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峮应是,“让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不必担心,菱儿总是跑不出京城去。”
两个太监应下,很快告退。
傅玦走在孙律身边,“锦绣坊可查了?”
孙律应是,“上下都查问过,没有人给她做内应,她应该是对那地方十分熟悉,便想着从那里逃走,其他地方小厮随从都跟得紧,也只有那里她有机会。”
一行人沿着国公府廊道往后院去,路上下人们各个大气儿不敢出,待到了孙菱的院落,便见院中水榭楼台被芳花幽竹环绕,清雅精致,如入画中。
两个丫鬟守在院内,见孙律来了,面上一慌。
孙律看着二人道:“昨夜跟着的两个侍婢已经被关起来了,这二人也是菱儿的近侍,昨夜并未跟出去,也知晓菱儿日常习惯。”
宋怀瑾带着几人进门,只见孙菱屋内摆设也是精巧矜贵,中为待客正堂,东为暖阁,西为书房,暖阁内是她平日里安闲之处,一道小门通往邻水的兰台,一侧的花树之下搭着个轻纱蔓掩的秋千椅,窗前多宝阁上摆着许多精巧的小玩意儿,既有贵胄的珊瑚玉石,又有市井之物。
看起来并无异状,众人便至书房,书房内不仅有五花八门的书册与琴棋之物,更有几把一看便为上品的宝剑,正合了孙菱那明媚不羁的性子。
书房内也规整如初,宋怀瑾问道:“郡主离开那日,身上穿着什么衣裳?”
一个侍婢上前,“穿着的是银红饰兰纹的对襟宫裙,身上饰物也是寻常用的那些,一支红玉凤头发簪,还有一对白玉金丝玉兔捣药耳坠。”
问话之时,戚浔便在孙菱的书案边查看,桌上之物尽是精巧,砚台之中尚有余墨,一支挂在笔架上的紫竹细狼毫笔尖上沾有墨渍,左手边,放着一摞孙菱临过的帖子,看那墨迹,像是刚刚写过的。
这是一篇前朝书圣登高抒怀的骈文,描写的是书圣进士高中之后的飞扬意气,孙菱一笔一划写的行楷,字迹间有几分遒劲力道,可落笔处的笔锋不够利落,便显得她颇为浮躁,戚浔拿着这书帖细看,总觉得不对劲。
傅玦这时走上前来,“怎么了?”
戚浔抬眸看他,“郡主既然是装的,那心底想必十分憋闷郁气,可她写的却是这篇书帖,实在是有些古怪。”
傅玦道:“她刚被捉回府中,大闹了十日,这屋内屋外的东西许多都被砸了,还想放火烧屋子,没办法,国公爷以她的侍婢威胁,她犯浑一次,便惩罚一次侍婢,因此她才消停了,又被禁足了十日,不允她出门一步,宫中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多番宣召她入宫劝告,后来她才慢慢软化了心意,不曾想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