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意反射镜(1 / 2)

神赐的宴会 森村诚一 9720 字 10个月前

野野宫知道自己旁证的弱处,但他万没想到侦查员们会发现“监测器II”,而还在自鸣得意呢。

野野宫旁证的最后一道屏障是电视。他确实在鸟取、岛根两县看的这里绝对收不到的大阪地方节目。

即使有电视作旁证,“监测器II”拍摄下来的野野宫的照片也是不可动摇的证据。

可是,松冈要在与野野宫对证前想尽办法揭穿电视的旁证。野野宫肯定玩弄了什么花招。―定要识破他的花招,在对证前彻底地除掉他的防栅,使他对证时无言以对。

松冈和鱼谷到了鸟取。仓桥英辅的老家所在地鸟取市湖山町白浜,是一处很平凡的田园。根据风向,这里时而可以听到海岸的波涛声。仓桥家位于一个小高台上,房屋陈旧,象似这一带的老户。房场很大,白色二层住宅,屋顶上铺着瓦,两侧房脊上的避邪兽头瓦睥睨着周围。

从远处跳望座落在田园中央高台上的仓桥家,象是一座城塞。高高地耸立在屋顶上的上下两段式的多横杆天线,好象是城堡的司令发报塔。看上去,它似乎能吸收所有的电波,并能把来自多方面的电视节目传给连结着它的电视机。

这里还没采用最近各地已经普及起来的公共有线电视。这是一种在高地上立起公用天线接收电视电波,放大后再通过同轴电缆发送给各加盟家庭的设备。由此,视听效果不佳的地域也可以看到与中央地区相同的电枧节目。由于是有线,所以不受电波管理法约束。

询问了这一带的住户,但都说不能收到大阪的电视节目,此地接收的只有NHK的综合电视节目和地方的二频道节目。

又集中地了解了仓桥老家的近邻,但没得到期待的回答。

“现在仓桥先生家住的是什么人?”

“先生的双亲早已故去了,现在由一对姓安田的管理人夫妇住着。另外,时常也有很多从东京来的人住在这里。”

“总理也来吗?”

“没听说总理来过。”

“那么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呢?”

“不太清楚,总之,那家人是另一个世界的,与我们几乎没有什么来往。”

近邻的人们似乎对住在仓桥家的人没有反感,现在住在仓桥家的是名叫安田音吉的一对60岁左右的管理人夫妇。偶尔也有其他人出入,但都是在夜间乘车来去,没人看过出入人的脸孔。

说到总理的出生地,这里应该有类似于亲卫队式的支持者,可仓桥自数十年前进京以来基本上没回过故里,基于他这背对家乡的态度,出生地的人们对他的评价很不好。

一点儿也看不出“我们的总理”,这种亲近感。甚至有的本地人因刑警询问,才知道仓桥是在此地出生的。

当地住户的冷漠正是仓桥对故里冷淡的翻版。由于这种状态,调查询问的成果并不如意。从出入这一带的商贩那里也没得到什么收获,不过,仓桥家食品及生活必须品的购入,时常有所增减,这证明有人出入仓桥家。

关于5月24日夜里的情况,邻居们的印象十分淡薄。谁也没看到仓桥家来过及川真树这样的女人,即便她当时在仓桥家,如果被关进偌大宅院的深处,想必是不会有人看到的。

管理人夫妇都是冷漠的人,与邻居没有交往,很少出门。邻居们基本上只在安田音吉收拾院子时才能透过树枝看到他的影子。

从邻居那里几乎没什么收获。

“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在徒劳感渐浓时,松冈似乎发现了什么。

“忘了什么啦?”鱼谷无所指望地问。

“光问住户能不能看到大阪的地方电视节目也没什么用。”

“可早已问过地方电视台了呀。”

“不是电视台,而是电器修理店。”

“电器修理店?”

“是的。电器修理店不是修理这一带的电视、安装天线什么的嘛。所以,如果有的人家因地势关系能收到大阪的地方电视节目,他们也许知道。”

“对。电器修理店说不定能发现漏洞呢。”鱼谷显得很兴奋,嗜利地点着头。他们以电器修理店为中心,立即开始了新的调查。可能性最大的是出入仓桥家的电器修理店。可是为了找它花费了好多时间。

终于,在湖山町的中山电器商会得知,大约一年前仓桥家的天线被台风刮断时,他们曾换装新天线去了。

“当时能收到大阪的地方电视节目吗?”

“嗯,是大阪的还是哪儿的不清楚,不过,管理人说是一定要看当天晚上播放的西部电视剧,催促我们一定要在那之前把天线修好。我也喜欢看西部片,回到家里看了电视报,奇怪的是那天根本没有那部西部片,后来我想,肯定是因为仓桥家在高台上,能收到这一带收不到的别的台的电视节目,这有什么问题吗?”

“别人家有收到的吗?”

“据我所知没有。肯定是仓桥家那儿地势特殊。”

“除电视以外,贵店还负责仓桥家其它的电器品吗?”

“仓桥家的电器品都由我们负责。”

‘“您知道仓桥家电视机的机型吗?”

“以前用的是旧式落地式电视机,最近换成了N公司TX型的小型机。”

这与奈良宾馆的电视机正是同型机种。二人执拗地问出仓桥家的这台TX型电视机是5月中旬买的。

二人从中山电器商会得到这个贵重的情报,增强了信心。仓桥家地居独特地势,能够收到当地电视台以外的电视电波。只有仓桥家能收到,这成了野野宫旁证的支撑点。虽然还不清楚是来自哪个地方电视台的电波,但至少不是当地台的电波,这一点已得到电器修理店的证实。

“可是,如果不能证实是阪和电视的电波,就什么作用也没有了。并且,这也无法证实呀,我们又不能跑进仓桥家看电视。”

“是呀。有没有能偷看到仓桥家电视的办法呢?”

“干那种事,我们就犯侵入民宅罪了。”

“把手提式电视机带进院子里去试试怎么样?”

“进院子也是侵入民宅。”

“干脆干他一下不行?”

“该不是打算侵入仓桥家吧?”

“哈哈,这是开玩笑。真挠头啊。”

松冈注视着象天守阁一样耸立在高台二层屋顶上的天线。

“办一个搜查证怎么样?”

“木行。把仓桥总理和及川真树连到一起的只有她身上粘着的花粉和沙子,其余的是我们的推测。靠这种程度的主观揣测办不来搜查证。本来,我们在这种情况下偷偷地调查,如果被对方察觉到都很不利,因为对手是现职总理。稍有差错,署长的脑袋不飞了才怪呢。”

“说起来,我饤的署长真行,如果是明哲保身的人早都当做事故身亡处理了。”

“因此,不能给署长添麻烦。”

松冈这样说着,眼睛一直在盯着仓桥家。由于调查用去了很多时间,这时薄暮已经降临了。在昏暗的原野上,这方人家的灯火已经开始点点闪烁。薄暮中飘散着的饭菜香味,刺激着刑警空荡荡的胃袋。

“阿鱼,那是不是电视?”

突然,松冈抓住了鱼谷的胳膊。松冈手指的是仓桥家二楼的一个屋子,前面是半截拉门式的玻璃窗,透过相当于围板部分的毛玻璃,可以看到若明若暗微微闪动的色彩。

“好象是。”

“看样子肯定是电视。管理人在看电视。”松冈的声音有些兴奋。

“如果不打开窗户,从这里看不清他在看什么节目。”

“笨蛋!想什么办法让他打窗户呢?”

时值10月末,太阳一落山,空气便立即变凉,站在这里都有些打颤。如果不是醉鬼,这时节是不会打开窗户看电视的。

“即使打开窗户,距我们这儿也太远,不会看清是什么节目。”鱼谷提醒道。松冈还在恋恋不舍地环视着四周。

“阿鱼,那儿怎么样?”松冈的手指向彻底黑下来的远处。在他手指的延长线上,耸立着一座博物馆的火警了望塔。

“爬到上面去吗?”鱼谷惊讶地问。

“是的,放电视的房间只是下半截是毛玻璃。所以,如果爬到那了望塔上,说不定能通过上半截的明玻璃看到里面。”

“从那儿看,距离就更远了。”

“没关系,这不是有望远镜这个文明的利器嘛。”

试验的结果,证明从火警了望塔顶部的监视台上可以看到仓桥家二楼屋内的电视。用大倍望远镜可清楚地辨认显像管上的画面。

这天夜里,仓桥家的管理人看的只是NHK和本地台的节目。

“如果能收到大阪的地方台节目,他肯定会看的。”

“真能收到吗?”

在管理人看电视期间,一直在露天火警了望塔顶端用望远镜监视的鱼谷越来越怀疑了。站在火警了望塔上监视不知道能不能接收到的电视,而即使能收到,还不知道人家看不看那个节目,这样盲自地等待实在令人打不起精神。

并且,爬在这火警了望塔上窥视人家,如果被人发现可不是开玩笑的。因此,即便打算继续这样监视下去,也不便持续很长时间。

“咱们商量一下吧。”

“商量什么?”

“负责维修仓桥家电器品的中山电器商会,不是说管理人安田喜欢看西部片吗?”

“是说过。”

“这里有关西地区的电视报。”不知是什么时候准备的,松冈把关西地区报纸的电视广播节目栏递到鱼谷眼前。“今晚9点开始,阪和电视台播放西部片。是加里·库巴主演的,评价很高。影迷们肯定不会放过。”

在松冈手指着的节目栏里,下午9点处印有西部片名作的片名。

“因为是西部片的代表性名作,即使安田看过这部片子,也会再看一次的。并且在今天晚上的这个时间里,NHK和地方电视台都没有西部片播放。”

“安田不会不知道这个节目吧?”

“电视基本上是从晚上9点开始播放电影,并且,影迷们都会知道星期几哪个台播放什么电影的。看了上周的预告就知道了。”

“这么说,今晚9点要正式开场啦。”

“为此,今晚本署安排搞鉴别的高岛君来。”

“高岛先生?”

“嗯。让他用望远镜头把仓桥家的龟视节目拍摄下来。要是出现加里·库巴的镜头就更好了。”

下午9时许。火警了望塔下埋伏着3个人。这时已经基本没有行人了,但为预防万一被人发现,决定到时间后再爬上火警了望塔。

“好象在看电视。”鱼谷用望远镜盯着若明若暗地闪动着色彩的仓桥家二楼窗户说。

“时间快到了。高岛君,拜托啦。从了望塔顶端可以看到那屋子里的电视,把胶圈都拍光。我在这儿监视着。”

松冈看了看手表说。胸前挂者望远镜头照像机的高岛和助手鱼谷轻便地爬上了了望塔。

“看你们的啦。”

松冈朝登向黑空的二人祈祷似地低声说。如果加里·库巴上了仓桥家的显像管,野野宫的旁证就彻底崩溃了。剩下的就只是科学验证了。

二人登上了了望塔顶端。高岛在不停地按快门,鱼谷在用望远镜观察着。

“怎么样?”松冈迫不急待地问道。

“清清楚楚。年轻时的库巴好威武。配角曾·阿瑟也不赖。”传下来鱼谷兴奋的声音。

“哎,你还知道什么曾·阿瑟女星?”松冈开着玩笑,却抑制不住涌起的兴奋。今晚不能从当地的电视台电波中收看到加里·库巴和曾·阿瑟。不知道是哪部分机械装置产生的作用,总之只有仓桥家的电视接收到了大阪的地方电视台电波。

“替换一下,你也上来看看。”

不一会儿,鱼谷从了望塔上下来,递过了望远镜。爬到了望塔上一看,高倍数望远镜里出现的是加里·库巴,威风飒飒的雄姿十分清晰。这是一个搏斗场面,加里·库巴运用着他拿手的速射,保护着女主人公免遭恶棍的迫害。对手吓破了胆。

距离近得似乎伸手便可触摸到,但却听不到声音,能产生这样的奇异感,说明望远镜的性能极好。

“高岛君,行了吧。”松冈观察了一会儿后,对象扣动机枪扳机一样按着快门的高岛说。

显像后,认定那确实是当晚阪和电视台从下午9时开始播放的西部电影。

剩下的就是查明本来接收不到的大阪地方电视的电波为什么只传进了鸟取的仓桥家。

大社署询问了鸟取大学工学部和大阪的阪和电视技术管理科。

——电波的传递方式非常微妙,波长长的电波也具有直传的性质。播放电视节目时,由于只能在播放用天线有效的范围内接收,所以要把天线安装在高塔上,电波的各个部分相互干扰,直传的电波相互加强,偏离的电波相互减弱。因此,电波由于直传,电波根据其波长需要具有相当大的幅度。反射镜的直径越大,电波越是一直朝前方集中。可是如果遇到障碍物,一部分反射,一部分将转到障碍物后产生衍射现象。这种现象,电波的波长越长产生的就越大,无线电广播电波远比电视的波长长,因此在山阴地区照样能收到就是这个道理。

另外,还产生绕过很多障碍物传递的反射现象。并且还有在上空电离层迸回的电波。

电波对季节和天气反应灵敏,衍射现象在初春时节频发。在太阳位置转低的黎明或日落时,传导力更强。

从标高642公尺的生驹山顶发射的播放电波为170-210兆周,几乎可以冲破电离层。因此,可能是产生了衍射或反射现象,才使大阪的电波传到鸟取的。在大阪——鸟取的170余公里之间有一道中国山脉。沿着山峰曲折地越过这山区的电波,因异常的衍射现象在山阴地区下降,而在其延长线上正好立着仓桥家的天线。——这是鸟取大学工学部的回答。

“按常识来讲,鸟取不可能收到大阪的地方电视节目。”阪和电视台技术管理科首先断言道。“直线上连接着仓桥家和生驹山顶的中国山地山峰的一点起着天线作用,只能考虑因它的中转作用,电波才传到的。”

意见基本相同。这个衍射现象也是从近畿电波监理局的网络中漏掉的。

总之,保护野野宫成男的旁证完全崩溃了,由于在鸟取的仓桥家可以收到阪和电视的节目得到了证实,野野宫5月24日23点48分在奈良宾馆看阪和电视黄色节目的说法已不起任何作用。

根据解剖得出的及川真树的死亡推定时间,是同一天的22点前后,这其中含有前后各一小时左右的浮动差。21点到岛根的日御崎,23点48分之前返回鸟取市并非不可能。

能作此证的还有一个证据,那便是“监测器II”捕捉到的踪迹。地点是鸟取县名和町御来屋,时间是22点23分,违章时的速度是120公里。

通过御来屋时是23点33分,这个时间十分重要,因为它处于野野宫在奈良宾馆登记后,立即走脱时能乘座的东亚国内679班机17点40分到达米子的延长线上。

从飞机上下来的野野宫立即坐上安田等在机场的车驶向日御崎。那车内肯定拉着从湖山町带来的及川真树。从这里开始,野野宫导演了杀害真树的悲剧。在仓桥家监视真树,并带到米子来的大概是野野宫的部下。

安设有“监测器II”的名和町附近,是沿日本海岸的直线分路。交通量小,也没有巡逻车。

可能野野宫刚放开胆量加速,就被“监测器II”捕捉到了。

总之,在日御崎“处理”完及川真树后,必须及早地返回鸟取。其实利用为做假证的电视节目只要是大阪播放的,那么即使不是黄色节目也完全可以。不过,越是时间早的节目越能使野野宫的旁证坚不可摧。23点48分“能看到黄色节目”,可能是因为道路状况好,诸事顺利吧。

首先传来了仓桥家的管理人夫妇,询问了情况。当拿出及川真树的照片,问及在5月24日前的几天里,她是否在鸟取的仓桥家时,回答是:

“不知道。从5月15日开始,受东京的老爷(仓桥英辅)的吩咐,我们老两口到海部先生府上帮忙去了。”

——那是仓桥总理亲自命令的吗?

“不,是通过野野宫先生转达的。”

——在那以前,去海部家帮过忙吗?

“没有,那是第一次。”

——在海部家做什么了?

“杂活儿,扫院子,跑跑腿什么的。”

——你们被叫到海部家的5月下旬,海部家特别忙吗?

“那倒没觉出来。”

——是因保姆突然辞退后,新人到来之前的临时性的吗?

“当时是有保姆的。”

——那你们是在并不特别忙,而且有保姆的情况下被特意叫到东京的海部家帮忙去啦?

“以前海部先生来的时候,曾说过让我们去东京玩玩,我想是不是这个意思。托海部先生的福,我们在东京转了好多地方,开了眼界。”

——知不知道你们不在时,有谁到过鸟取的仓桥家来吗?

“那怎么会知道。我们也不在。”

——你们不在时,有来过人的形迹吗?

“有。不过,海部先生也有钥匙,我不在他也能进来。”

——那么,可能是野野宫来过吧?

“不一定只是野野宫。海部先生有很多部下,也许借给别的人了。”

——海部和野野宫经常到鸟取的家来吗?

“一年顺便来两三次。”

——仓桥总理呢?

“我们当管理人以后,一次也没来过。”

——你们从什么时候做他家的管理人的?

“快5年了。我侄子是海部先生的秘书,是他推荐的。因为正是刚退休离开公司的时候,真帮了忙,老爷和海部先生待我们很好,所以不想说对他们不起的话。”

——你作海部秘书的侄子叫什么名字?

“安田尹彦。”

他正是和野野宫一起住在奈良宾馆,合伙伪造旁证的那个人。

——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电视能收到大阪的电视节目的?

“2年前,改换彩色电视机时,把彩电用的天线朝大阪方向立起来之后,发现以前接不到6、8、10频道能收到节目了。”

——你为什么没说呢?

“我以为是换了彩电的缘故。”

——这事告诉野野宫了吗?

“没特意告诉。不过,他在二楼看过电视,或许知道。”

——邻居们好象不知道吧?

“没特意说过。我担心,如果只有我家能收的话,说出去邻居们都模仿着把天线朝大阪方向立,就会分散电波,我家也收不到了。”

——你们是什么时候回到鸟取的。

“5月30日。”

以上是从管理人夫妇那问出的情况。据此,野野宫的嫌疑更浓了。他是为了处理掉及川真树把管理人夫妇从鸟取引开的。如果命令管理人去东京的是仓桥,那么他也参与了谋杀真树的计划。

不,也许这个计划是出于他的意志。

这时,大社署将要求野野宫成男出庭。这是预审,根据野野宫的回答,决定是否立即进行逮捕。

野野宫从与前次不同的警察气氛中,似乎领悟到了自己所处的不利境遇,神情很紧张。

“野野宫先生,您说谎了。”担任审问的松冈劈头盖脸地就是一句。“你说5月24日夜在奈良宾馆看从23点开播的黄色电视节目了,可有据证明当夜你是在鸟取了。”

“哪会有那么荒唐的……”野野宫在凝视着他的松冈面前轻蔑地一笑,依然装着糊涂。

“看看这张照片吧。”松冈把“监测器II”拍摄下的证据照片交给了他。野野宫的表情立时更紧张了。

“怎么样,还记得吧。是你的照片,照得相当清晰,拍摄时间是5月24日22点33分,拍摄地点是鸟取县名和町御来屋。照片上还印着戳子。你在这儿违速,被这自动监测装置抓住了。你从当夜23点开始应该在奈良看电视,可27分钟前怎么还在鸟取边缘的日本海岸呢?”

“那我不能说。”

“不说对你可不利。”

“我确实是在奈良宾馆看电视了。”

“你还想坚持下去吗?你说在奈良宾馆看的那个黄色电视节目是在鸟取的仓桥家看的。由于电视电波的衍射现象,只有他家能收到大阪的地方节目。”松冈改变了口气。

“有什么证据,这样……”

在刚要继续说下去的野野宫的眼前,出现了十几张用望远镜头苦心拍摄的证据照片。

“这上面的加里·库巴很年轻吧。这是10月24日21点从仓桥家附近的火警了望塔上用望远镜头拍摄下来的仓桥家的电视。在那天的这个时间带,地方电视台没播放西部片。这是阪和电视台的节目,只有仓桥一家能收到大阪的地方台节目。电视的机种也和奈良宾馆的一样。你在这里照的黄色证据照片,是伪造的旁证。

“不,不对!”

野野宫面部苍白地呻吟道。他意识到保护自己的旁证彻底崩溃了。

“那么,哪儿不对,说!”

面对松冈的逼问,野野宫哑然不语。

“野野宫!快交待吧。5月24日夜里,是你把及川线真树从日御崎的断崖上推下去杀害了。”松冈步步紧逼。

“有证据证明是我杀害的吗?”

穷途末路的野野宫突然扬起了头。宛如无处躲藏的毒蛇扬起了脖子。

“证据是这照片和你的伪证。为了伪造旁证车子开得过快,被监测器抓到了。”

“我可能是因为某秘密的事务于5月24日偷偷地去鸟取了,可是,为什么把这和及川真树扯到一起了?”

“为什么?”

松冈对这意外的反击感到有些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