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在亭对面的一处宽阔台面上,有十数名俊美男子或歌或舞或奏乐。
台子周围摆放着牡丹、芍药等各色盆景,虽是隆冬,但花朵却开得正艳。
这是半年前安平郡主便着人在温室中养的花朵,算着日子便是年前开放,只为在迎春宴上争奇斗艳。
经过这一日户外的寒风凛冽,估计这些艳丽的花儿明日便会败了。
亭中的气氛一时活跃起来,公子贵女们有抚掌随曲而和的,也有把酒相谈甚欢的。
曲水送着杯盏到了亭中,安平郡主亲自给太子执酒,太子接过,一霎惊讶道:
“这酒竟是温热的?”
安平郡主笑着点头,“那是自然,我这儿的曲水啊可不是普通的曲水,经过了地龙的灼烧,这水已是温热了。”
怪不得,方才众人便见曲水经过之处有缕缕白烟升腾而起,给这院子添了丝仙气儿。
众人纷纷品尝冬日的曲水温酒,伴着悠扬的琴瑟之声,此情此景真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酒过三巡,安平郡主俏脸已是通红,她举着犀牛杯对在场的公子贵女们展颜一笑,大声道:
“人生在世,不过万日,恍然回首,白驹过隙。何不让自己开怀些,自在些,你们说对不对啊?”
亭中人纷纷笑着大声应和,安平郡主笑得更加开怀,“我知道,世人皆说我离经叛道,可是那又如何!”
此话一出,亭中寂静了些,众人面带尴尬。
毕竟在场大多数人私下里也这么说过她,不光说,还要带上鄙夷的语气说。
安平郡主毫不在意,她继续说道:
“离经叛道?真是好笑!什么经才是经,什么道是真的道?!”
她今日遇到故人,思绪间多喝了几杯酒,此刻都有些站不稳了。
安平郡主才不管这些,她扬起手中的酒杯,大声喊道:
“我的经就是经,我的道就是道!”
说完,一杯酒仰头饮尽!
……
前一刻有多澎湃,下一刻就有多狼狈。
安平郡主一杯酒下肚,便差点倒在桌下,幸好被早有准备的侍女一把拉住,带离了亭子,回寝房休息去了。
沈临鹤见傅诏若有所思,知道他第一次来迎春宴,定是被安平郡主那一套经啊道啊的给唬住了。
沈临鹤唇角勾起,“每年这些话都是必备的结束语,因为此刻她必然已经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