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眼眯了眯。
不久前,他的继母带着全家人去“糖心居”大闹一场,连累他失去了工作,后面又来杨家吵,里正遣人,把他们押回李家村,还告知了村长。
据说村里把这一家都赶出去了的,眼下又为何在这里?
李老汉颤巍巍的上前两步,浑浊的双眼里饱含泪水,“大娃啊,我是你爹,你看看我啊。”
见两个儿子木头人似的,又往他们后脑勺一人拍了一巴掌,“叫人都不会,要你俩有何用?”
李守财与李守富这才低低的喊了声“大哥”。
李守业端坐在位置上不动。
那人老了,背也驼了,岁月在他饱经风霜的脸上留下一道道沟壑,瘦小的身躯仿若一阵风就能吹倒。
两个弟弟也一脸沧桑,卑微的佝偻着腰,无半点少年人该有的风采。
但是,如今对他来说,他们也只不过是陌生人。
李守财与李守富兄弟,凝视着跟前那个面无表情的人,自卑从心里慢慢滋生而出,仓促的低下了头。
看着自己脚上脏兮兮的破旧布鞋,和露在外边的脚指头,他们窘迫的缩了缩。
李守业以前,大冬日连鞋子都没得穿,只能光着脚,穿着光腚的破裤子,在外边砍柴、钻深山找吃的,蓬头垢脸,比乞丐还惨。
那时全家乃至全村人,都取笑他,将他往死里踩。
他是李家的耻辱,没有人待见他。
可现在,他成了大作坊的东家,他们所要仰视的大老爷。
天壤之别。
而李老汉瞧着眼前陌生的大儿子,内心也是五味夹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