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熟人,最近我好像在哪儿见过这个名字。”福山不耐烦地摇摇头。他想不起来最近是在哪儿见过这个名字。
“秋本道夫,这个名字很普通嘛。”
“这个名字不稀奇,不过也不是很普通。肯定是这个名字。”福山擦了一下火石,把打火机点着了。在这一瞬间,他想起来了。
“我想起来了。”福山叫了一声。
“想起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福山一脸的困惑。
“你说什么?”
“秋本已经不在人世了。”
“什么?”
“他已经死了,是被谋杀的。”
“谋杀?”石井目瞪口呆。
“就是那个神奈川案件。被扔到了丹泽山的沼泽中,在枯水期水位下降时发现了尸体。那个案件的被害人叫秋本道夫。”
“啊,想起来了。我记不起名字了,不过的确有过这么一个案子。”
“如果不是别的同名同姓的人,那就是这个打火机的主人被谋杀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石井迷惑不解。
打火机的主人被杀了,可能是在为他举行葬礼的那一天溜进空无一人的家中偷的。新屋可能是通过葬礼广告以外的途径得知葬礼日期的。
搜查总部在搜查谋杀案的被害人房间时找到一个打火机,而打火机的主人则是邻县警署负责调查的谋杀案的被害人。怎么解释这种关系呢?到底是有关系呢,还是出于偶然?
“如果新屋与秋本之间没有私人关系,那这个打火机肯定就是新屋溜进秋本家里偷的。如果是这样,那就是小偷和失窃人分别在不同的谋杀案中成了被害人。”
“倒也存在这种偶然性,是不是?”
“可能是这样,也可能不是这样。秋本道夫没有报案失窃,我们先去问问秋本的遗属是否曾经失窃。”
找到的这个打火机使搜查总部活跃了起来。搜查总部火速与秋本家和神奈川县厚木警署负责古沼谋杀弃尸案的搜查总部取得联系。熊谷警署提出的问题让厚木警署的搜查总部大吃一惊。
“熊谷警署负责的案件被害人拿着秋本道夫的打火机,这是怎么回事呢?新屋是东京都及神奈川县相继发生的盗窃案的案犯,他曾溜到上田家去偷过东西。如果秋本与上田被同一个贼偷过,这与案件有什么关系吗?”
厚木警署的搜查总部陷入了一片混乱。秋本家接到熊谷警署打来的电话以后,说只在今年2月为被杀死的秋本举行过葬礼,此外没办过别的葬礼。秋本的葬礼没有登广告,而且他家在举行葬礼那一天并没有失窃。
如果秋本家没有失窃,新屋又是什么时候从哪里拿到秋本的打火机的呢?熊谷警署接着问未亡人:
“您先生有一个英国产的打火机,是不是最近弄丢了,还是送给别的什么人了,他提到过吗?”
“他的打火机找不到了。几年前我先生因公去欧洲出差时在巴黎买了一个英国产的打火机,他非常喜欢。后来他用火柴点烟,我还觉得挺奇怪的。”
“那个打火机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我没注意,好像是去年6月底就不见了。”
“您丈夫提到过把打火机弄丢了这件事吗?”
“他没说过,我也没问。”通过秋本的妻子证实了这个打火机是秋本的东西。但是秋本家并没有失窃。也就是说新屋是从其他的途径拿到秋本的打火机的。但是目前并未发现新屋和秋本之间有任何联系。
“这又怎么解释呢?”福山左思右想不得其解。
“新屋和秋本之间肯定存在接触点。据厚木警署介绍,上田成吉的小型动物研究所隶属于秋本所在的公司。接触点应该在这方面。”石井答道。
“仅仅是隶属于同一个公司,秋本和上田之间并没有私人来往。”
“即使没有私人交往,但他们同是一个总公司下属的职员,所以秋本总会有机会到上田家去拜访,把打火机落在了那里。”
“这种可能性太小了。据推测,秋本是在去年10月下旬至11月下旬这段时间被杀的。而上田失窃是在今年2月。秋本的夫人说,他的打火机在去年6月底就已经不见了。从去年6月份到今年2月这八个月的时间里打火机一直放在上田家,而上面还刻着秋本的名字。在这段时间里,如果上田家的人发现了打火机,肯定会与秋本联系的。”
“大概是落在上田家的人平时注意不到的地方了吧。结果让新屋偷走了,也有这种可能性。”
“你可真固执。去找上田证实一下就明白了。”不过福山也认为这一点肯定能在上田那里得到证实。
上田说,他听说过总公司原武器部课长秋本道夫,但是在公、私两方面都没和他打过交道。
“秋本没到我家来过。到菱川重工的总公司去时见过一二次,但没打过招呼。那个人对我们来说是名副其实的天皇。”
如果上田所言属实,唯一的接触点(可能性)也消失了。新屋是怎么拿到秋本的打火机的呢?打火机暗示了两件谋杀案之间的什么关系呢?还是偶然介入到两个毫无关系的杀人案件之中的异物呢?熊谷警署的搜查总部针对打火机提出了各种各样的看法。
而厚木警署的搜查总部却对这个打火机持另一种看法。
据推测,在秋本道夫的指甲里找到的锯末出自小型动物研究所,该所的所长上田成吉在出席葬礼时家中失窃,案犯就是新屋,而在新屋的家里找到了秋本的打火机。也就是说,将秋本与上田联系在一起的不仅仅是锯末,现在又多了一个打火机。
“首先,秋本和上田肯定都与新屋这个小偷存在某种联系。这绝不是一种偶然。他们之间肯定有关系。”
这种意见在厚木警署占了上风。
“也就是说新屋谋杀案是秋本谋杀案的延续。”
由此派生出这种意见。
“这么想太牵强了。但是,将秋本谋杀案与新屋谋杀案彻底分割开来则对破案极为不利。我们必须立即与熊谷警署联合起来共同开展调查。”多数人对这一调查方针持赞同意见。
厚木警署理所当然地认为上田成吉与两件案子都有关系。厚木警署请求传讯上田成吉。虽然还是调查情况,但上田再次被警察请到警署,看样子是受到了相当大的打击。
负责向上田询问的是搜查一课的田中。辖区警署的朝枝和松家在一旁协助。
“让您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在熊谷警署辖区内发现了一具叫新屋重雄的尸体,我们想再向您打听一下关于他的情况。”田中客气地开始提问。
“就是那个小偷吧。听说他穿着我的西服死了。”
“是的,我们总算查清了他的身份。”
“关于他我什么都不知道。”
“在新屋的房间里找到了秋本道夫的打火机。”
“你们问过我和秋本道夫有什么关系,我已经对熊谷警署的刑警先生说过了,我只是在总公司碰到过他一二次。”
“我们就是想问这个情况。我们在秋本的指甲里找到了锯末。经鉴定,是贵所铺在运送动物用的瓦楞纸箱底上的。”
“瓦榜纸箱底的锯末?”在取证官的注视下,上田的脸色一变。
“也就是说秋本在生前去过贵研究所,或者是接触过与贵研究所有关系的人。”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吗?我们有很多客户,而且每天都有大量的瓦楞纸箱送到各个客户那里。即使其中的某一粒锯末碰巧塞在了秋本的指甲里,也与我没有关系呀。”
“如果光是锯末,也可以说与您没关系。但是您和秋本都被同一个贼偷过。”田中步步紧逼,要上田解释这些问题。
“这也跟我没有关系。可能我家和秋本家碰巧让同一个小偷盯上了。”
“秋本和新屋都被谋杀了,而且两个人都是后脑部被钝器所伤。”
“你们是怀疑我了?我已经说过无数遍了,我和秋本只是同属一个总公司,绝无任何私人来往。而且小偷也是他自己溜进来的。我失窃与这件事毫无关系。首先,我并不知道小偷的姓名和地址,不至于发疯到仅仅损失百万日元的财产就去追杀小偷报仇。其次,我怎么可能去杀一个既不知道姓名也不知道地址的小偷呢?”上田慢慢地从被传讯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开始反击了。
“我们并没有认定你就是罪犯。只是为了尽早将罪犯缉拿归案而向您打听一些情况作为参考。这两名被害人共同接触过的只有您,也可以说您是他们的共通点。您丢失的东西和秋本的打火机都在新屋的房间里找到了,而在秋本的身上找到的锯末出自贵研究所,新屋是穿着您的西服被杀的。您与二者都有联系,我们当然要进行调查。如果您不希望背负这种嫌疑,就请您与我们合作。”
“我会尽全力与你们合作的,但我确实不是罪犯。怀疑我根本就是判断失误。”
“请问您知不知道贵研究所的成员、出入那里的人、或者与贵研究所有某种联系的人中,有没有与秋本有联系的人?”
“我没注意过。”上田一脸的茫然。
“秋本家并没有被新屋偷过。在新屋的房间里只找到了秋本的打火机。我们认为,新屋是在秋本家以外的地方拿到秋本的打火机的。也就是说,我们认为新屋可能是在与贵研究所有关系的人家里拿到这个打火机的。”
搜查总部先让上田形成一个印象,如果不是上田,肯定另有一个与秋本和研究所都有联系的人。
“和研究所有关系的人中,有没有与秋本有私人来往的呢?”上田努力地在记忆中搜索。
“秋本把打火机落在了一个人的家里。被落下打火机的人家应该与秋本有私人来往。”
“这样的话,在新屋家找到的赃物中就应该也有秋本落下打火机的那家人丢失的东西。”
“我们已经进行了调查,在已认定的失窃人中,除上田先生外,没有人与秋本有直接或间接的联系。”
“这可真是太糟糕了。只不过是到我家偷东西的贼碰巧拿着秋本的打火机。秋本的尸体上沾有研究所铺在瓦楞纸箱底上的锯末,这又能说明什么呢?从我的研究所购买动物的顾客多得是,与这些顾客有关系的人都能拿到锯末。”
“的确如此。但是新屋穿着您的西服被杀了,而在他的房间里找到了秋本的打火机。而且秋本的指甲里塞着贵研究所的锯末被沉尸古沼。也就是说以您为接触点,打火机和锯末在秋本与新屋之间进行交换。我们不能忽视这一事实。”
“为什么我是接触点呢?即使是锯末和打火机在秋本和新屋之间进行交换,能够成为接触点的人也多得是。”
“但新屋被杀时穿着您的西服,戴着您的手表。”双方争论起来。
将上田成吉传讯到警署询问情况,但没有取得任何进展。上田不存在谋杀秋本和新屋的动机。认为他是报复新屋偷走百万日元的财产,这种说法也太牵强。再过一年上田就到退休年龄了,他与妻子生活美满,也很富裕。三个孩子都已长大成人,独立生活。他还有四个孙子。认为他是罪犯,这种看法太牵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