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私通的动机(2 / 2)

“不,不对!米川从未敲诈过我!”梅谷大声反驳着。

“谁也没这么说呀!我们不过是问问而已。”上野看着梅谷惊慌失措的样子,心中暗暗揣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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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对梅谷的传唤告一段落。虽然有不少令人生疑的地方,但仍缺乏足够的证据执行逮捕。

随即对梅谷供述的情况进行了调查和证实。

根据当时的住宿记录和多名服务员的证词,证实8月6日到11日梅谷确在定山溪饭店的山翠楼住了五个晚上。但是关于3月5日晚上的情况,经询问神奈川县伊势原市的“阿拉伯之夜”,得到的回答是当天晚上是有一个叫梅谷的客人来过这里,时间是下午七点到九点左右。

看来梅谷在离开的时间上捣了鬼。有了这个时间差,他便可以非常从容地在轧死桧山正吉后把尸体运到箱根的山里埋掉然后再返回。正吉的家就在梅谷兜风的246国道附近。结果,梅谷友信的纪念章丢在了现场。

在取得搜查证后对梅谷的车进行了搜查。搜查中发现他的车前部有和物体碰撞形成的变形和刮伤。另外在保险杠内侧和散热器格窗内有人体组织的残留物。上面的血型和桧山正吉的完全一致。

至此断定梅谷友信有重大嫌疑。梅谷被带到了“小田原”。

面对出示的逮捕证,梅谷未作任何辩解交代了自己的犯罪过程。

“桧山正吉是我轧死的。3月5日晚上九点多,我开车带着则子在现场附近兜风,当时车速很快,我们在车里说笑着,则子突然靠了过来,方向盘一下失去了控制,撞倒了一个正在路边行走的少年。我赶忙跳出车来,只见那个少年满脸是血已经奄奄一息。我当时吓坏了不知如何是好。不过当时我并没想要逃跑,只想怎么救人。我跑到路边向过往的车辆招手求助,可能是害怕受牵连吧,没有一辆车停住,我只好返了回来。”

镜头回放:

“这不是梅谷吗?”

一辆车停了下来,从驾驶座上打招呼的是米川刚造。坐在旁边的是夫人瑞枝。

“哟!安养寺夫人也在这儿?”

米川看到梅谷旁边的则子更显得惊讶不已。他马上从车里出来,看到眼前的样子他立刻明白了一切。

“哎呀!出事了!”米川露出一副局外人的样子。

“米川君,救救我!”

梅谷好像在地狱中遇见了救星。此时此刻他还不知道站在眼前的就是让他饱尝地狱之苦的魔鬼。

看到米川镇静自若的样子,梅谷感到有了依靠,他感到他就像救人于危难之中的天使,全身带着耀眼的佛光在夜色中闪耀。

“梅谷君,别慌!”

米川说着走到死者的身边看了看,然后冷冷地说道:

“已经死了。”

“啊!那怎么办?”则子瘫软在地上。

“夫人,别着急!”

米川机警地看了看四周:

“先把死者运走!梅谷君,来,帮把手!”

米川给呆立在一旁的梅谷打着气。

“你先送安养寺太太回去。”

两人把尸体放到梅谷的车里后,米川对妻子命令道。

“你怎么办?”

米川的妻子不放心地问道。

“梅谷君开不了车了,我送他回去。快点儿!你先送夫人走!有人来了就糟了!”

在米川的催促下,米川瑞枝走到瘫坐在地上的安养寺则子的旁边。

“夫人,快起来吧!”

瑞枝说着伸手把则子拉了起来。就在她伸手拉则子的一刹那,她脖子上的项链突然折断掉在了地上,她慌忙拣起来,然而她没有注意到还有一截留在了地上。

梅谷现在任由米川怎么说就怎么办。如果没有米川路过这里,说不定还在原地愣着呢。

“我准备在箱根那边的山里搞房地产项目,我刚从那儿看地回来。”

米川对近乎虚脱的梅谷说道。

“不过这个尸体怎么办?”

米川只顾自己说着,好像并不需要梅谷回答拟的突然问道。

“什么怎么办?不是送医院吗?”梅谷没弄清米川问话的意思反问道。

“即便运到医院恐怕也来不及了。”

“那就去警察局。”

“去警察局?”

米川的话里似乎包含着别的意思。

“当然!”

“去警察局就全暴露了。把人轧死了,免不了要判刑的。再说深更半夜的和安养寺夫人一起出来你说得清楚吗?到时候你那些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都得被抖落出来。”

“那你说该怎么办?”

“幸亏当时没有车过,也没人看到。知道的就咱们俩儿。只要把这个尸体藏起来,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要是让人知道了,可是罪加一等。”

“怎么知道?知道的就我们俩。”

“关键是藏在哪儿呢?不可能一点儿痕迹不露吧?”

梅谷只是问问而已,他已被米川的话说动了。

“这好办!交给我了!我知道一个地方绝对保险!”

“有那种地方吗?”

“我在箱根的山里买了一块地,那儿绝对保险!那一带是古遗址,如果化作一堆白骨,就是万一被发现也会被看作是古代人的尸骨。梅谷君,这可是关键时刻!如果去警察局,那你就全完了,你的家庭、地位、还有你以前所拥有的一切。不仅如此,你还面临坐牢以及对死者的赔偿,它会成为你将来的沉重负担。再说,就是现在去警察局,死者也不会生还了。与其那样,还不如把死者藏起来你替死者活着对社会更有好处,死者也会高兴的。”

恶魔甜蜜的声音具有一种强大的说服力把梅谷已经混乱的意识渐渐引入犯罪的深渊。

“我……我该怎么办?”

“交给我了!今晚的相遇也是我们的缘分。我不会害你的。”

“那就拜托了!”梅谷终于屈从了恶魔的诱惑。

多亏了米川,梅谷躲过了眼前的危难。被害少年的尸体埋在了箱根山中米川的地里。媒体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发生了交通事故都没人知道。

直到死者的尸体被发现之前梅谷甚至连死者是谁都不知道。他想也许死者的家属已经报了警,也许已经作为普通的离家出走案处理了。

作为谢礼,梅谷给米川包了一百万日元。米川起初怎么也不收,说不是为了金钱才挺身相助的,但梅谷还是硬塞给了他。梅谷原来还担心米川救他可能出于某种险恶的用心,看到米川如此仗义不禁松了一口气。

然而米川不过是把他的野心暂时收敛起来而已。

一个月以后米川来了。梅谷虽然感谢米川的救命之恩,但内心并不希望见到他。米川手里握着梅谷的短处,虽然是救命恩人,但也是掌握着生杀大权的恩人。

米川随便唠着家常,丝毫看不出有什么非常之想,梅谷刚想松一口气,只听米川漫不经心地问了—句:

“后来你又见安养寺夫人了吗?”

这也是一处敏感的短穴,这就是说他有两处短穴握在米川的手里。这两个短穴无论哪一个对他来说都是致命的。

“没有。”

“噢!那可太可惜了!那么美丽的仙女让她那么‘闲置’着,这不是社会的一大损失么?”

米川嘻嘻地奸笑着,笑里透出一股淫荡的野欲。

“她有丈夫,怎么能说是闲置呢?”梅谷随便应了一句。

“算了吧,他丈夫都可以作她爷爷了!这和开门休业有什么两样?有机会我还想‘浇水填坑’呢!”

米川露骨的双关语好不掩饰其内心的淫欲。

“你有那么美丽的妻子还想入非非。”

“梅谷君不是也有那么美丽动人的妻子吗?可是有房子、有财产、有名誉的妻子你有吗?”

梅谷责备不成反而被米川钻了空子。

“不过有件事实难开口,我最近资金上有些周转不开,能借给我三百万吗?三四天就可以还你。你也是生意场上的,我想这种事你也能理解,三四天,不,两天就可以解决,如果你能救急那我真是感激不尽了。”

米川漫不经心地说着,他已经看透了梅谷的弱点。

梅谷好像已经看到米川嘴里伸出的毒牙,但还是极力克制着。也许真的是一时的资金短缺,没必要想得那么严重。米川也是把自己当作朋友才来的。当初虽然给米川包了一百万,自己不是一直想找机会谢他吗?当时如果不是米川帮自己摆脱了那场困境,也许早就完了。三百万的借款算什么呢?想到这儿,梅谷慷慨地汇去了三百万。然而,米川保证的“三四天”过去了,毫无还钱的动静。非但没还,十天以后,米川又来了。

“本来应该到的进款没有来,资金实在周转不过来了,只要能度过眼前的难关就会恢复正常,能再借给我五百万吗?”

“上次的帐还没结清,要是我个人的钱没问题,可我的处境实在不好办。”

梅谷转弯抹角地拒绝了米川的要求。

“那就以你个人的名义!为了你和我的友谊嘛!别忘了我们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不,应该说是一根藤上的瓜。不管怎么说现在患难与共的朋友遇到了难处,总不能看着不管吧!你的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

米川露出敲诈的毒牙发出肉麻的声音。最后梅谷还是按照米川的要求去银行取出自己的存款汇去了五百万。然而半个月后,米川又提出了一千万的要求。这次干脆连“资金短缺”的假面具也没有了。

“米川老兄,我家里可没长着摇钱树。我已经借了你八百万。那笔帐还没结清,我怎么能再借你一千万呢!你把我以前借你的先还了,别的话以后再说!”

梅谷口气强硬地说道。

他想如果不厉害点儿,他会变本加厉得寸进尺。

“你说这些不觉得欠妥吗?”米川冷笑着,笑里含着一股杀气。

“我感谢你。可是我已经充分地满足了你,凡事总有个限度吧!”

梅谷不想让对方看出自己的虚弱强挺着说道。

“正因为我知道限度,所以才提出这么小小的要求。”

“这还叫小小的要求?还不到一个月你就要了一千八百万!”

“是八百万!上次我不是说了吗?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如果一个人被烧死了,另一个也别想活!一两千万算什么!既然我们是命运共同体就要一切东西共享同乐!”

“你想敲诈?”

“看你说到哪儿去了!我们一卵双生的共同体,我是不愿看到我们被分开所以才来向你求救的。保卫我也就保卫了你。可你却说出这种话,太令我失望了。”

“可是你的要求太苛刻了、这样一来我简直要室息了。”

“看你说的?我是那样的人吗?这点儿要求对你来说如同九牛一毛。再怎么说你也是梅谷产业的女婿呀!你名下的存款和有价证券不在少数。光是每月的董事机密费和接待费就有二三百万,我怎么会做出那种让命运共同体的同伴窒息的事呢?”

直到这时梅谷才醒悟到他已经成了米川嘴边儿的一块肥肉。米川非常精确地算出了这块肥肉的价值。这块肥肉他要一点一点地享用一辈子。

米川要的不仅是金钱,他甚至把毒牙伸向了安养寺则子。则子在米川面前处于任由宰割的地位。虽然则子在梅谷面前趾高气扬,但暂时还不想失去眼前舒适悠闲的主妇宝座,如果被安养寺以不贞为由赶出家门,等待她的只有流落街头。

另一方面,作为梅谷来说,他把安养寺则子从安养寺身边偷出来,却又不得不委身于则子的意志。

则子是轧死正吉少年的肇事逃逸的同案犯,米川可以直接对则子进行敲诈,也就是说,在米川看来,则子并不是因为敲诈梅谷得来的“副产品”,而是直接的猎物。则子对米川的敲诈几乎未作任何抵抗,一夜间的既成事实成了以后不断敲诈的资本。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却突然被人杀害成了座间古遗址的一具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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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确实遭受到米川的敲诈。我曾想要是这样下去,我的血会被他吸干的。不过我从未想过要杀他。米川不想做杀鸡取卵的事,他要让你活不成死不了,他知道如何掌握分寸以达到他长期敲诈的目的。因为米川自己也是同谋,我们的毁灭也是他的毁灭。”

“自从箱根山里发现桧山正吉的尸体以来,我们的来往更紧密了。”

“在这个意义上说,我们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米川的要求乍一听似乎十分无理,但却是经过周密调査停留在可能的范围内。有一句话叫作附有条件的健康,就像近视的人戴眼镜就能看清东西、糖尿病人打胰岛素就能过正常人的生活一样,我给米川一定的钱物,我的生活就得到了保证。从这个意义上说,也是一种附有条件的幸福,米川的敲诈就权当是交了税。”

“与其为了掩盖一个罪行而罪上加罪,不如交了税金以换取附有条件的幸福。”

“杀人这种血腥的事情我们是绝对不会干的。自从米川被杀后,我们毫无轻松感,相反我们每天都在战战兢兢中度过,害怕有一天警察会找上门来。我害怕受到怀疑,因为如果被怀疑就意味着我和则子的关系彻底完了。现在我的家庭、地位全完了,可是我没有杀人。米川坑了那么多人,恨他的人太多了。”

梅谷的供词从则子那里得到了证实。

“我没有理由杀他。不错,我和梅谷有来往,可我和丈夫结婚以前也和好多别的男人有关系,所以即便我受到米川的威逼,也不会影响我对丈夫的地位。轧死人时不是我开的车。当时米川夫妇偶然经过那里,米川夫人送我回的家,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把尸体埋到了箱根的山里。后来他们告诉了我,我虽然感到震惊,但也毫无办法。我根本不可能因为这件事受到米川的敲诈。我怎么会冒险杀他呢?”

安养寺则子的供词和梅谷友信的自供大体相符。安养寺则子在肇事逃逸和遗弃尸体上不存在和梅谷共同的意志,这种意志是梅谷受米川的挑唆后单独产生的。

同时对米川瑞枝进行了传唤。根据其供述,她根本不知道桧山正吉的尸体是如何处理的,米川回来时她曾问过米川,但米川让她少管闲事,所以也就没再追问。

那枚和桧山正吉的尸体同时被发现的纪念章到底是米川刚造的还是梅谷友信的最终未有结论,但据说米川似乎对纪念章的样式很喜欢,经常作为装饰别在衣服上。

专案小组对两人的供词进行了分析。

“梅谷也许是为了减轻量刑才否认杀害米川。对桧山正吉,他没有杀人动机,藏匿尸体看来也是受米川的唆使,如果仅仅是过失杀人和肇事遗弃,即使被判刑也不会很重,充其量也就是两年,最多三年。”

“所谓梅谷是受米川唆使这只是根据梅谷的一面之词。最起码他的过失杀人是成立的。”

“可是比起连续杀人要轻得多。”

“如果梅谷是杀害米川的凶手,那第二现场的石器怎么解释?”

“也许是则子偷出来给梅谷的,意在嫁祸安养寺。”

“则子干嘛要那么做?如果安养寺被当作凶手抓起来倒霉的是则子。则子不是肇事逃逸的同案犯。如果要在情人和丈夫里二者挑一的话,她不可能为了包庇情人的罪责而成为新的杀人案的同谋。而且她本身也没有杀害米川的动机。”“那么石器是从哪儿来的呢?”

“不是安养寺就是金井。”

“金井为什么要杀米川呢?”

“也许有什么不能说的理由吧。”

“可是金井没有短处握在米川手里呀。”

“梅谷和安养寺夫人是欧洲旅行时好起来的吧?”

“是的。”

“那就是说同样的可能性也可能发生在别的男女身上。”

“你是说米川夫人和金井……”

“那倒不一定,可米川夫人也不像那种安分守己的女人。”

“别忘了男的还有黄金雕刻师和旅行社陪同。”

“所以说不一定嘛。现在看来金井是离石器最近的人。”

“丢弃石器不就是想嫁祸考古学者吗?”

“嗯,梅谷暴露出来以后是这样。不过如果梅谷不是我们要追的目标,石器不就直接和考古学者联系起来了吗?”

“掉在事故现场的项链是八束的作品,这一点已经得到了证实。”

“如果是八束的作品,那很可能是八束转给了米川瑞枝。”

“如果是作为礼物送的,说明他们的关系很不一般。”

“假定有谁和米川瑞枝私通被米川知道了,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是否可以把和米川瑞枝私通的那个男人暂且先看作金井?”

“八束琢之也不能排除。”

“这太让人惊奇了!金井也好,八束也好,他们都和梅谷一样在老婆面前抬不起头来。”

“他们谁都一样,如果隐情暴露了都要完蛋。”

“这真是敲诈的绝好材料。”

“在米川这边,不单单是敲诈,除了敲诈以外,恐怕还带有让他们补偿和他妻子私通的味道。”

“现在还不能确定就一定私通了。”

“就是说私通的人要有动机。”

“怎么也不会超出欧洲之旅的成员。”

“范围基本上可以确定,但它的原因却盘根错节根深蒂固。”

“关于作案动机,我们只调査了与米川关系密切的人,看来也有必要对米川夫人进行调查。”

米川瑞枝成了搜查会议上新的焦点。米川瑞枝现年34岁,和丈夫相差二十岁。其经历和结婚经过不详,经了解她和米川是数年前结的婚,由于米川生意上的原因当时没有新婚旅行,所以参加了这次的欧洲之旅。他们没有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