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的客人和女招待之间也曾有过这样的事,但今天的客人非同一般。这是欺骗拥有百万信徒的教主,会让法泉丢尽脸面。京子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个场面了。
如果可能的话她甚至想用自己的身体代替真由美去安慰法泉。约定的前两天,江头打来了电话。京子如实告诉他真由美辞职一事。
“辞职?”一瞬间,江头似乎没明白这句话。
“辞职去哪里了?”从打击中清醒过来后,他又问。
“她说想先休息一阵,再找新的工作。”
“你知道她的地址吧?”
“进店时,她曾填过履历表。”
但是,真由美辞职后一定会搬家。如果还住在原址,辞职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是逃走了啊。”江头明白了,京子无言以对。
“妈妈桑,你以为辞职就没事了吗?”江头逼问道。
“实在对不起。我挽留过她,但她一定要辞职,也没有说对不起教主的话。”这个场合只能不停地道歉。
“这可不是道歉就能解决的问题啊。真由美可是约了一周后见面的。即便是辞职也不应该在与教主约定之后辞职啊,难道连一周都不能等吗?你为什么不让她再等一周呢?无论是你解雇还是本人要辞职,不是应该在一个月前提前通知吗?”江头的话很有道理。
京子当然知道真由美辞职的原因,所以才同意的,所以她也对法泉撒谎了。
“教主多次把你们店包下来,可是花了大笔钱的。他为什么这样做,我想你是知道的。”
“我非常了解。上次的一切费用都由本店来支付。”
“不是谁支付的问题。教主在公务繁忙中还抽出时间多次来看望真由美,可是她却不遵守约定。我怎么向教主交代她辞职的事呢?”江头气得脸色苍白,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这次法泉迷恋真由美与以往不同,他一直期待着约定的那天夜里。如果知道了真由美欺骗他逃跑的事,法泉一定会把自己的怒火撒在总务会长江头的身上。
“就是绑也要把她绑到教主的面前。”必须马上弄清真由美的地址。
江头已经没有时间再考虑自己的愤怒和得失了,他应该尽快掌握真由美的地址,把她看住,必须在明后天晚上把她带到法泉的面前。
江头和神卫队赶到了真由美的家,但那里已经人去楼空了,谁都不知道她搬到哪里。
“紫水晶”所登记的地址是她一年前去那里工作时的地址,并没有在当地居民管理所登记过,而且在履历书上也没有记载她的老家的地址,一切追踪线索都断了。
江头也去了当地的搬家公司查问,真由美似乎事先知道他的意图,根本没有委托任何一家搬家公司。
江头气得咬牙切齿,这么个年轻的女孩子竟然在教团的眼皮底下消失得无影无踪,可真是丢尽了法泉的脸。
事已至此,再不能向法泉隐瞒了。江头知道自己要受到处罚,还是向法泉报告了这件事。
一瞬间法泉的表情很平静,但江头和他的亲信们都知道这平静背后的惊涛骇浪。
“你们就这样不知羞耻地回来了吗?”法泉用奇怪而平静的语气说。
“我们已经想法设法搜查真由美的行踪了,我想不久就会有结果的。我是怕万一明天晚上不能把她带回来,才特意向您奏明的。”
“没有万一,无论如何要把真由美带回来。为了我们教团的声誉,彻底查明她的去向!”法泉巧妙地把这件事与教团的声誉联系在了一起,但是法泉自己以及江头却还觉得很坦然。
尽管真由美逃走了,法泉还是对她依依不舍。教团总部的后宫有十几个神女,外面又有千春等众多的女人,但把她们加在一起也赶不上真由美一个人,失去了真由美甚至好像失去了生存的意义。
为了得到真由美,法泉甚至宁愿赌上拥有百万信徒的教团。
5
年轻的中胁派和宫前组长派之间的紧张到了一触即发的关键时刻,但因为被警察机动队包围,双方只能干着急。
相当于二人的叔叔辈的大门会松冈会长介入了两派的调停。
“虽然你们现在彼此毫不相让,但如果真为了继承人的问题动了刀枪,要了对方的性命,事态就一发不可收拾了。警察就会趁机捣毁组织。所以不能只想着打啊杀的,先好好谈谈吧。袭击中胁的真是宫前吗?对此我有很多不解的地方,即使现在杀了中胁,宫前也未必能当上继承人。万一事情暴露,肯定会有第三派站出来。是不是有其他的组织利用你们的矛盾策划的呢?”
经松冈的劝说,在气头上的两派开始冷静下来。
中胁组长的手下在现场并没有发现任何宫前组的迹象。只是凭直觉是宫前组所为。
在松冈的调解下,双方开始和谈了,两派能坐在同一张桌子前就是很大的进步。
“如果我们不听松冈会长的调解,就是与大门会为敌。”
“确实像叔叔说的那样,选举前搞什么袭击这样的蠢事确实不是我干的,你想想啊,我有大姐(前会长的未亡人)的支持,形势对我很有利啊,我没有必要去杀你。即使我们是势均力敌,如果真的动起枪炮,不就是自我毁灭吗?我不可能做那种蠢事。”宫前先表明自己的态度。中胁虽然对宫前自居有利的地位感到不满,但还是同意他的观点。
一真会有不成文的规定,发生争斗时不杀对方的老大。但双方也有自己的不成文规定,如果自己的老大被杀了,那么对方的老大也活不成。
失去了首领,双方就没有机会和谈,彼此的争斗会一发不可收拾,组织就面临瓦解的危险,这是为了保全组织的不成文规定。所以选举前,宫前没有必要杀中胁。从宫前的一番话中,中胁也感到这次袭击事件肯定有蹊跷。
“既然不是你干的,又会是谁呢?”中胁问。
现在能与一真会势均力敌的只有大门会,但前满谷会长与松冈是结拜兄弟,他只能帮助一真会,绝不可能策划这次事件。
目前还没有发现与一真会敌对的组织,即使是第三个组织策划的,他们也没必要袭击中胁。
“我是真不知道是谁袭击你的,但确实不是我的手下。你那天在银座的事是事先计划好的吗?”宫前问。
“是偶然的。因为大马路上很乱,所以才把车开到小道上。”
“那就奇怪了。”松冈插话说。大家把视线都集中在松冈。
“难道子弹会改变路线打到你的车上?”
大家的表情都很惊讶,他们终于明白了刺客不可能知道中胁的路线。
“袭击中胁的那个家伙也许有其他的目标。”
大家都认为这个可能性极大。
“中胁,你的车通过时,还有其他的车吗?”松冈问。
“这我倒没有注意。当时我只感到有东西打在车上,司机说是枪击,我们就加快速度离开了现场。我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人为了什么在袭击谁。回来一看,防弹玻璃上有裂纹,才知道是枪击。”
“现场在哪儿?”
“片桐你把地图拿这边来。”中胁命令手下。
一会儿,当晚开车的片桐把地图拿来了,当着大家的面他指出了位于银座的现场。
“是六号街的高层大厦,马路是单行,子弹从左边射来,打在了车后座的玻璃上。”他用手指着汽车行进的方向和袭击的弹道。
“大厦前没有人吗?”松冈问。
“我想起来了,大厦前停着一辆卡迪拉克,好像有一个客人被女人们送出酒吧正要上那辆卡迪拉克。当时就那里有空地,在我从卡迪拉克的旁边开过去了的瞬间被袭击的。”
“或许刺客的目标是卡迪拉克上的客人。”松冈说,大家终于觉得这一切可能是重大的误会。
“宫前、中胁,你们也别斗了,没有理由了嘛。其实从一开始就什么事也没发生。赶紧查一查从大厦出来的卡迪拉克的情况,如果你们做错了事就要危害到组织,现在可不是动刀动枪的年代了,就把那颗子弹当做一块糖吧,检讨一下自己,你们不是小地痞。”松冈一骂,两人都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