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有说有笑的。”马普尔小姐说,“在一起看起来很开心,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
“他们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慌乱不安吗?”
“哦,没有!恰恰相反。”
“太蹊跷了,”上校说,“整件事都太蹊跷了。”
突然,马普尔小姐沉着地说了一句话,令我们吃了一惊:
“普罗瑟罗太太是不是承认了人是她杀的?”
“的确如此,”上校说,“你是怎么猜到的,马普尔小姐?”
“哦,我想可能会这样,”马普尔小姐说,“我觉得亲爱的莱蒂斯也是这样认为的。那个姑娘非常精明,但恐怕不是非常谨慎。所以安妮·普罗瑟罗说她杀死了丈夫。反正,我不认为是真的。不,我几乎可以肯定不是真的。安妮·普罗瑟罗这样的女人不会做这种事。不过,谁也说不好别人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对不对?至少,就我目前的观察,不会是她。她说她是几点开的枪?”
“六点二十。和你聊过天以后。”
马普尔小姐满怀怜悯地慢慢摇着头。我想,她是怜悯这两个成年男人竟然愚蠢到相信这种谎话。至少,我们的感觉是这样。
“她用什么杀了他?”
“手枪。”
“她在哪里找到的手枪?”
“随身携带的。”
“哦,她没有带枪,”马普尔小姐斩钉截铁的语气出人意料,“我可以发誓。她身上没带枪。”
“你可能没看见。”
“如果她把枪带在身上,我当然会看见。”
“如果她把枪放在了包里呢——”
“她没提着包。”
“哦,也有可能藏在——身上了。”
马普尔小姐向他投去既同情又轻蔑的一瞥。
“我亲爱的梅尔切特上校,你知道现在的姑娘们什么样吧。她们绝不羞于展示造物主的杰作。长袜上面甚至连块手帕都放不下。”
梅尔切特固执己见。
“你必须得承认,这一切都是吻合的,”他说,“时间,还有指着六点二十二分的那个翻倒的时钟——”
马普尔小姐转向了我。
“你还没告诉他时钟的事吗?”
“时钟是怎么回事,克莱蒙特?”
我告诉他了。他一副不胜其烦的样子。
“为什么你昨天晚上没告诉斯莱克呢?”
“因为,”我说,“他不让我说话。”
“胡说,你应该坚持非说不可。”
“也许斯莱克警督对待你和我时,态度截然不同。我根本没有坚持的机会。”
“总而言之,整件事太离奇了,”梅尔切特说,“如果再有第三个人出来自首,我就该进疯人院了。”
“你能否允许我提个建议——”马普尔小姐喃喃道。
“什么?”
“如果你去把普罗瑟罗太太所做的事告诉雷丁先生,说你不相信是她干的,再去普罗瑟罗太太那儿,告诉她雷丁先生是清白的。到那时,他们俩都有可能对你说实话。实情确实是有帮助的,不过,他们大概也不太了解实情,这两个小可怜。”
“很好,但只有这两个人有除掉普罗瑟罗的动机。”
“哦,我可不这么看,梅尔切特上校。”马普尔小姐说。
“为什么,你想到别的人了吗?”
“哦!当然了。”她掰着指头数着。“一、二、三、四、五、六——对了,还可能有第七个。我能想出至少七个很高兴看到普罗瑟罗上校不再碍事的人。”
上校虚弱无力地看着她。
“七个人?就在圣玛丽米德?”
马普尔小姐高兴地点了点头。
“请注意,我没有点名,”她说,“那样做不对。但恐怕这个世界充满了邪恶。像你这么正直诚实的好警官是不会知道这些事的,梅尔切特上校。”
我想,上校快中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