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id="还魂外卖"><ahref="#还魂外卖"class="headerlink"title="还魂外卖"><a>还魂外卖<h1>
霓虹夜行:见幻影,见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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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遇见年轻女孩来送外卖的。
今天加班回家,我馋了排骨又懒得做饭,便索性点开外卖软件。其中有家排骨饭离我不远,评价特别好,说排骨熬得恰到好处,还量大管饱。我就点了份排骨套餐,等着看它能不能带给我什么惊喜。
我没想到半个小时后,这份惊喜居然来自于外卖骑手——
怎么是一个年轻女孩来送的外卖?
<strong>女孩脸色白皙,身材瘦弱,穿了条看上去有点年头的花裙子,很是复古。<strong>
应该是商家配送?
我多留意了女孩几眼。可惜她表情冷冰冰的,话也没说,把外卖递给我就离开了。
原来是高冷范儿啊……
我摇摇头,在沙发上一边看《极限挑战》,一边吃起外卖。等快吃完时,身边忽然传来了两声呜咽。
我低下头,看到养的金毛犬阿黄正趴着流口水,眼巴巴看着我。
「给你馋的啊!」
我又气又笑,把最后两块排骨丢给它,转头收拾垃圾时,才发现外卖袋里居然还有一个玩偶。
<strong>那是一条鲤鱼玩偶,食指长,黑黑的,只有一对眼睛是惨淡的白色。<strong>
<strong>我拿起来,滑溜溜的手感十分真实,好像下一秒就会从手中溜走一样。<strong>
这种感觉令我十分膈应,连忙嫌弃地把它丢回袋里。
我不喜欢鱼。
或者说是害怕。每次看到那种空洞无神的眼睛,湿漉漉的躯干,我都躲得远远的。
MD,你一家排骨外卖送什么鲤鱼玩偶?
晦气!
我骂骂咧咧将外卖袋放在厨房,顺手拿了几听啤酒回去继续看,然后醉醺醺地上床睡觉了。
「为什么……」
分不清睡了多久,脑海中忽然蹦出一道嘶哑的声音。
就像……有人在耳边说的一样。
什么为什么?
做梦?我下意识去拿床头的水杯,伸手挥了挥,却什么也没抓到。
我有点烦躁,手用力一伸,竟然摸到了一个十分陌生的东西,指尖传来冰凉油滑的触感。
卧槽!什么玩意??
我一惊,急忙缩回手打开床头灯,扭头看向刚才伸手的位置。
一条鱼。
<strong>那条鲤鱼玩偶躺在床头柜上,无神的眼睛就那么盯着我。<strong>
我咽了口口水。
我明明把它扔回外卖袋了啊?
我忍着酒后的头疼,起身去了厨房,发现外卖袋子竟然莫名倒在地上,汤汤水水撒了一地。
是我喝多断片不小心弄翻了?
可没理由还翻出来那条鲤鱼玩偶吧?
我疑惑回过头,一眼看到阿黄在卧室门口,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阿黄,下次不许翻垃圾了!」
我骂了它一句,继续回床上睡去了。
2
我在一家新媒体公司做内容总监。
主要方向是男女情感,制造爆点内容,可以说是揣摩和玩弄人心的工作。
上了一天班,我身心俱疲回到家,又想起了昨天的排骨外卖。
也不知道今天会不会见到那个女孩?我是不是也该把握机会尽早脱单了?
想到这里,我又下了一单排骨套餐。
说起来,我最近桃花运正盛:这几天每次到公司,也不知道是哪个部门的女生,总会给我准备好一份豆浆油条。
可惜,我不是很想在公司找女朋友。
但昨天的女孩,虽然稍显冷淡,但模样和身材却是我的理想型……
半小时后,果然又是她来送的外卖。
这一次,她把外卖递给我,我果断拉住了她的手。
很冰,甚至冰得我愣了一下。
接着我故作绅士地说:你好,能留一下联系方式么?
<strong>女孩慌了试图挣脱我的手,动作却有点不协调的样子。<strong>
我也知道自己有些唐突,便放开手,正想说些什么,女孩摇摇头,直接低着头跑开了。
这也太容易害羞了吧?
我叹口气,意兴阑珊吃起外卖,刷了会微博就睡觉了。
没想到半夜时分,嘶哑的声音再次出现了!
「为什么……」
半睡半醒之际,我再次听到这个声音,咽了口口水。
因为想起了昨天的怪事,我连眼睛都没睁,企图继续睡过去。
「为什么……」
结果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我甚至感觉,是有人在和我面对面说话,几乎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呼气。
我全身都在发热,发痒。
可能是潜意识作祟,迎面而来的呼气好像更真实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闭着眼,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全身绷紧,双手握拳,猛地睁开眼睛。
一条鱼。
<strong>那条熟悉的鲤鱼玩偶,竟然直接躺在了我的枕头上!<strong>
<strong>甚至就是和我面对面的距离!<strong>
这他妈的!这他妈的……到底是谁的恶作剧?
我慌张跑到客厅,拨通了商家的号码。
「你家的狗屁玩偶到底怎么回事?」
「您好,请问您是?」
「明景小区8号楼801。我点了你家两天的外卖!」
「哦哦,我有印象。可……我家不送玩偶啊?」
「你放屁!要不要我直接拿过去给你看?还有你家那个送餐员也阴森森的,吓唬老子啊!」
「外卖是我侄子送的啊,有什么问题吗?」
<strong>「妈的!你侄子异装癖吗?大老爷们儿穿女装送餐?」<strong>
「那个不好意思,您等一下啊……」
电话那边传来带着方言的对话声。
「对了,是不是您女朋友放的?侄子说这两次都是您女朋友在楼下拿外卖的呀。」
啥?女朋友?我TM哪来的女朋友?
一瞬间,我想起了那个穿长裙的女孩,再想到老板说这两天是侄子送的外卖。
所以,是那女孩故意在我家楼下等外卖,再送给我?还是说,她就是给我点早餐的女生?
<strong>她不会是在暗恋我吧?<strong>
有这么暗恋人的么!?
3
天亮后,我丢了玩偶,去公司找了一整天,都没找到那个给我点外卖的女生。
下班回家,我故意在楼下多转了几圈,还是没发现任何可疑女生的踪影。
我叹了口气,感觉她可能不会再骚扰我了,便转身上楼。
结果当我开门时,心再次提起来了。
门没推开,门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侧身贴着门,猛地用尽力气推开门。
我拿着公文包做武器,刚迈进屋子,就感觉脚碰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炸起来了!
<strong>门后,竟然密密麻麻堆着小山包一样的鲤鱼玩偶!<strong>
<strong>我甚至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腥味!<strong>
那女孩来过我家?
她到底要TM的干什么?
我谨慎检查了客厅、卧室、卫生间,甚至趴在地上找陌生的脚印,却没发现任何女孩留下的痕迹。
除了屋内弥漫的那一股臭味。
所以臭味是哪儿来的?
我疑惑地打开窗户,想通一通风。
当车水马龙的声音冲进屋子的一瞬间,我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
<strong>屋里实在是太安静了。<strong>
我缓缓转过身环视屋子,不停喊着阿黄的名字。
每一个角落,都没有阿黄的身影。
我在客厅站定,心里有了一种不妙的想法。
沉寂的屋内,我看向门口那一堆鲤鱼玩偶。
我不禁头皮发麻,但还是壮着胆子,抄起衣架,走近那堆玩偶。然而刚扒拉没两下,我心跳几乎都停止了。
埋在玩偶下的,是我的阿黄。
它曾陪我度过了三年的社畜时光。
<strong>如今的它,全身被扒光了皮,血淋淋埋在鱼群中,早已咽气多时。<strong>
心痛与恐惧涌上来,我颤抖着往后退去,忽然间脚踝传来剧痛,可能是被椅子绊住了,身体不受控地往后倒去。
我立即伸手护住了自己的后脑勺。
结果,意想之中的疼痛却没传来。
我没摔倒。
我竟然,被一个人扶住了。
冷汗浸湿后背,我甚至不敢回头,只敢哆哆嗦嗦地低头看去。
<strong>在我的腰间,只剩两个湿漉漉的手印。<strong>
我猛一回头,屋子里空荡荡的。
我全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那个女孩,一直在我家里?
4
这个家一秒都不能再待了!
我抱起阿黄尸体,疯狂冲出了家门,跑到最近的一座公园,忍痛将阿黄埋葬。
这是它来过最多次的公园,是它的第二个家。
接着,我去超市买了把裁纸刀,出门打了辆出租车,报出排骨店的地址。
我到的时候,一个中年老板正在拉下卷帘门。
我直接冲到老板面前,将裁纸刀死死顶在他的腹部,歇斯底里大喊:「说!那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
老板吓傻了,磕磕巴巴说:「您是……」
「老子昨天就给你打过电话!」
「……啊,我说了,餐是我侄子送的啊!」
「他妈的!我说的是那女的!跟你们是什么关系?」
「大哥!我侄子才上高中,他肯定跟您女朋友一清二白的,我替他向您保证啊!」
什么玩意儿?还一清二白?
你替他保证,你怎么不替我的狗去死?
我被老板气得一噎,正想继续发问,却被老板狠狠踢中了肚子,让他挣脱逃开了。
眼看老板骑上了电动车,我忍痛冲过去拉住他:「不说清楚,你丫就别想跑!」
「大哥,你们两口子吵架,能不能别扯上我啊?」
「谁他妈跟那个女人是两口子?」
<strong>「可您女朋友一直在您背后偷笑呢……」<strong>
我一怔,被中年人找到机会开车溜远了。
我缓缓转身,店面的玻璃门上映出我孤零零的身影。
所以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strong>那个女人,就在我的背后?<strong>
5
在街边徘徊到十点多后,我决定去最近的派出所报警。
穿过幽静的公园近路时,我忽然听到一句沙哑喊声:
「小伙子,你招上脏东西了!」
我回过头,一个中年道士正在收摊,同时冲我挥了挥手。
我愣了愣:「你……什么意思?」
「叫我张道长便可。」张道长上前打量我一番,摇头说,「你应该很清楚的,不妨说说看吧。」
我有些狐疑,但还是说了这两天的怪事。
张道长眉头紧锁听我说完后,慎重问:「你的颈椎,有没有不舒服?」
我愣了愣,心说确实如此,但这不过是上班族的通病啊?
这老登,在给我下套?
张道长看着我,苦笑说:「看来是了,你也不必狐疑,仔细摸摸后颈处,有没有伤口。」
我眼睛盯着他,手却不由自主摸向后背。
并没有什么异样。
毕竟,谁会察觉不到自己受伤了?
我皱起眉,正想不理他转身离开时,后背却传来一阵刺痛。
准确来讲,我刚刚摸到的,是脖子后面颈椎突出的那块骨头。
那里竟然真的多出来一道像被锋利刀片划开的纤细伤口。只有在认真摩挲时,才会感觉到皮肤上那种凹凸不平的触感。
我有些慌了,用力试图拨开那道伤口,瞬间传来了一阵刺痛。
<strong>这道伤口竟然还没有愈合!我甚至不知道它究竟有多深!<strong>
我颤抖着手,缓慢地向下移去。
伤口竟然已经蔓延到了后背三分之一处!
我看着张道长,艰难开口:「这是……怎么回事儿?」
「你的狗啊,替你挡了一条命。」
「什么意思?」
张道长怜悯看着我说:
<strong>「那个东西,她想把你剥皮。」<strong>
6
「古时候,行刑官会在犯人后颈开一道口子,顺脊椎向下直至尾椎。有了这道伤口,剥皮就会更加顺利。」
公园里,张道长认真为我解释起伤口的来历。
「所以……她为什么要找上我?」
「不错,这世上鲜少有无事生非的鬼,但原因只有你自己才能明白。」
张道长说罢,欲言又止。
我见状,识相地把所有现金交到张道长手里,急切说:「张道长,您得帮我!」
张道长收下钱后,在布袋里翻出一包药粉。
「这是祛阴粉,一日三服,足够保你今明两天安全。剩下的事,我会再联系你。」
我接过所谓的祛阴粉,连连道谢,与道长告别后匆忙回到家,一心研究起这包带着茉莉花香的药粉。
虽然还有些怀疑,但一来张道长确实像有点本事,二来我也受够了这两天的怪事,便直接按道长吩咐,分成三份,混着水喝下了。
值得庆幸的是,这一晚,我确实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醒来,我犹豫一番还是请了假。
我必须尽快搞明白,女鬼究竟为什么会找上我?
<strong>首先,我与前女友们基本都是好聚好散,而今单身已久,绝不会是情债。<strong>
<strong>其次,这些年我变得越发圆滑,既没有得罪过谁,更别提杀人害命了。<strong>
<strong>所以,为什么偏偏找上了我??<strong>
直到天黑后,我已经翻遍了高中至今的QQ、微信、甚至是公司群,都没发现哪个女孩与我有过什么过节。
草草泡了碗面,我将目光锁定在高中之前。
那时的记忆已经太模糊了,不过我还有几个发小,可以向他们打听一下。
说做便做,我翻出发小张青的电话号,拨了过去。
结果,接通电话的却是张青妈妈。
我打了声招呼,疑惑问:「张青呢?」
阿姨沉默了一下,说:「张青,去世了。」
「什么?」我一怔,「什么时候?因为什么?」
「今年三月份。」
那是两个月前。
我有些失神,安慰了阿姨几句后,才发现阿姨并没回答我的问题。
「阿姨。」我追问道,「所以,张青是怎么去世的?」
「小山,你别问了,警方说现在还不能公开。」
「不能公开?这算什么?是刑事案件吗?」
我满脑袋问号,但阿姨则哀求地让我不要再打听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是什么样的死亡,能让亲属不要公开?
我气冲冲地给其他几位发小打去电话,准备质问他们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又为什么对我隐瞒。
结果,第二个发小孙鑫的电话已经停用了。
第三个于学智,停机。
第四个,是李元林。这次电话拨通了,却又是李元林的母亲接通的。
我涌上一股莫名的恐惧感,颤声问:「阿姨,怎么是您接的电话?」
「小山,元林去世了。」
7
夜晚,我呆呆坐在沙发上。
自从打完那几通电话后,我陆续找到了失联的两名发小的父母联系方式。
孙鑫、于学智,也已经去世了。
这是我童年最要好的四名发小。
初中后,我们离开家乡,有人去了省会,有人移居南方。
<strong>而今无一例外,他们都在两年里陆续死亡,且案件详情全部没有对外公开。<strong>
我来不及悲伤,找到一名警察朋友打探消息,在确认我与几名死者的关系后,朋友终于答应下来。
他翻阅了电子档案,然后在电话中慨叹说:「怪不得,还真是很恶劣的案子啊。」
<strong>朋友顿了顿说,「四名死者,全部都是被人剥皮致死的。」<strong>
我不自觉捏紧了手机。
「好的,谢谢你。」
我挂断了电话,注视着窗外漆黑的夜晚,窗户上隐约倒映出我的脸。
我发现自己在笑。
我分不清那是一种苦笑,还是一种狞笑。
那个女鬼不单单是找上了我,她是想把当年的几个孩子赶尽杀绝。
<strong>她早就盯上我了!而且也根本没准备放过我!<strong>
搞明白这件事后,我翻出了家里所有的胶带、纱布,用两个小时把自己包裹得结结实实。
接着在临睡前,服下了张道长给的药粉。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冲空气竖了一根中指,也不知道那个女鬼还在不在房间里,能不能看得见。
但是既然这女鬼死缠着我不放,既然她已经残忍地杀害了我的发小。
甭管她生前有什么深仇大恨,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任何委曲求全的余地了!
我竖着中指,对镜中空荡荡的卧室冷笑说:「别得意太早了,老子没那么容易死的。」
Fuckyou!
8
这一觉,我足足睡到了中午。
不知道是因为张道长的药粉,还是因为小鬼也怕恶人。
总之,我神清气爽地醒来,感觉自己打赢了胜仗。
我得意地起床,拿起桌边的水杯,刚喝了一口水,便感到双唇一阵刺痛,火辣辣的像抽筋一样。
我急忙跑到卫生间,看看嘴唇到底怎么了。
<strong>卫生间的镜子映着我木乃伊的可笑模样,和我那张惊恐的脸。<strong>
<strong>我上下嘴唇的嘴皮,已经被剥没了。<strong>
我看着自己泛着血丝的嘴唇,强行压下不断翻涌的恐惧。
我知道这一切仅仅是刚开始而已,只要我不死,我与女鬼的斗争就绝不会结束。
从卫生间出来,我注意到那条熟悉的鲤鱼玩偶,再次被摆上了我的床头。
还来?不嫌老套么?
我走过去,沉默地将鲤鱼玩偶拿起来,注视良久。
它还是那么恶心。
我点起打火机,将鲤鱼玩偶烧毁,丢到了马桶里。
接着,我拿出纸笔,开始做一件事。
我画了一张图,罗列出几位发小和我的人物关系图。我还是要弄明白,我们究竟惹上了谁?
可惜的是,我与他们阔别许久疏于联系,关系最多也就维系到大学时期。
受限于此,我只能将每个发小的前女友,甚至大学时期女同学的资料,一一列出来。
事情陷入了僵局。
与之前一样,我并没有找出他们得罪过哪位女生。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翻出张道长的电话拨通过去。
张道长则告诉我,他还没准备好。
在听到药粉已经不管用之后,便临时教我以鸡血画了几张符,贴在门上。
我一一照做,将门上贴满了符咒。
剩下来的时间,我始终冷着脸坐在沙发上,死死盯着门。
<strong>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有多大的神通?<strong>
皇天不负有心人。
凌晨三点钟,我的眼皮子开始打架,门响了。
咚咚。
咚咚。
我一下来了精神,又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道是不是符咒起了作用,女鬼还跟我来了次先礼后兵?
咚咚,咚咚。
敲门声源源不断,节奏清晰,我仿佛能看见门后有个女孩,面无表情地敲着门。
不过,这是不是表示,她真的进不来?
一时间,我胆子壮了起来,尤其是想到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恶向胆边生,大喊道:「别NM敲了!」
接着,我壮胆走到门边,深呼吸一口气,准备通过门的猫眼,看看究竟是不是那天送外卖的女孩。
<strong>那个穿着复古裙子,皮肤冷冰冰,表情死板的女孩。<strong>
我将眼睛贴到猫眼上,却发现什么也看不到。
反而楼道里黑黑的,只剩下一盏猩红的灯。
奇怪,那是谁在敲门?又是怎么敲的门?
我死死盯着猫眼,用力移动眼珠,试图上下左右变幻角度。
但是除了那个灯泡,其他地方都黑黑的。
不仅如此,电路好像也不太好,总是每隔几秒一闪一闪的。
咚咚,咚咚。
敲门声,还没停下。
MD,莫非只是灵魂?
我恼羞成怒,手按到门把上却猛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猫眼的角度,应该看不到挂在楼道天花板的灯才对。
我再次趴回猫眼。
黑黑的四周,中间一盏猩红的灯。
不对。
那不是灯。
那是一只猩红的眼睛。
<strong>那个女鬼,正紧紧贴着猫眼,与我对视。<strong>
我心跳骤然漏了几拍,慌忙转身。紧接着,全身便动弹不得了。
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具被剥皮的头颅,只能辨别出一双空洞的眼睛。
他正与我面对面,距离不过一掌之间。
9
我直接瘫在了地上。
这TM,是怎么进来的??
一具全部被剥去皮肤的身体站在我面前,肌肉、脂肪,乃至于有些发黑的血脂挂在身上,就像血浆片里最令人作呕的丧尸一样。
突如其来的恐惧引发出强烈的不适感,我真的吐了一地。
咚咚,咚咚。
门后,敲门声还在不断响着,如海啸一般的绝望感在我心头蔓延。
「是我啊,小山。」与此同时,眼前的血尸也发出了声音。
小山,是儿时那几个发小对我的称呼。
我猛地辨别出这是张青的声音。
当年那几个发小,分别叫作张青,李元林,孙鑫,于学智。
听到熟悉的声音,我瞬间捡回了一丝理智。
我艰难开口、近乎哀求地说:「张青?」
这时才发现,我声音已经变得沙哑无比了。
张青的血尸点了点头,后撤了几步,我这才有空间站起身来。
「我艹……」
<strong>然而,张青背后竟然还站着三具血尸!<strong>
一具站在窗前,一具站在沙发旁,还有一具正从卧室走出来。
它们分明是人形,但每一个都散发死物的气息,就像是商场里支离破碎的人偶,诡异又恐怖。
此时此刻,它们正齐刷刷地盯着我,一言不发。
我意识到它们可能都是死去的发小,便出声问:「你们……究竟是被谁杀死的?我为你们报仇!」
结果它们都没有回应,反而迈着不协调的步伐,像一座座没有骨架支撑的,即将融化的泥像般,向我走过来。有的摔倒了就爬过来,在地板上留下一滩血迹。
直到将我包围。
我束手无策,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
<strong>这时,张青的血尸再度开口说话了:「小山。你为什么,没死啊?」<strong>
啥?