和人质共同行动,产生了一种“战友”般的团结合作情结。有时为了摆脱恐怖而站在罪犯一边,也有时因为同情而帮助罪犯。

香保里了解到三崎本性的软弱,这种优越感使她产生了想保护他的意识。她要是想逃跑不是不可能,而她没有逃跑,就是由于这种原因。但是,三崎没有看破香保里的心理。

“我们走吧。”

三崎意识到在众目睽睽之下对自己不利,于是告别一时的安宁站起身来。当他走出路旁餐馆来到汽车那里的时候,感到一种像利箭般的视线在注视着他。他本能地意识到那是一种饱含恶意的视线。三崎向视线射来的方向一看,不禁大吃一惊。从刚刚开进路旁餐馆院内的有金属顶盖的汽车下来的三个人影中,有上原的身影。上原也像是对三崎和香保里一起在这里感到奇怪,他在稍微离开一点的地方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这边。

“赶快上车。”三崎忽然催促香保里。

“怎么啦?”

“被讨厌的家伙看到了。”

香保里领会了三崎的紧张情绪,立即把车开走了。呆呆地张着嘴看着香保里的车开走了的上原,好容易才明白过来,命令他的部下说道:“追那辆车。”

刚才上原还半信半疑地觉得那个女的像是他追寻的猎物,她这么一跑,他确信无疑了:没错儿,她就是我追寻的猎物。

三崎明白,他若被逮住的话,就要被打个半死儿。有金属顶盖的汽车以惊人的速度追上来了。那种穷追猛赶的气势,表明猎物被人抢走的上原愤怒至极。香保里也将遭到厄运。她也意识到了,追赶她们的人,不是警察,也不是家长手下的人,而是比三崎还要凶恶得多的鬣狗。

本来应该向市中心方向逃跑,由于惊慌失措,却将车子向车辆稀少的方向开去,逐渐驶入了山间的寂静小路。上原可能是在物色袭击的适当场所,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追赶着。

三崎终于领悟到敌手的意图,叫香保里将车驶向有人家的方向,但已经晚了。他俩已被追逼到通向没有人家的山脚的小路上。不知不觉地被狡猾的上原巧妙地逼到了死路上,变成了瓮中之鳖。也没有从对面开来的车辆。

“再见到有人家,我们就跑进去。让他们逮住,你也将遭到厄运。”三崎和香保里都处于危险境地。叼着猎物的野兽被更加凶暴的野兽追赶着。三崎一边逃跑一边想,香保里要只成了上原一伙的饵食,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三崎本想证明自己是一个“人物”,结果却为上原准备好了一桌酒席。这桌酒席中也包含着三崎自己。比起猎物被抢走,三崎更要考虑自身如何脱离险境。

这时,车速突然减慢,发动机开始发出烦人的声音。

“怎么啦?”

“燃料没了。”香保里惊叫起来。

“你说什么?”三崎因为过于绝望,视线也模糊了。这时,偏巧车子夹在了山沟的峡谷里。视线所及之处没有人家。上原的车子给逼得走投无路的猎物以最后一击的时刻已经到来,昂然自得地步步逼近。

8

在不安和焦躁中度过了第二个夜晚,但罪犯仍未来联系。清明已经按照罪犯的要求准备好钱款,现在等待着对方的指示,不论什么地方,都要去把女儿赎回来。

“她爸,我可忍耐不下去啦,去报警吧。”谅子完全丧失了生气的脸在痉挛,昨天夜里她几乎一夜没有合眼。再加上前天一夜,她两夜没有睡觉了,体力和精神都疲劳到极限了。

“要再等等,罪犯说今天早晨来联系。”清明斥责快要垮下来的妻子说。

“可是,都快到10点了,这时候我们的孩子……”

“你要沉住气,现在还是罪犯所说的‘早晨’范围之中,至少要等到正午。在罪犯来联系之前报警,要是惹怒了罪犯,有可能使本来能够救出的女儿也救不出来了。现在最优先考虑的是香保里的安全问题。虽然难以忍耐,但要等待。只有等待,孩子才能安全。”

清明不愧是一个男子汉,比起自己的不安和焦躁,首先考虑的是女儿的安全。但是,只是等待,香保里是否就能够平安无事,他也没有自信。

他怕违背了罪犯的指示会发生危险。对女儿生命攸关的事情,不能冒着危险去做。

清明也要被不安压垮了。时间的确还是“上午”,但作为罪犯的心理,赎金应该是最关心的。因为绑架的最终目的是赎金,“早晨第一件事”应该是询问赎金是否已经准备好了。

可是,都快到上午10点了,对方还保持沉默,是为什么呢?罪犯已经将香保里劫持两个晚上了。她即使能够平安归来,恐怕也不能保持本来纯洁的身体了。清明的思路一味向坏的方面倾斜。

但是,即使事情向最坏的方面倾斜,罪犯也会将真相隐瞒起来前才领取赎金,这是这种犯罪的规律。若是人质的状况不明,不论人质是生是死,家属都会交付赎金。对罪犯来说,人质只不过是取得赎金的手段。罪犯不会只保留人质而放弃赎金。

但是,又等了一个小时,对方还没有来联系。这时候,已经发生了意外的情况,对内部的人不能再隐瞒下去了。于是只对副院长和护士长说明了情况,院长不参加查房了。但护士们像是也敏感地嗅出了异常的气氛。

9

5月20日上午11时,前桥清明突然接到警视厅搜查一科小林启介刑警求见的名片。他曾要求副院长和护士长坚决保密,事情不会是他们泄露出去的。

清明心想对方也许是为别的事情来的,将客人一让进会客室,小林未作初次见面的寒暄,开门见山地说道:

“请你不要回避,你家小姐出了什么事情吧?”小林炯炯发光的眼睛注视着清明的面庞。

“你说的什么呀?我不知道啊。”清明拼命地装做平静的样子应付道。

“家属的心情我完全理解,但在这种时候,惧怕警方的介入,越是推迟报警的时间,小姐的处境越危险。请相信我,发生了什么事情请告诉我吧。”

“你搞错了吧。我女儿高高兴兴地去上学,没有发生任何值得惊动警方的事情呀。”清明到现在仍然勉强支撑着自己的即将崩溃的精神。总之,在得到罪犯的指示之前,不能叫警方介入。

“若是真地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那当然好,但是,我们也是把小姐的安全放在首要位置。夫人,是真地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吗?”小林对呆在丈夫旁边低头不语的谅子说。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虽在尽量忍耐着,小林这么一问,忍耐的表面涨力终于破裂了。她哇地一声哭诉道:

“刑警先生,拜托了。救救香保里吧。”

竭力保密的香保里被绑架事件,此时此刻警方介入了。小林刑警是应偶然住进前桥医院的他过去的同事伊藤正人的要求前来的。伊藤说前桥香保里有被绑架的可能,请求小林调查一下。

伊藤是小林初到该警察署当刑警时的搭档,是辅导他学习“刑事学”的先辈。在科学搜查万能的现代警察中,伊藤是小林最尊敬的靠感觉和双腿办事的前辈。

接到小林的报告之后,警视厅和有关警署派出包括警视厅搜查一科科长和有关警署署长在内的首批“被害人对策班”秘密来到被害人宅邸。因为不知罪犯是否监视着这里,搜查员有的化装成患者,有的化装成进出的商人。

首先,考虑到罪犯可能来电话,在被害人家中的电话机上安装了录音机,并请求国分电报电话局追查打电话的人。

被害人昨天5月18日早晨上学后一直没有回来。为了准备五天以后的演唱会,和合唱队的队员们一起在大学的队部练习到晚9点左右,队员们走了之后,她一个人留在队部整理内务,后来的情况不明。

整理内务之后,在回家的路上遭到袭击的可能性最大,也有可能是想弄到一大笔钱的几个人同谋将她绑架了。

但是,对方曾预先告知“明天早晨”(5月20日早晨)再联系,但他没来联系,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前桥医院是市内屈指可数的大医院,前桥清明是市内每年收入金额名列前茅的人物。他的独生女香保里是性格开朗的现代型美貌的女子大学的学生。对以勒索金钱或猥袭玩弄为目的的歹徒来说,都是绝好的绑架对象。

据她的亲属和朋友说,她没有特定的男朋友。她学习成绩也好,爱好音乐、读书和摄影,是一个本分、正派的女学生。没有背着父母交坏男朋友的迹象。

但是,女人的外部表现是不可靠的。表面不论多么本分、正派,一剥去伪装,内部隐藏着的却是丑恶灵魂的情况,也是存在的。

罪犯虽然没有再来联系,但这是一起以勒索赎金为目的的绑架事件,已经清楚了。在发生最恶事态的考虑下,布置了搜查罪犯的罗网。

搜查员分成蹲守班、侦查班、流动配备班、被害人宅邸直接配备班等四个班,分别在极密中开始活动。

在被害人宅邸附近的各重要地点秘密布置了蹲守班员,侦查班员对以被害人的同学和大学为重点进行细致的侦查。

“追查打电话的人要费时间。根据通话中的状态,要用肉眼跟踪电话回路的接线开关,来追查对方的电话号码,因而要尽量拖长通话的时间。另外,罪犯挂断电话之后,自动交换装置还继续工作十几秒钟,所以这边的电话不要立即挂断。”

刑警对被害人家属就接到罪犯联系电话时的对应要领做了详细的指导。

在国分警察署成立了现地指挥总部,并紧急召集全署人员作了部署。被害人很可能是和汽车一起遭到了罪犯的劫持。在布置管区全署对被害人驾驶的汽车进行追查的同时,通过管区警察局通知其他各县进行追查。另外,各地一齐对车辆及旅馆进行盘查。

搜查的结果,了解到有一对像是被害人和罪犯的人,18日晚上在东京都辖福生市区16号线沿线的邯郸汽车旅馆住了一夜,旅馆的工作人员在底账上登记了被害人的汽车号码。

还有,第二天19日上午10点左右,有一对这样的年轻男女在埼玉县相武市区的一家叫“火之车”的路旁餐馆吃了一顿饭。但以后他们的去向不明。

这一天到了傍晚,罪犯仍然没来联系。

“罪犯觉察到警察已经出动了吧?”前桥清明以明显责难的眼神对警察说。

“不会的。我们开始行动的时候,罪犯已经没按预告的时间联系嘛。警察的行动,全部是在绝密中进行的。罪犯不可能知道。大概是罪犯那方面发生了什么情况。”担任现地指挥总部被害人对策班长的警察署长抚慰对方说。

“罪犯方面发生了什么情况?”那“情况”是清明最关心的事情。

“在现阶段我们也不知道。但是,不久罪犯就会落网的。我们的部署,一只蚂蚁也爬不出去。”

“罪犯被逼得无路可走的时候,不知要怎样处置我女儿呢。”

“当然,我们最优先考虑的是要确保小姐的安全,这一点请你不必担心。”话是这么说,但罪犯沉默不语,动静全然不知,家长不安的心情越来越重。

警方与传媒机构订立了新闻报道不刺激罪犯致使被害人生命发生危险的报道协议。同时向东京市内、外围地区及邻县的加油站、路旁餐馆、汽车旅馆发出了5000封要求协助查找的公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