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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黄的案卷比起上次看到的多了几分磨损,正是孙律中间借出过的缘故,她从袖中掏出一把削薄的小刀,一点点的将上面的封漆剔了开。
院子里只有傍晚时的夏日蝉鸣声响,库房之中落针可闻,只有走得近了,才能听到这逼仄的巷道里,有刀片刮磨纸张的声音,戚浔拿刀的手极稳,额上却出了汗,很快,这份绝密的卷宗被她打了开。
她从案情陈述开始看,因案情繁杂,这本卷宗格外厚实,她时不时竖耳听外面的动静,又一路往下看关键证人的供词。
越往下看,她捧着卷宗的指尖开始轻颤,处理这桩案子的人十分细致,供词也是事无巨细,若是旁人来看,只觉办差之人谨慎周全,这案子也被查的清楚明白,可戚浔却是越看越心惊。
分明是冤枉的,若办案之人草草了事也就罢了,可诸多人证物证却这样完美无缺,卫陆宁三家家主虽然未曾认罪,可每家都有人承认了与陆贵妃勾结,帮着四皇子弑兄夺嫡,就算这是屈打成招,可其他的人证物证到底是谁在操纵?
看到最后,戚浔心跳的越来越快,额头汗意凝成滴,“啪嗒”一声落在卷纸上,她吓了一跳,连忙将案卷收起,可封火漆的时候,她忽然意识到,这些看似完美的证词之中,来自宫人的证词并不多,陆贵妃和四皇子身份特殊就算了,可连受害者二皇子身边的宫人也无,反倒是无关紧要的目击者做了旁证。
将一切还原,戚浔一边平复情绪一边马不停蹄的找禹州盐务的卷宗,也幸而魏主簿年纪大了,对案卷的安放不熟悉,等她将五份案卷找齐,林巍还有最后一份案卷没找到,见她来了,便拿着名册让她帮忙。
“奇怪,就在这一年的啊,这一年的案卷都放在此处的,怎么硬是找不到?”
戚浔看了一圈,转身绕向高柜另一面,很快道:“找到了!我就知道放到对面去了,当日存放的案卷太多,绕来绕去绕糊涂了就会放到反面去。”
林巍一喜,“还是你利落!”
最近十年,和禹州盐务有关的案卷一共八卷,二人清点了一番,见外面天色昏黑,便也不耽误功夫,很快便跟着魏文修一同离开了大理寺。
待回到刑部衙门,天色已经黑透,二人入内院,果然看到拱卫司的人侍立在外。
“王爷,卷宗取来了。”
林巍在门口禀告,门被一把拉开,傅玦道:“倒是快。”
林巍便道:“戚浔熟悉,很快就找全了。”
傅玦越过她看向戚浔,“不错,你送她回去。”
戚浔也想早些归家,很快行礼告退,待出衙门上了马车,便闭着眸子开始回忆在案卷上所见,她记性极好,看过一遍的案卷总能记个全乎,可适才案卷繁杂,她只怕将关键之处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