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波默默地把报纸推到加枝面前。加枝那无精打采的眼睛突然睁大了。
“啊!真的是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你看看报道。”
加枝连孩子上学去了也没注意到,一把抓起了报纸。
“真让人吃惊,你和袭击加岛组组长的凶犯简直长得一模一样呀!”加枝感慨地叹了一口长气。
“现在可不是感慨的时候,问题是我和罪犯长得一模一样!”
“只是长得相似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你开的枪。”
“你说得倒轻巧!连你和阿武都认错了,如果我被加岛组的人发现,就会不由分说地对我进行报复。他们的头目遭到枪击,正气得发疯,谁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
“啊,对。我可不愿意被你牵扯进去。”加枝想问题总是以自己为中心。
“所以嘛,为了免受牵连,你也一起来想想这事该怎么办才好。”
“请求警察保护呀。能治加岛组的只有警察呀。”加枝说道。
“你请求进拘留所吧。只要进了单人牢房,加岛组也就没法对你下手了。”
“我又没干什么坏事,却说让我进拘留所!又不知冲山什么时候才能被逮住。”
“总比要你的命强吧!你也得为我和阿武想想,只要你在这儿,他们就不知何时会找上门来。”
加枝也害怕起来。万波的恐怖感完完全全地传染给了她,她甚至提出只要万波不采取适当措施,她就回娘家。对于加枝回娘家,万波倒一点儿都不在乎,但阿武太可怜了。常言说,亲莫如母,对孩子来说还是和母亲在一起好。
万波去了警察署。警方也感到很为难,他确实长得像冲山,但仅仅因为相像,害怕误遭报复就在拘留所“保护”起来,简直是前所未有的怪事。可是,虽说只是相似,但确实是越看越像。从印在全国通缉令上的照片看,脸形、体形、发形、黑痣的位置,甚至连痣的大小都完全一样。就连警察也抱有了疑虑,怀疑是不是冲山耍花招,跑到这儿避风来了。
如果加岛组发现了万波,必然会马上把他杀死。杀死之后,就是知道弄错了人也为时已晚了。
“我们把你的情况预先通知加岛组,以免把人弄错。请你尽量不要乱走,我们会在暗中监护你。今天就请你先回去吧。”
警方也只能暂时让万波先回去。虽然把万波的情况通知了加岛组并警告了他们,但加岛组属下约有520个小团体,共计1.6万名团员,这样大的组织都通知到是不可能的。即使能通知到,因为相像得无法区别,也解决不了问题,动手前不可能仔细确认是不是真冲山。
在抓住冲山之前,警方决定给万波配备护卫人员。但是面对1.6万名亡命之徒,护卫人员又能起多大保护作用呢?
“你这个人真是到处捅娄子!你像谁不好,偏偏像袭击加岛组长的凶手,你有本事像黑社会影片中的明星!”加枝不三不四地骂着。当她知道万波周围有警察轮番守护时,就马上又说:“我害怕,无论如何也不能和你住在一起了。我得回娘家去。阿武我也带走,稍微起早点,可以让他从我娘家去学校。”说着就带着孩子走了,家里只剩下一个人。对万波家造成这意外的连累而本人又毫无所知的冲山已经潜入地下,行踪杳无音信。他对警察及加岛组的拼命搜寻不屑一顾,不留一点蛛丝马迹。
对于大东组来说,就是把冲山交给警察,也不会把他送到加岛组手里。加岛组是想在法律裁决之前,必须按本组惯例将其处刑。依靠法律那种不冷不热的裁决,挽回不了加岛组的面子。如不把他处以残酷的死刑,将他最后一滴血都榨出来,别说面子,首先这埋在胸中的怒火就平息不下来。大东组可能正在竭尽全力保护冲山,这关系到大东组的面子。如果是这样,问题将会长期拖延下去。
就在这时,警察担心的事发生了。在加岛政知遭枪击正好一个月之后的10月17日18时30分左右,住在大阪市某公寓里的大东组系统小熊派的年轻头目松浦昌男,刚出门就被埋伏在外面的两个人射了两枪,其中一粒子弹穿过心脏,松浦当即毙命。那正好是傍晚下班时间,人行道上行人不断,附近的房内约有50多名顾客。凶手朝火车站方向逃去。因为是瞬间发生的,目击者全都吓呆了。松浦有妻子和一个上幼儿园的4岁小孩。据说他几天前曾告诉过妻子,觉得有人在跟踪他。
以此为开端,10月25日,京都市内大东组属下的一家事务所被扔进炸药,当时死伤三名组员。
加岛组根本无视警察的竭力劝阻,报复行动已经开始。报复越激烈,万波的危险也就越大。对于已经鬼迷心窍的加岛组的杀手来说,杀戒一开就没有了界限。就在担心无辜的市民被牵连之时,报复行动一个接着一个不断发生。这无疑也是一种示威:只要冲山不出来,报复行动就绝不会停止。加岛组仿佛已经看透,残酷的报复行动只要持续下去,大东组内部就必然会引起恐慌,也就有可能出现背叛者,因此,报复行动越激烈,其效果也就越大。
最近,万波发现周围对待自己的目光起了微妙的变化。迄今为止,自己不过是一名微不足道的普通市民,但现在周围的人都以一种畏惧的目光看着自己。
“万波君,你真了不起呀,竟然和冲山长得一模一样。”
“加岛组睁大血眼在找你,而你在这儿跟没事人似的。”
“肯定是比冲山胆量还大啊。”
“我也想后边跟着护卫在街上走一走,哪怕就一次呢。”
“被意外搞错也可能受到袭击,但如果没有可乘之机,对方也没法下手呀。”
“不管怎么说,真是派头十足呀,让人觉得和他聊聊都行啊。”
周围的议论并非恭维之词,不名一文的万波由于和冲山相像,现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在公司里大家的态度也变了。按说宾馆里像杂役之类的人不该享受职员待遇,不知为什么万波却有此厚遇:大概是由于害怕吧,就连平时高高在上的董事们也跟他亲热地打起招呼来。
虽是公司的御用工会,但在宾馆里也有类似的互助会之类的组织,万波竞被选为该组织的执行委员。这也是因为与冲山相像的缘故。万波的意见很受重视。在人们的心目中,似乎有一种错觉,万波的背后有大东组,万波已经不是昔日的“娄子万”了。
人们的错觉使万波的心理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仿佛真觉得自己从容地躲避了加岛组的追击,来到这宾馆只是暂时歇歇脚而已。
万波当初的恐怖感由于受到周围气氛的感染,慢慢地发生了一种变化:加岛组你不是要干吗!只我一个人就敢和你这个日本最大的暴力团挑战;警察和加岛组拼命追踪有什么了不起,我连毛也不让你们抓着一根。
万波似乎觉得自己真成了冲山,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英雄气概。为防止报复而改变了的发型又恢复成原样。服装也故意穿得流里流气。过去他总是尽量躲着人,而今却专去热闹的地方逛。警察曾再三警告他,但无济于事。在酒吧、快餐店、弹子房这类地方,只要营业员见到万波,并现出吃惊的神态,他就感到非常得意。更有甚者,他还通过电影、电视,研究模仿暴力团成员的动作。本来身上什么也没有,他却非要装出一副带着凶器的样子,耷拉着肩,右手煞有介事地插在裤兜里。
正当万波利用这非同寻常的机会对自己的人生开始恢复自信时,他又在宾馆大厅的角落里发现了加枝。又他妈的等着和那个男的约会呢!
加枝丝毫未觉察到万波的监视,她在等待着、期待着与那个男人即将开始的销魂时刻。她似乎已经按捺不住,心神荡漾,全身燃烧着发情的欲火。对于这一点,作为丈夫的万波一看就明白,因为过去每个月总有一二次,加枝按捺不住自己的欲望主动找万波,每当那时,加枝的皮肤就像轻柔的丝一样,艳丽光泽。
幸亏和她分居了。这样鬼鬼祟祟地偷野汉子,真叫人恶心!不是为了自己的丈夫,而是为了侍候别的男人,故意把自己打扮得这等光艳、富有魅力。对于这样的妻子,万波怒不可遏,全身热血沸腾。今天绝不能饶了她,万波可不是以前的万波了。他压抑着怒火,一动不动地等着那个男人。不久,那个曾经见过的男人终于来了,与加枝交换了一下眼色,就径直向服务台走去。
一拿到钥匙,两个人就匆忙直奔房间。万波看着他们上电梯后,马上向办理客房手续的服务员走去。
“刚才这对情人好像是我的熟人。能不能把房间号告诉我。”
“不知为什么,我也觉得他们是一对偷情男女。可别对他们太过火了呀!”
服务台服务员爽快地说出了房间号。如果是以前,大概绝不会这样,这也亏了是“冲山”吧。接着万波来到那层楼的服务台,向女领班挑明了事情的真相。
“您夫人和别的男人?!”女领班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我想当场抓住他们,能不能把钥匙借我用用,绝不给您添麻烦。”
刹那间,女领班脸上闪过一丝难色,但马上接着说道:“如果是夫人和别人乱搞,那又是另一回事了,因为他们违反了住宿条款。”说着就把钥匙交给了万波。
“谢谢,真不知怎么感谢您才好。”
“您一定很生气,但在宾馆里可别闹得太厉害了呀。”女领班叮嘱道。
万波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用钥匙打开房门闯了进去。正在床上云雨的两个人大吃一惊。
“啊?是你?!”被男人压在身下的加枝丑态百出、一览无余。因为加枝知道闯入者的身份,所以更加吃惊。
“好景致呀!照张纪念相吧?就这么待着,不要动!”万波站在床边冷冷地说着。
“你,你是什么人?突然闯进别人的房间,我要叫警察啦!”那个男人虚张声势地叫嚷道。
“我是这女人的丈夫。你叫警察,叫谁都没关系。”那个人一听,神色大变。
此人50岁左右,微微有些发胖,营养充足的皮肤油光发亮。那卑鄙健壮的身躯似乎是吸尽女人精血充实起来的,是个善于玩弄女人的家伙。
“脸色怎么变了?看来这件事宣扬出去,你的日子不好过呀!”
“你可千万别草率行事。我不知道这个人有丈夫呀。”那个男人似乎背上被凶器顶着,战战兢兢地说道。
“我可没有草率行事。这种女人如果你中意,我情愿白白奉送。我是万波利行,你叫什么名字?”
“求求你了,希望能私下解决。随你怎么办都行,名字就不要说了吧。我只是一时的邪念。”那个男人趴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用那不堪人目的姿势哀求着。
“啊,你这个坏蛋!你不是说要离开现在的夫人和我结婚吗?现在却……”出乎意料的异议来自那男人身体下边,那男人愈发狼狈起来。
“你竞相信这样的话?对于你这种女人,我丝毫不感兴趣。只不过是暂时玩玩而已。”
“你竟说这种不要脸的话。当时是谁说得对现在的妻子一点都不爱,只是在一起同居。我要把这话原封不动地说给你夫人听听!”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你才不要脸呢!”
这对男女似乎忘记了万波的存在,上下重叠着互相对骂。万波走进浴室,用纸篓打满水,回到床边使劲儿扣在两个人头上。
两人惊叫着,像两条狗一样马上分开了。万波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郁结在心中的闷气一下子消失了,他感到无比畅快。
4
不久,幸运之神供然而至。万波在唱片店购买一部描写黑社会电影的主题歌唱片时,得到一张那位歌手举办独唱音乐会的招待券。这张招待券在抽签中又命中,被邀请去欧洲豪华旅行一周。
对于事情繁忙或不合时宜抽不开身的人,可以付给相当于旅行一周的费用50万日元。万波当然希望要钱。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得到的可以自行支配的巨款。
在万波的脑海中产生了一个怪念头。用这笔钱去“冒险”。无论怎么像冲山,有护卫跟着也施展不开,要是没有护卫,自己能设法躲避开加岛组的追击,那才是真正的英雄好汉。那样干,虽然也会有危险,但肯定也会得到一种求生的紧张刺激。
自己将要单枪匹马与称雄天下的加岛组去周旋,他完全沉醉在这颇为壮观的冒险梦幻之中了。有了这个念头,他恨不得马上就付诸行动。为此,必须先得把警察甩掉。
万波暗中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怀揣着那50万日元踏上了旅途。他就差腰上没别着歹徒们常带的匕首了,此刻他已完全是一种自由自在的流浪者的心境。
警方已警告过万波,最近不要去旅行,但又不能限制他的自由,何况监视也不能像对嫌疑犯那样严,而且警方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会甩开警方,自己往危险里面钻。
万波突然失踪了。开始警方还以为是被加岛组带走了,问过宾馆才知道是请了一星期假去旅行了。警方愈发不安起来。
“他到底打算干什么呢?”警方简直无法理解。如果是在警方的保护下,也许还勉勉强强能避免加岛组报复错人,可要是单枪匹马跑到别的地方去真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呢。但他又不是嫌疑犯,不能像什么通缉要犯那样在全国追捕他。警方非常担心,可又只能等待万波自己归来。
加岛组的势力以东京的大本营为中心,紧紧控制着东海、中部、关东、北陆地区。而大东组在关西以西地区则是所谓的中立地带。
万波虽说是冒险旅行,可也不敢在加岛组的地盘上乱逛。但在大东组的势力范围内,又和有警察护卫差不多,没多大意思。所以万波决定去东北地区,如果那儿也意思不大的话,再去四国看看。
就这样,万波来到F县羽代市。根据他的分析,羽代市按排名虽居县城F以下,但却是F县的经济、文化、交通中心,论规模居该县之首。这个地方的首领大场一成掌握着市政权,其亲信盘踞在全市各个重要部门,可以说是大场家族的私人城市。
中户组暴力团扎根于这一地区,类似于大场的雇佣兵。他以大场资本为后盾,横行霸道。因他有着比警察还要强的组织能力,警方对他也无可奈何,连加岛组、大东组也要让他几分,是不不折不扣的地头蛇。
按照万波的估计,这个地区,加岛组力所不及;黑社会、政府、警察之间勾勾搭搭,黑社会分子的“社会地位”也高,所以他来到了这里。
他作为“英雄”冲山的替身,其目的是恐吓别人,自己得利,如果不在黑社会横行的地方,其乐趣也就不大了。
万波通过在东京的工作单位预订了羽代市最高级别饭店里的最豪亲华套间,因为黑社会的大人物住在低档房间里不成体统。来到羽代市,万波对城市现代化的飞速发展异常吃惊。火车站前的繁华和充满活力的景象与东京的新宿毫无两样。商业中心地带,高层建筑鳞次栉比,其绝大多数受大场资本控制。这里与其说是地方都市,不如说是一座独立王国。
车站上坚立着彩旗,却没人来欢迎,对此万波感到不太满足。在饭店里办完手续,万波又高兴起来,因为他订的房间是一年中很少有人问津的最高级房间,饭店方面将其视为上宾。其实这完全是金钱在起作用,但万波却不这样理解,他认为这是冲山的威力所起的作用。他这样认为的理由是,只要他以他那犀利的目光凝视对方,对方马上就害怕得低头哈腰。他认为这些人肯定把他当作了冲山。
万波把携带的东西往饭店一放就上了街。他故意在繁华大街上耻高气扬地横冲直撞。他碰上了几个流里流气的人,但双方目光一碰,对方马上躲开为他让路。还有不少像模像样的大人物,也为他让路,看来在这个中立国里,冲山的威名也是人人皆知呀。
他走进弹子房,但因弹子进得太多,他反而觉得没趣。他又去看电影,不知为什么,卖票小姐没让他买票就把他领到对号入座席。其实这是因为把他误认为是中户组的人了,可万波却越来越得意忘形。
当晚,心满意足地住在饭店的万波叫了一位按摩女。这是一位身着离膝30公分左右的迷你裙的年轻女人,虽然相貌平平,但腰部、胸部曲线洋溢着青春的魅力。为了按摩身体的各个部位,她必须采取各种各样的姿势。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那大胆挑逗性的姿态不时映入万波的眼帘,使万波惊愕不已,不由得心神荡漾起来。这段时间,因作冲山的替身过于紧张,他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欲望。细想起来,和妻子分居巳经三个月了,这期间他从未沾过女人的肉体。万波感到自己那正当盛年的男性肉体充满了精力。
这就是所谓的妓女吧?说不定是故意挑逗勾引自己呢!万波暗暗揣摩着。
“您是干什么工作的呀?”按摩女娇滴滴地问起心猿意马的万波来。
“你说呢?”万波装腔作势地反问道。
“我可猜不出来。年纪轻轻就一个人住上了这么阔气的房间。”
“这房间阔气吗?”
“当然啦。这可是饭店里最豪华的房间,也可以说是羽代市最高级的房间啦。要不是了不起的大人物,是不会住在这儿的呀!”
“那么说,我该是个大人物喽。”
“肯定是大人物,告诉我好吗?”
“我要是告诉你,有什么美事吗?”
“说不定有。嘻嘻……”按摩女一边笑着,一边接摩着万波最敏感的部位。
“我可是盼着有美事等着我呀。你按摩得这么棒,我可有点受不了啦。”
“我可不是打算干这种事才来这儿的呀。”
“那你现在打算干这种事不就行了吗。”
万波抓住了那女子的手。他好久没抚摸这么年轻柔嫩的女人了。
“您先得告诉我您的工作,然后我再考虑行不行。”
万波觉得对方是在估价,大概是想根据他的身份来决定要多少钱吧。
“实际上我这次旅行是为了避避风头。”
“避避风头?那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啦。”按摩女的眼睛里闪现出好奇和敬畏的目光。
“你可不能告诉任何人呀!”
“我保证和谁都不说。”
“你不觉得在哪儿见过这张脸吗?”万波故意让台灯照在自己脸上。
“对啦,刚才我就觉得有些面熟,但是想不起来了。”
“实际上呀,我是这个。”说着,万波伸出食指在自己脖子上划了一道,但她好像不懂这个暗示。
“是暴力团。因涉及某件案子,东奔西走,跑遍了全国。”
“啊!是暴力团?”这个女人不由得往后缩身子。
“你不要害怕。我们从不欺负正派人。”
“没错。一般逞威风的人都是些不起眼的小流氓。你一个人住这么大房间,大概是头目吧?”
“头目倒谈不上,是个骨干。今天我们在这儿开了个会。”
“什么会?”
“现在,我们组织的敌对势力全面开火了。对方的组长就是我袭击的。他们正在千方百计地寻找我的行踪。今天的会就是想办法对付他们。”
“呀,真吓人!您是中户组的人?”
“不,和中户组没什么关系,是大东组。”
“说到大东组,前些日子袭击加岛组组长的……”
“你知道得很清楚呀。”万波异常兴奋,高兴得真想请对方吃生鱼片。
“开枪的是叫冲山什么的……那么说,你是……啊!”她仔细地端详着万波,看着看着,突然神色大变,叫了起来。
“到底是让你认出了真面目呀。”万波神气活现地笑了起来。
“难道真是……”按摩女好像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还有假,我就是冲山伸次。”
“真的?”
“这种事瞎说又有什么用呢。”
“啊,真了不起。能请您签个名吗?”
“当然可以啦。可刚才说的话,到底算不算数呀?”
“您签了名,好事当然有您干的。对了,也请您为我朋友签个名吧。”
“那倒没什么。可签在哪儿呢?”
虽然没什么不愉快,可是像明星一样被别人死乞白赖地缠着签名,万波有点不知所措。
“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呀。我去取些彩纸来。好事待会儿咱们慢慢来,怎么样?”她说着朝万波飞了个媚眼,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