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提个抗议。”亨利·克利瑟林爵士说道。他轻轻眨着眼睛环视了一圈。班特里上校的双腿直直地伸了出去,他皱着眉头盯着壁炉架,好像在盯着行进队伍中一个懈怠的士兵;他的太太正偷偷地瞄着刚寄来的一份球茎植物的目录;劳埃德大夫正带着一种不加掩饰的仰慕之情看着珍妮·赫利尔;而那位漂亮的女演员却专注于她那打磨得十分光亮的粉红色指甲;只有那位年长的老小姐,马普尔小姐,腰板笔直地坐在那里,她那双有些褪色的蓝眼睛与亨利爵士的目光相遇时眨了一下表示回应。
“抗议?”她小声说道。
“一个很严正的抗议。我们一共有六个人,男女各占一半,我要代表受压迫的男士们提出抗议。今晚我们已经讲了三个故事了,都是三位男士讲的!我抗议的是女士们还没有贡献出她们的那一份。”
“哦!”班特里太太义愤填膺地说道,“我觉得我们已经做了我们该做的。我们带着我们的智慧和欣赏之情聆听了你们的讲述。我们展现出了女性的特有姿态——低调、谦和、不出风头。”
“真是个绝妙的借口,”亨利爵士说道,“但这是行不通的。《一千零一夜》里就有一个很好的先例!所以,别推辞了,山鲁佐德。[1]”
“您是指我吗?”班特里太太说道,“可我真的没什么好讲的。我周围从没发生过流血事件或什么不解之谜。”
“我绝对没有坚持非要讲什么血案,”亨利爵士说道,“但我知道你们三位女士中有一位肯定能讲一个富有生活气息的小谜题。来吧,马普尔小姐——‘清洁女工的奇妙巧合’还是‘母亲会之谜’呢?别让我们对圣玛丽·米德村失望。”
马普尔小姐摇了摇头。
“没有您会感兴趣的东西,亨利爵士。当然,我们也会遇到一些令我们迷惑不解的小事——一袋精选虾居然莫明其妙地不见了如此等等;这种小事您不会感兴趣的,因为到最后谜底揭开也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就是那些小事也能映射出人类的本性。”
“您已经教会我重视人性了。”亨利爵士认真地说道。
“赫利尔小姐,您呢?”班特里上校问道,“您肯定有一些有趣的经历。”
“没错,肯定有。”劳埃德大夫说道。
“我?”珍妮说道,“你们是说,你们要我讲讲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吗?”
“或者是您朋友的也行。”亨利爵士纠正道。
“哦!”珍妮含糊地说道,“我想没有什么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